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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吴川是个黄女孩(3)

我们起身,佳士瓦为我穿大衣。他把新的长丝巾挂在我脖子上。他钟情于吴川的选择。黎若纳一次要从香港回来看我。十七岁的我对同病室的人说我妈星期五来看我。第二个星期五,我还是坐在医院的花园里等,怕探视时间过了,黎若纳给挡在楼下。一个二十五岁的病友很久没下过床,被捆绑在大大小小橡皮管子和支架中。她从鼻子里插的氧气管里对我笑,问我见到我妈没有。我告诉她我妈下星期五一定来,这星期她没买到从香港飞此地的机票。第三个星期五,二十五岁的女病友问香港的机票买到没有。她已经不再为我望眼欲穿,她已经在等待我的谎言破产。她是一位女军官,天天有男女老少众星捧月地围在她床边。第四个星期五,黎若纳把电话打到护士值班室,说她下星期肯定来。第五个星期四夜里,二十五岁的女病友死了,黎若纳还是没来。黎若纳造的孽可真够深重,二十五岁的一条生命都在我的等待中耗尽。谅她也没脸皮再打电话来。爸说她已到达,突然收到香港急电又返回了香港。黄胆肝炎造成轻度肝腹水的我还远远没有成为黎若纳的急事。爸从此天天下午来医院。违反医院规矩,他不管,他的探视要抵上双份儿。半年后,爸带着康复的我去了邮局,在隔音室里的咆哮连外面的人都听得见。他说黎若纳抛弃一个孩子一次够了,不必再来第二次、第三次。五个星期五,一个女孩经历了五次抛弃。隔音室的门开了,黎若纳要和我说话。我摇摇头。这样多累?那五个星期五,黎若纳把大家都累得够呛,把她自己也累着了。我可累不起了,连上楼梯都得爸背。隔音室的门又关了。爸还在张牙舞爪,口沫横飞。手突然停在半空中,听到那头有句令他意外的话。我没问他听到什么样的无赖借口,随黎若纳去编瞎话吧。她的借口打动了爸。她的借口一向打动爸,也只能打动他。外婆去世前,叫我把米缸里的信全烧掉。她说:“你要信了那些信上的花言巧语的话,就脱下衣服看看你身上的疤,看她怎么把你弄成了个‘花人’。”

我看着舞台上的吉赛尔幽灵,怎么会有人把忧郁和感伤用肢体表白得这样好?语词是及不上的。语词表白忧郁和伤感都那么不得体,那么矫揉造作。我的右手被试试探探地拉住了。要是告诉了佳士瓦这右手的功用,他会不会还拉它?这是一只掌握着许多人糜烂享乐的手,它在操纵出一声紧一声的糜烂呻吟时只有一个热望:毁了进入到这手心里来的东西。现在佳士瓦把他的手也交了进来。我该告诉他它冷酷而凶残,只想毁掉进入它掌握的东西。任何东西。

星期六晚上,我到吴川的公寓楼下接她。我邀请她吃螃蟹大餐。到了六点,她还没下来。我把车停进附近的收费停车场,上楼去了。她在家,就是不接电话。原因是有的,一个艺术学院的男生和她在一起。螃蟹大餐有了第二个客人。餐中,头上包着义和团头巾的白种男生和我谈起伊拉克战争来。他让我意外:所有艺术学院的师生都仇恨布什的保皇党,他竟然是个战争支持者。理论是这样:动不动就斩人首的民族该灭绝。戴义和团头巾的小纳粹想挑起一场论战。我可不想累着自己,说他的理论有一部分道理。他问我哪一部分。我说一大部分。他搂了吴川一下,庆贺我对他的认同。

“我很愿意和你这样的人谈话。”他说。为他的纳粹理论队伍拉到一名壮丁,他觉得今晚赏光来吃饭吃对了。“你一看就有思想,很有力量的性格。”

“你也是。”我随口胡扯。管它呢,好话便宜得很。

吴川插嘴了:“你觉得他怎么样?”她用中国话问我,眼神把我弄成了家长。

“还不错。这要你自己多了解才行。”我说,“什么时候认识的?一个礼拜有没有?”我笑得很慈祥。

“我们认识有半个学期了。他是文学系的。”

我连吴川是什么系都不知道。我做了个眼色,叫她别讲中文,让小纳粹不舒服。小纳粹看出来了,笑着说他一点也没有不舒服。他不懂我们的谈话更利于他观察人的“非语言表达”。这是文学中最精华的东西:真的表达,往往在语言之外。他为显示自己的不平淡不乏味,故作偏执。他是个很聪明的人,那份聪明得兑上水,稀释稀释,就不会很腻人了。

吴川是倾心于他的。他说她肯定不敢在眉毛上穿洞,戴上眉环。吴川说那是因为她皮肤不好,爱发炎。他说得了吧。吴川说我们都是疤痕体质,她指我和她。小纳粹说那太可惜了,不然你会蛮酷的。

我很想跟吴川说:别理他。多好一张脸去捅出乱七八糟的窟窿来,疯啦?我当然不会说,没人来问我的意见。并且现在的孩子们,只会在年长人的反对中得到激励。反对越猛烈,他们越义无反顾。

“你说呢?”吴川问我。她手上出现了一面小镜子,自己用手在眉毛上捏弄。“这里戴一个银耳环,你说怎么样?”她眼睛从镜子后面升上来,严峻地看着我。

“你不是疤痕体质了?”我半认真半玩笑。

“我不知道。妈妈说你是,所以我想我也是。”

看看,黎若纳把这个小人儿完完整整地保存了二十一年。一块破碎、一条裂纹也没有。难怪那样心急火燎,一封信啰嗦五张纸,要我替她看管这个小人儿。要我和小纳粹这样的男生们奋战,争夺她。我那见不得的身体,那浮雕一样的疤痕。黎若纳和老花花公子吴岱野得魂也没了,把一锅烧滚的汤放在我的玩具柜沿上。爸听见一声惨号从里屋出来。他的女儿只有后背没了前胸。七岁的我成了只剥皮兔子,躺在急诊床上,惨叫把陌生人的眼泪都引了出来。黎若纳没有因为她的痛悔而收心。她还是走了。连我植皮手术的最后结果也没顾上看,就和吴岱去蜜月了。

吴川对自己的冰清玉洁、无痕无疤不耐烦了,迫不及待地催问我:“你真的认为我眉毛上戴个环好看?”

我本来想说:“嘿,你别把我扯进去,我不负这个责!”可话到嘴边,成了:“也许不难看。不过得选一个合适你的耳环,特别细巧才行。”

她马上扬眉咧嘴。我从来没见她给过我这么璀璨的笑脸。我是想笼络她的心,还是不忍心违她的意,我不知道。我是讨好她为博她一个笑脸吗?我也吃不准。反正她马上把我当成死党了。不管明天怎样,今天晚上她有个死党也不错。这年头,能热闹就热闹一下,过后谁不想谁也罢。美国谁也不愿意做强迫别人意志的人,没有“为你好”这种老掉牙的呵护。爸都不去强迫黎若纳的意志。用外婆的话说爸是个“爱憎不分明”的人。经历了黎若纳,我也懒得去爱去憎了。

吴川在隆冬里走来走去,一边眉毛剃没了,肿得粉红发亮。眉环在炎症消下去后终于出现在她脸上。必须是纯白金的。她可是个豌豆上的公主,反正老花花公子有钱。她因为我的支持而和我亲了不少。我收买人心收买得不错。无论如何,爸收买了黎若纳的心。她跟我说这世上她最爱的人是爸。无耻啊无耻。吴川的肚脐上也出现了一个环。她问我喜欢不喜欢。我喜欢不喜欢好像作数似的。既然不作数我就说:“下一个环往哪里挂?”我装得开明至极。她为讨好小纳粹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我为讨好她而放弃任何见解。佳士瓦请我和吴川去他家,见了小纳粹脸就阴了。他事后叫我无论付什么代价也要拆散他们。佳士瓦是小纳粹的教授,怀疑小纳粹和他系里不少“年轻作家”一样,无恶不作。

证实佳士瓦的话是在新年除夕。我邀了一大群人到我公寓作乐。茹比居然偷到了腊梅花。我怀疑她从林肯街的某家花店里订购的腊梅,付了惊人的价钱,偏要说是偷的。偷花多诗意,古典骑士行为。茹比和小纳粹选过同一门课,很玩得来。小纳粹马上满口大词儿,和茹比陷入了“魔幻现实主义”。佳士瓦和我各自拿了酒到积了雪的晾台上。冬天是我的季节,可以迟迟不让佳士瓦剥下我的衣服,把他吓着。荷尔蒙会在漫长冬天中消耗或平息,大家没了激情后会美好平淡地做朋友。佳士瓦会永远看不透我,误认为我像吴川一样美好无损。

茹比以为我和佳士瓦进展迅猛,不断和我挤眉弄眼,意思是:你可真行,一夜情堕落成恋爱啦?客人们到齐了,老少参差,不过都很“波西米亚”。我成了最正统的形象。我发现佳士瓦的眼睛锋利得很。他目光的终点是走廊尽头的浴室。我看看烛光中一屋子人影,没了戴义和团头巾的和染三色金发的。我突然爱上了佳士瓦,他居然暗暗保护着吴川。

他和我目光碰上,耸了耸肩。我回头应付了一个客人的提问,回过头来看佳士瓦时,他已在浴室门口了。门突然开了,小纳粹笔直的鼻梁对着佳士瓦胡须浓密的下巴。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小纳粹问:“干什么?”

佳士瓦说:“你在干什么?”

小纳粹说:“是我先问的。你趴在门缝上,想干什么?”

佳士瓦说:“我想干的就是想弄清你在里面干什么。”

小纳粹走出来,把浴室的门关严实。吴川给关在里面,在穿衣服。我参与进去将是什么角色?必须出一下场,算party主持人吧。我上去,半个醉汉的嬉笑:“你们干吗呀?佳士瓦,餐馆送菜来了,帮我一把。”我把右手搭在他雄厚的背上,轻浮得让佳士瓦一振:有希望了,不久他可以消灭我和他的礼貌关系。我把佳士瓦拉走。小纳粹又进去了。我的浴室是他和吴川的野战爱巢。

“你以为他俩在做爱?”佳士瓦问,喝酒之后络腮胡子和嘴唇更是红与黑分明。

“你不让他们在这儿做他们也有地方做。这个年纪随处可做。”

“他在教唆吴川用毒品!”

我没话了。黎若纳守了二十一年,她现在该来看看她无瑕无疵的宝贝。我转回头,气势是要把门踹开。临门一脚不灵,无力地落回原地。我对里面两个孽障说:“餐馆送菜来了,晚了全让我们吃光了,啊?”

我发现自己的右手捏成个拳,微微发抖。吴川什么都要尝尝,让她尝去,我悲愤什么?我是谁?也配为黎若纳和千万富翁的继承人担这份心?这回我就是想不开,看不透,非得把小纳粹废了不解恨。

吴川在里面答应了我:“我马上出来,姐!”

我的右手软下来。我为有生以来头次听到的这声“姐”酥了半边。居然鼻子也酸了。她声音里有领情知恩,我没有当面拆她的台。我叮了一句:“菜凉了,可不好吃了,啊?”然后走开了。佳士瓦上来和我说了好几句话,我都没听见;他的愤怒激烈的手势,我也视而不见。要让她叫我姐,就得包容她的“酷”,把放纵作为理解来施行。一切严加干涉都会让她马上收回那个娇憨无比的“姐”!

得承认我也有颗容易被收买的心。我头晕眼花地醉在那一声“姐”里。佳士瓦的话始终没有意义。他在和我闹什么?茹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对我耳朵吹着酒气:“佳士瓦神经质。年轻人哪天不作点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说:“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茹比瞪着我。

“你不知道他俩在里头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在里头吸毒,是这意思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这么干过。二十年前我什么没干过?”茹比觉得受到了小看,“我还差点和一个小伙子私奔呢。我爱那小伙子,因为他像姑娘。”

我眼睛的余光看见烛光里出现一顶紫色的义和团头巾。余光中还有个络腮胡子像匹大兽似的走近吴川。没错,佳士瓦成了个神经质的家长。

吴川垂着眼皮,嘴含笑意。和小纳粹紧密相处了没多久,她已经把他的笑容学来了。那种对家长和长辈很宽恕的笑。那种和老古板们不一般见识的笑。

所有客人在十多种酒的混合作用下开始失态。音乐开得吵闹无比,大家骨头也轻了,扭动着腰和臀。电视上的人脸和这屋里的人脸一模一样,都在努力地、歇斯底里地欢乐。早就不再追求内在的、真正的情感满足了。存在的就是这种图解式的狂欢。过后他们谁也不需要谁,谁也不敢需要谁。美国式的硬汉,装扮久了就成了真。我本来要进厨房,到门口看见一位女客在里面取冰块,赶紧躲避。集体撒欢很省力,一旦和谁单独面对面,都紧张得手足无措。所以有个人叫一声“姐”,心是值得为之一酥的。

我现在一个人在厨房里,心惊肉跳地享受这一刹那的自由。因为这自由随时会被剥夺。仿佛和情人生离死别之前,等待机场的登机广播那样心惊肉跳。一个人终于结束了我的自由。小纳粹。“Hi!”他说。

我得马上出去。搜肠刮肚地找话说将抵消酒所造成的好脾气、好情绪。我和他瞎搭了两句讪就向厨房外走。他叫住了我。小纳粹真是个很累人的人。这得多自信、多张狂的人,才敢制造这种狭路相逢的对峙?他还真自信,把面孔摆在我目光的焦点里,绝不躲开。

“其实姐妹俩中间,我更欣赏姐姐。”他说。

我做出一个“你有病”的表情,笑起来。让他明白不是他在调戏我,而是我随时会调戏他。我在他眼前,摆出情场老女人的架势。

“真的。我第一次见你,就想,什么时候我一定把这句话告诉你。”

“什么话?”

“我刚说的那句话。”

“你小子当心一点。”

“当心你翻舌?你要我现在自己去告诉她吗?她不会吃你醋的。”

我哈哈大笑。我可以笑得很野、很浪。有的男顾客想进一步拓展我对他们的服务,我就这样哈哈大笑。

“有什么值得你笑的?”小纳粹问,自信垮了一半。

“就你也配吴川为你吃醋?”

过了好几秒钟,他低声说:“满足了——戳伤一份真心就让你那么满足?”

我喝了一口酒,用餐巾沾沾嘴唇。“需要按摩吗?”我问他。

他莫名其妙。

“我免费给你按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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