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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林大节中秋办展 王以宁重阳访友

且说林大节家庭富有,膝下又有了两个孙子,日子过得殷实。前段时间,听了游酢的好言相劝,断了对云仙所想,清闲下来觉得有点无聊,心里空落落的。

一天中午,孙子放学回来一进门就喊:“爷爷,你教我学写字。”林大节应道:“好,爷爷教你。”他在桌边坐下,教孙子怎么拿毛笔,怎么写字。半个时辰后,吃饭了,孙子问:“爷爷,听说你以前读过很多书,怎么不去当官呀?”他听了脸上发热了,嘴上答道:“爷爷喜欢做生意。”

饭后,他回到房间午休,想起孙子学写字时所问的话,心里想到:自己一生虽然财富不少,可是没有实现少年的志向出外当个朝廷的命官愿望。儿子继承了家业,如今自己年纪大了,闲着没事,要是能够为家乡做一点有益的事情,也算不虚度了晚年。

做什么呢?

他由孙子叫教写字的事,忽然想到:何不办个书法展览,一来看看汉阳读书人书法风采,二可以推动地方人对文化的重视。于是,他对怎样办展览进行了一番思考。

晚饭后,林大节来到游酢家。游酢跟他坐着闲谈。林大节说:“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游酢爽快地回答:“兄弟,有什么话就说。”林大节讲:“这事情得你同意才行。”游酢了解林大节的为人,答:“说吧。”林大节问道:“你的书法那么好,来了两年多还不曾给过我一幅。”游酢立刻应道:“好啊,你要能够不给吗?”大节问道:“你几十年练它,应该留有很多好作品吧?”游酢回答说:“不用说书法,连不少的藏书、师友的书信在崇宁末年都被朝廷派来的人搜去了。”大节问道:“一点都没有了?”游酢说:“老家的或许还在,不过极少。”大节说:“太可惜了!近年的总有吧?”游酢问道:“你想做什么?”大节说:“我保存比你放在家里安全。”游酢说:“你太会开玩笑了。我还不如给汉阳的父老,多一份人情。”大节说:“那你不如把现有的都拿出去搞个展览,也好让汉阳人见识见识。”游酢说:“你这个建议好。展览我自己的不好,发动当地的乡绅、有文化的人都选一两幅来,我的也拿一两幅去,这样才像个展览会,也能够促进这里书法的发展。”大节说:“好,这是好事,我帮助你办。时间就定在中秋怎么样?”游酢答道:“行!地点可以借府学一用,我通知教授和学生们都来参加这一项活动。”

林大节果然忙碌起来,到处去联系文化人和乡绅,筹措举办书法展事宜。

汉阳城的文化人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大家积极地做准备。

中秋前夕,府学的师生把收集到书法作品进行了布置。

中秋节这一天,一大早许多人就到府学看热闹。游酢和张汝明一班同僚也来观看。

展厅里,有游酢和同僚、教授、乡绅、学生、地方上文化人士等的书法作品一百多幅。游酢正看得兴致,林大节走过来问道:“游大人感觉如何?”游酢非常高兴地说道:“谢谢你,辛苦你了。”教授、乡绅、学生、群众见郡府大人来了,大家都围过来。游酢说:“大家都去观看书法吧,希望今后我们汉阳年年有书法展,更希望汉阳人才辈出!”

到了晌午时,汉阳城中来观看书法的越来越多,府学内外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这一天晚上,游酢睡得特别香。

重阳节前的一天,天气有一点寒意。游酢在府中办公。忽然,差役进来禀报:“大人,有一个青年说是潭州来的,要拜见你。”游酢立刻想到是王以宁,于是答道:“知道了,我就来。”他收拾好案牍,走出门去亲自迎接,出门一看,果然是王以宁,拱手招呼道:“王相公,多年未见,好不思念,请进府中坐。”王以宁回礼道:“游大人好!晚生不久前听说你去道宁禅师那儿提起我,他便派人跟我说了。只是怕你公务在身不便打搅,明日是重阳节你有公假,我才来的。”游酢走下台阶,说:“进去谈。”两人进了门。

第二天吃过早饭,游酢身穿着羊袄,拿着手杖,带着王以宁去登览西山(俗称“碧云头”)。六十多岁的游酢,虽然身体还健朗,可是为了走路方便,还是带上了手杖。

路上,王以宁问道:“一别十年,大人一向可好?”游酢答道:“还算行吧。”王以宁讲:“我听道宁禅师讲,大人曾经在太平州生活了六七年。”游酢应道:“都过去了,往事如烟不提也罢。你呢,这些年可有收获?”王以宁问道:“晚生命乖,至今依然功名未就,一事无成啊!”游酢说道:“别灰心,古来能够成大事者,不少是中年以后才出仕的。我像你这个年龄,还在扶沟里当职事,整天跑腿。到了三十岁才考中进士,后来又经历了许多的风雨。”王以宁问道:“我听说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也许我一辈子也出不了头。”游酢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好前途的,你还年轻,继续努力吧。”

到了山上,两人在寺庙前休息。楚天低沉,抬眼望去一片灰蒙蒙的,山上的树木几乎落叶了,山下的原野也枯草连天,只有野菊花开得遍地都是,让人觉得天地间尚有一点生机。

他们徐徐地下山,王以宁话语没有去时那么多,也缺乏那一份的激情。游酢说:“王相公,天地尚且有四季,人生也一样。一个人最关键的是在任何的时候不能失去信心和勇气。你不是崇拜李白吗?李白的一生充满激情,就从来没有颓废过。你最重要的是得学习他的那种精神,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的。”王以宁听了,终于感动了,身上好像忽然有了一股热血涌动,感激地说:“游大人,太谢谢你一再的劝导,我一定振作精神走好今后的道路。”

这夜,地面吹着微风,天空挂着一勾半圆的残月,浮动稀疏的星星,游酢和王以宁坐在露天闲谈。

深夜,即将休息前,王以宁坐在灯前,回想在游览的过程中,了解到十年来游酢遭受了长达六七年的闲置江湖,而他自己在前途上屡屡受挫,郁郁不得志,联想起汉阳的历史,慨然写下了一首词《水调歌头.呈汉阳使君》,其词如下:

“大别我知友,突兀起西州。十年重见,依旧秀色照清眸。常记鲒碕狂客,邀我登楼雪霁,杖策拥羊裘。山吐月千仞,残夜水明楼。/黄粱梦,未觉枕,几经秋。与君邂逅,相逐飞步碧山头。举酒一觞今古,叹息英雄骨冷,清泪不能收。鹦鹉更谁赋,遗恨满芳洲。”

第三天,王以宁告别游酢返回潭州。

十月,进入寒冬。游酢见闲着没有什么大事情,便想到商谈征求当地老百姓对汉阳治理存在的问题。于是,他召集通判、参军、按察使、漕运使等同僚开了个碰头会议,也派人去通知汉阳知县前来参加。

会上,游酢说:“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要大家明确一下,我们这一年来所做的工作成效如何,做了哪些事情,还有哪些没有完成的,哪些做得不好,老百姓有意见的,都要做到心中有数。大到城市管理、老百姓的生活,小到我们工作中细节问题,都做个回顾、总结。还有两个月时间,没有做好的可以补救。”

同僚们先后发言,谈了自己所做的和不足,今后补救的办法。

会议结束前,游酢说:“大家谈得很好。当然,我们做得如何,要老百姓说了算。所以,我们过一段时间还要派人到地方上做调查,到时再给大家反馈。”

过了几天,府中派人到街上和乡村进行调查。

游酢自己也到街上走走、看看。他见街上虽然比过去秩序更好了些,可是,占道摆摊使街面交通不太畅通,而街边的垃圾满地都是。他想:住在城市中的居民众多不一,有当地的,也有外来的,管理起来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人们卫生、文明的意识还很淡薄。这些,不是一时能够彻底解决的,只能一步步地加以改进。他默默地走着、想着,记下一些事情,思考着解决的方法。

十一月底,他又召集了地方人士进行一次座谈。通判、参军、按察使、漕运使等都到会,一起倾听和了解群众反映的问题。

会议开始,游酢开门见山地说:“今天召集大家来,我们重点想听听各位对郡府的政策、做法以及汉阳城市建设、管理方面的意见,大家可以开诚布公地畅所欲言。说对了,我们改正;说错的没关系,供我们借鉴。在座参加会议的官员,要认真听取,虚心接受,记好各自部门的问题,事后想办法补救或者解决。下面,请各位乡绅发表意见和建议。”

乡绅们先后发言。

会议结束前,由通判做了总结,并且布置今后的各种任务。

年底,游酢赶回建阳看望母亲。

回到家中,老夫人身体依然健康,能够如往常一样劳动,不但养有七八只鸡和一头猪,而且种有一些青菜。游酢见了母亲之后,去看望村中的几位长辈,也带一些汉阳的礼品到张崇武、桂生、林火木的家走走。

游酢回家过完大年初五,便告辞母亲和其他亲人赶往汉阳。欲知后事如何,请君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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