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扑楞一声,门被撞开了,门板撞在王兰的额头上,撞得王兰两眼金星乱冒,险险跌倒。
柳孙二位姑娘在后一看,“唰”得一声拔出了宝剑,冲上前来。
这时,一只大黑狗,夺门而出!竟然也不吠叫,闯出来就跑。“呀,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吓我一大跳,又把我头撞得这么疼。”王兰说道。
“呀,你头上起了包了,快进房里去,有狗就证明没人了,我们又白来了。”孙铮说道。
三人急忙进房避雨,进得房来,淋得半湿,柳姑娘急叫王姑娘揉头上的包,她说:“快揉揉,揉一会就下去了,还好,没破。这要是破了,额头上有个疤,还怎么找婆家?看你那心上人还能娶你?快使劲按住揉。”这时候,柳如烟自是忘不了调笑。
孙铮看王兰怕痛不敢使劲,就上来接着使劲揉,揉的王姑娘直咧嘴,她也不管这些。揉了一阵,包真下去了,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看房内,再也看不出来有人住过的迹象,狗进来是找骨头吃,探子一定是走了不回来了,她们又扑空了。王兰有些懊恼,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虽然有点痛,可没破就放心了。这要是破了结个疤怎么办,可丑死了,自己和李宝的事还没眉目呢!想到此,有些伤心,眼泪在眼窝转。为了不让柳孙看到,就向窗前走去,看着大雨,看着另几所房子,心里蓦然又有了新的想法与希望。
大雨下了一阵子就停了,由于雨太急,地面上都是奔流的水。
柳如烟看看王兰的额头说道:“我们快回去吧,你这个头弄上点药膏药水之类的才好,不然明天要是肿起来啊,只怕某人看了要么心疼,要么心惊哦。事也得明天接着办了,也不在乎这一两天,探子他跑不了,你放心吧。这该死的狗,敢来吃鸡骨头?这鸡骨头最硬,狗吃它极易卡着,猫吃它就没事,你说怪不?我们家的鸡骨头从来不敢给狗吃,都让小猫啃。”说到这儿,她话锋突然一转,先是“哈哈”出声,然后说,“不过你们家的鸡骨头就不用给小猫了……”这柳如烟还卖上了关子。
“那给谁?”王姑娘不解地问。
“嘿嘿,我先给你们说个事啊,我们家隔壁邻居有个小子,他家穷得很,几年也吃不了一回鸡,吃一次鸡连骨头都嚼碎吞下去了,他妈说起这事就掉泪。”说着,她还故意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我看是这个老太太想偏了,能把骨头都嚼碎,说明这小子牙口好啊,那可是件有口头福的事啊。你看看你家隔壁的李宝,那牙口多好啊,比我家邻居那小子强多了,以后,你家的鸡骨头就都给他吃好了,肉呢,你吃!”这说完了,柳如烟可就乐开了花,孙铮也随着她乐,一时间,给王兰造了个大红脸。王兰上前一步,就掐住了柳如烟的嘴,说:“好啊,你在这等着我呢。那你们家的鸡骨头以后就都给刘平留着吧。”
“我不,得给他吃肉,哄得他整天高高兴兴的,怎么能给骨头吃?一不高兴把我休了怎么办?”柳如烟不改她大大咧咧的个性,哈哈大笑着说,这嘴被掐着,声音听起来有点小怪。
“你也不嫌羞?”孙铮直刮她的鼻子,这样一来三个姑娘都笑开了。
原来这柳如烟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发,她看出了王兰的难受,就以这样的方式开解王兰,一同出生入死,她深深理解王兰作为头儿压力之大,这一番看似胡闹,还真就把这气氛改过来了,看到王兰在欢笑中神色恢复了正常,她又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我她咱们三人早晚都得嫁人,给人家当老婆。生孩子,侍候公婆,这就是女人的一生,谁也躲不过的。”
“嘘,有人。”王兰用手作了个别说话的动作,又用手指了指另一个空房子。只听门吱呀一声响,门开了,出来的不是探子,却是一个老人,手拿一个大拐杖,出来看院子里的雨水。看了一会,又回房了。这真是想得鱼,却来虾。
三人不约而同的挣大眼睛细看,怕他就是化了妆的探子。但距离远,看不十分清楚。就出去来到老人面前,仔细打量起来,但三人又同时摇摇头,不是。他耳朵上没有豁子,满头银发,不是假的,有点失望。老人见是三个漂亮小伙子,又都身背宝剑,不知是干什么的,有点害怕,问道:“三位小哥,你们到此有何贵干?”
“啊,我们路过此地,想讨口水喝,没想下起大雨来,只得躲雨,不想这房里没人住,不知为何?”王姑娘问道。
“此处十来所房子,就我一个人了,其他人家都进庄进城了,怕倭寇啊。我一个人在此看房,房里有茶,请进来喝茶吧。“老人说道。
“谢谢老人家,就到你家看看。”王姑娘对柳孙二位使了个眼色,就进了老人住的房子。屋里虽然家徒四壁,倒也收拾的干净,一张破床,一套破烂的被褥,几个粗瓷大碗,一个小桌。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老人张罗着烧水沏茶。但三个姑娘不想麻烦他,就说:“谢谢老丈,这雨天烧水不易,我们就不喝了。你这空房子里最近有人来住过吗?”
“有啊,前些天来过两个叫花子,住了下来,我看他二人年轻力壮的,怎么不找点什么活干,我想问问他们,没想到这几天不见了。就住在你们三人躲雨的房子,这狗啊总是去找吃的。看他二人还挺能要的,肉啊,鸡呀,酒啊,什么都有。”老人告诉三个姑娘。
“这两天没见他们回来?”王姑娘问道。
“没有,没见他们回来。”老人回答着,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三人。
“好了,谢谢老丈,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你了。”王姑娘说着,走出房来,往城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这里他二人没回来,那能去那呢?现在,我们到那里去找呢?
李士林这几天没见王姑娘三人来报告探子的事,知道是没找到他们,也着急起来。必须找到他们,一是让他们把假消息传回去,二是不能让他们得到真消息,最关键的是看看我们衙门内有没有人与他们联系,有没有内奸,或者县城内有没有他们的据点。十来天了,刚有点眉目又断了线索。想什么法子引他们出来呢?他可费了心思。想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便站起来在二堂来回渡步,中午了,他还在走。
夫人来了,看了一会,不知什么事叫老爷这么劳神。她想:这怎么行,这样下去还不把老爷累坏了,公事,慢慢办吧,不值得如此啊。与是就高喊一声:“推磨那?转什么圈子?吃饭了。”
“哦。”李士林听到夫人来喊,一愣,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便问道:“做什么?穷呼乱喊?”
“吃饭了,老爷。”夫人看着呆呆的丈夫,再一次叫道。
“好,你先走。”李士林答应着,也往外走。刚走出二堂看见李宝迎面走来,就对李宝说:“你没回去吃饭?看见王姑娘她们回来了吗?”
李宝在军营训练士兵,练了一上午,觉得有点累,本想到食堂去吃饭,但看时间还早,一上午没在县太爷身边,他有点不放心。现在虽然破了毕家庄,毕元跑了,但倭寇还有,狮子山的探子还未找到,不可不防。来到二堂前,看值守的衙役都在,一切都还正常,也就放心了。刚想回去,就被县太爷叫住问话,就如实回答:“没有,看样子是没找到探子的踪迹。”
“哦,这两个探子可真够狡猾的,竟然能躲过王姑娘的眼睛,真是个高手。你想想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不找到他们的踪迹是不行的!”县太爷争求李宝的意见。他想,李宝常与三个姑娘见面,或许能得到一些消息。
“老爷,他们藏到那里不好猜,但我想,他们一定不会走,因为我们没有定下出兵的日期,出兵的路线。他们不得到准确的消息是不会走的,回去了没法与山大王交代。”李宝回答。
李士林听了心想:好儿子,学会分析事了。接着又问:“他们没走,那一定还在城里活动,可王姑娘三人怎么就发现不了呢?他们隐藏的那么深吗?用的是什么招术?”
“老爷,我想咱们审一审以前抓住的那两个探子,问问他们现在来的探子可能是谁?他们贯用的是什么招术?怎么样隐藏?怎么能找到他们?你看行吗?”李宝提出了自己的见意。这几天,天天看到王姑娘三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就知道是没找到探子的踪迹。也跟着着急,想问问吧,又怕她们更着急上火,而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找出探子来。不问吧,看着她们难受的样子,他也觉得心里甚是不安。想想在山上抓到的两个探子,审问时为什么不多问点事呢?咳,只怪自己的头脑怎么这么简单。听到老爷这么一问,他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