这时进驻河套地区的国军,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将军,继抗战初期,由自己组织绥远抗战,痛击日寇瓦解了日伪军万余人的大捷、所掀起的第一次抗日高潮后,这次他义组织了上万兵力,对敌人占据的包头发动了突袭。军队攻入城中后,连续三日激战,击毙敌伪军几百人,俘虏了敌军团长一人——日军骑兵联队长小林一郎大佐,敌人气得哇哇大叫,一下子从绥南大同一线,调集了三万余兵力,又配备了飞机大炮,进行反扑。
其时从包头到五原,从黄河南岸的达拉特旗、鄂托克旗、杭锦旗,沿公路全是日伪军向西挺进。杭锦旗西的公路,一边分布着丘陵山地,一边是被称为北大地的茫茫沙漠,国军傅部采取机动战术,避其锋芒伺机进行战斗。就在这一带,由一个叫马尚成的团长,带领了一个团在该地路侧山丘设伏。
这天,太阳偏西的时候,东来的公路上,出现了日本兵挑在枪尖上的膏药旗。一队日本兵之后,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日伪军官缓缓前进,国军霎时进入临战状态,等到两队日伪军进入设伏地后,我军攻击的枪声响起,日伪军乱作一团。片刻敌人开始还击,接着敌人的火炮轰响,国军不甘示弱,在火力打击的同时,迅速组织人员,穿插分割和截击。于是你来我往,一直打到天黑,敌人也未能突破我军阻击,随即后退,我军也进入临休警戒。
已是十一月天的塞北,白天没风的时候,已经都冷得让人打颤,到了晚间更是寒冷异常,好在战壕里尚可避一丝恶风。团长马尚成到阵地视察工事之后,要求守军对毁坏了的工事迅速进行修整,同时鼓励士兵说:“日军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凭了武器比我们好些,和忠于他们天皇的武士道精神,再加上生性野蛮和狼一样的残忍。我们中国人之所以吃大亏,是因为我们自己内部不团结,上层一些人,又认为自己是礼仪之邦,想靠外国势力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结果呢,梦做毕了。现在全国抗战形势已经形成。我们要按照傅长官要求的那样,‘宁当战死鬼,不当亡国奴!’我们要让日本人,不能再前进一步。”
有士兵说道:“对,让这狗日的也知道,咱们是不好惹的。”
“哼,小日本野蛮,咱这回也野蛮一下,叫狗日的知道,中国的马王爷长几只眼。”
“别吹了攒劲儿吧,明日还要打狗日的哩。”士兵们不住地在小声议论着。
黑黢黢的天空,星星眨着冷眼,睃视着广漠的大地,天空中,偶尔划过流星一样的白光,有时远处传来稀疏的枪声,或者一串嗒嗒嗒的机枪声。凌晨,哨兵发现远处的火光,接着起风了,却又偶尔听到异样的声音,一连长趴在地上听了一阵,声音时有时无,突然他跳起来说道:“敌人可能突袭,立即进入战斗准备。”很快敌人摸了过来,双方发生交火,直到天亮太阳出来,我军死守着阵地。敌人又连续组织进攻,我方负责破坏道路交通的一个连,也与敌人接上了火。由于我军战法灵活,穿插聚合,分离打击,敌人始终无法前进,但是几天下来,敌我双方伤亡都很大。团长马尚成,看到几天来,我军的主要行动都是阻击敌人和坚守阵地,而正面阻击和侧面袭击的办法总显得被动,士兵也有怨言,说这是摆开架势,等着先挨打后反抗。如果局部来他个敌人意想不到、措手不及地出击,也必让他狗日的不心惊肉跳。于是他决定在自己防守的阵地上进行一次主动出击。接着他作了安排部署,于当日天黑后,命令位于中间阵地的二营,留一个连守卫阵地,出动两个连的兵力冲击敌人阵地,前端后端阵地上的一营二营,届时配合,摆出全面进攻之势,牵制前后敌人,狠狠教训一下这些疯狗。同时他要求官兵,速进速退,不可恋战,不可轻敌,用小胜换取未来的大胜。
战斗打响后,受到二营突袭打击的敌人,怎么也想不到,打了一天仗的中国军队,正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袭击他们,一时慌乱。接着敌人的前后又受到侧部国军炮火牵制,便一边还击一边乱奔,一部分向东北撤去。一个小时之后,突袭队伍完成袭击任务之后回撤,但是回到阵地的不到一连人。敌人阵地上枪声稀疏,而且渐渐趋远。那么其他未回来的人都哪里去了呢?伤亡的人员绝不会有那么多。原来,我军突然袭击敌人阵地成功,敌人混乱之中,一部分向北向东乱窜,我军兵士便跟随追击。这一追便是七八里路,黑夜之中,敌人和我追击部队,都进入了一片沙漠地。这时队伍中的一连长,记起了团长“速进速撤,不可恋战”的训话,可是高高低低的沙丘、坡沟、茫茫离散,连方向也辨不清。他便迅速招呼、归拢自己身边的士兵,带着他们寻找回路,在寻找回路中,又集中了一些士兵。天亮后,他看到的剧围仍是一片荒漠,他们在一处休息了一会儿,太阳出来了,才搞清了自己所处的方位。他们依据瞧得见的远山,估摸着距离自己原来守卫的阵地,大约有十来里路。就在他们往回绕行中,又与敌人发生了战斗。也就在他们渐渐看到、和辨清楚自己曾经守卫的丘陵山地时,敌人向他们发动了阻击。但是,敌人没有向他们这边前进,显然敌人发现了他们之后,是要阻断他们的归路,要把他们反困在沙漠之中。他们几次突围都未成功。一天、两天过去了,疲劳、寒冷和饥饿,使一部分人倒了下去。偶尔有牧民发现了他们,给他们送来了吃的东西,但是杯水车薪,有多少人能站立起来呢?他们随身携带的弹药也不多了,他们开始挣扎在随时到来的死亡线上。
3
第八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傅作义将军,面对日军的疯狂行动,派出了800人的敢死队,潜入敌人占据的五原城内,一方面从内部采用“掏心战术”,另一方面又从外部组织、投入了,包括八路军、抗日游击队在内的三万余人的兵力,对敌人实施内外全面奇袭。经过艰苦激烈的战斗,击毙日军中将一名,大佐少佐日军300多人,摧毁了敌人设在城中的特务机关,俘虏日伪军3000余,并缴获汽车300多辆,以及大批武器弹药。就在五原战役中,敌人遭到我军痛击的同时,黄河南线的敌人同时受到我军抗击,而被包围在沙漠中的国军,在打尽最后一粒子弹后,先后倒在了沙地之中。
一夜的风沙,掩盖了他们的躯体,最后仅有十余人,被出动的八路军游击队所救。赶往现场的国军团长马尚成,与八路军首长敬礼握手后,说:“谢谢友军官兵弟兄们。”
八路军首长说:“谢什么,日本帝国主义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接着抬眼望着远处说道:“你看,这里哪一寸土地,不是咱们老祖宗开辟的,咱们岂能让这些东洋鬼子,在这里作威作福。”
“是啊,可是要赶走这野狼,不容易呀!”
“不。放进家门来的野狗再凶,也是有时间的,抗战已经几年了,该我们关门打狗的时候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日本鬼子赶出国门的。”八路军首长说完,马尚成团长点了点头。在谈到沙漠中发现有兵士的尸体时,马团长沉痛地说:“这次阻击战,我部整整损失了比两个营还要多的弟兄。”说着摇了摇头。
后来,被八路军游击队所救的那十几名国军兵士,除了两个要求回老家外,其余的参加了八路军。
几十年后,寻找抗日故址,纪念抗日战争活动的年轻人,在草原的沙漠中发现了一堆堆白骨,在他们的寻访中,当地一位老人道出了那一段曾经被人们遗忘的历史。那些死去的英雄。们,今天应该为国人所知才是。
冯四爷原先不知道,范参议采用什么样的相亲的办法,时刻准备着等石山传话来。后来从石山那里,知道了范家小姐之关也已过,心里特别高兴。遂将这事告诉儿子世强,并叙说了石区长如何从中保媒,范家如何百里挑一,在关帝庙会时,母女如何相亲,大夸这桩婚姻为天赐良缘,还说是他冯家的面子和老祖先的庇荫之德,才碰上这上上乘的好事。儿子却皱了皱眉说:“范参议是个很有德行的人,从做官为民和为人方面,在原州地面上,那是数一数二的,况且这个人知识渊博、思想敏锐、很有见识,他那独立的个性和一腔忧国爱民之心,众人公信佩服,我也很尊重。只是这婚姻之事,不说范参议的女儿如何,咱可不能口袋里买猫,人和人是要有感情基础的。”
冯四爷听了,不以为然,他望着儿子说道:“你不就是说你们没一起上过学,没见过面,互不了解嘛,那一结婚,不是就在一起了,慢慢地了解了,有了感情了吗?我们老一辈人,夫妻之间结婚前,连面也没见过,不是百年千年,都是这样过来了,现在你们还可以看,可以见,这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以后的事。”
儿子说:“国民政府的委员长,都提倡新生活运动哩,你老拿封建时代说。”
冯四爷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原先你说过的那兰教员,她不是咱们汉民呀。”
儿子说:“少数民族又怎么样,只是信仰不一样,咱汉民不也有的信佛,有的信道吗?现在有的还信基督教哩。”
“好了,好了,难得结上这门亲事,这事我作主,现在就给你说一声。”冯四爷背过身走了出去,他随后把儿子的生辰八字写了,交石山带给了范家。他要和原州城的名门大户范家结亲了,他准备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一下,他除了计划修葺一下家屋门堂,还准备找名冠原州的书法家叶局长,再为自己家中写一幅字。他想自己是老秀才,儿子是举人一级的秀才,现在又攀上了范参议家这门亲,他心里高兴。尽管他不满意儿子的态度,但他把这不当一回事,因为老祖宗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古训,谁能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