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俩徒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鬼难拿”和“滑不溜”凭借经验判断出:很明显,他俩是暴露了,叫县衙门抓去了。
“溜子撞墙了?”他二人一边对着行话,一边不服气,他们纳闷:什么人这么厉害?竟能认出狮子山的探子,太不可思议了。直到李宝带人上山探路,山上的人被抓被杀,山上的所有人都受到了震动,他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山大王再次叫他二人出山。他俩知道京海县县衙门这回有能人了,此去怕凶多吉少,迟延了好几天不愿动身,想不去,山大王连连催促起程;去吧,又怕被抓,山上的老婆、孩子没人管了。他们对山大王说得好好准备一下,却遭到一顿臭骂,再不出动,违令者斩。没办法,下山吧。
他们出发前,准备了两套衣服,一套是好的,穿上像个绅士;一套破的,穿上就是叫花子。背着银子,带着干粮,穿山越岭,来到县城。一进城,就看见衙役们搜查旅店、妓院,越发不敢大意,急忙出城,本想花钱租个房子住,没想到在这刘庄外有这么个条件尚可的空房子,就住下来,穿上破衣服,扮成叫花子,到饭店讨剩饭吃。几天下来,安然无事,胆子逐渐大起来。说道:“县衙的人也不过如此,在我们两人面前,还不都是小菜。”
买绸缎时吵了起来,看见很多人注意自己,再一看自己的打扮,自觉失策,万幸的是现场没有衙役。赶紧走吧,走着走着,又发觉有人跟踪,这才冷汗直流,知道大事不好。真怕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因为他二人仗着脑子好用,从没吃过亏,怕打,一上刑,什么事都会说出来。真庆幸,来人只是监视一会就走了。心情刚缓和下来,‘鬼难拿’战战兢兢的说:“该不是去调兵来捉拿我们吧?”
这一说,他二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跑吧,这里是不能住了。可扛着这么大的包袱,到那都会叫人认出来的。咳,这个该死的包啊,该杀的夫人,给我们找了多大的麻烦!山大王,你好糊涂啊,交给我们两个的是要要命的差事,这要是叫县衙门抓去,还不活剥了我们!弃了它?这可是三百两银子的货呀,回去能报五百两,可不弃他,就怕人财两空啊!无奈之下,‘鬼难拿’说:“实在不行,这个惹祸的东西就不要了,扛着他,打斗也是个障碍。”
‘滑不溜’的年令比‘鬼难拿’稍大一点,下山的次数,遇险的次数也多一些。头脑清醒,还是比‘鬼难拿’沉着一点。他一摆手说:“别着急,既使他们来抓我们,来去最少也得一个时辰,咱们先吃东西,吃饱了再说,打也有劲,跑也有劲,进了大牢有这顿垫底,也不至于很快就饿死。”
“我说哥哥,你这一说我怎么打哆嗦?怀里揣里兔子,慌得很。你有主意,可得快点拿出来,晚了叫人逮去了,脑瓜丢了时,后悔可来不及。”‘鬼难拿’有点慌了。他又说:“我怎么像第一次出来似的,有点魂不附体,看样子,我们是真的碰上硬的,遇上对手了。”
“坐下来,慌什么吗?亏你还叫‘鬼难拿’,这点危险就吓尿裤子了?叫山上的兄弟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你自重自爱点吧。”‘滑不溜’数落着他。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先出来的两个回去了吗?大王还叫我们找他们,我们来了这么多天了,你见着他们的影子了吗?山上的人又被杀了多少?被抓了多少?县衙门现在有能人了。啊不,有高人了。以前狮子山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你还说我的不时?”‘鬼难拿’是据理力争。
‘滑不溜’听了‘鬼难拿’的话,觉得有点刺耳,就抬头不用好眼光看他,一下子看到了‘鬼难拿’耳朵上的豁子倒是一惊。马上说:“你耳朵上的豁子不知跟踪的人看见了没有,要看见了,这个县城你就藏不住了,他们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一声呼喊就抓你了。如此,你还有个跑?你看你,怎么就不知道注意?非把耳朵弄出个豁子来呢?这可是个惹祸的根苗啊!”
“啊!‘鬼难拿’下意识的用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这可怎么办?得快一点想个办法呀!”
‘滑不溜’沉思了一会说:“没有别的法子,我看,你赶快回山,才能躲过这一劫,今晚就走。”
“好,我走,这就走。”‘鬼难拿’说。说完,把买来的烧鸡撕下来几块肉,大吃起来。还说:“吃饱好走,还得买些干粮才好,”
“好吧,吃完了换上衣服,背上这些绸缎料子就往回走,可不能眈误,迟了就有危险。这个县衙门不好惹,咱们不能硬碰硬,吃亏的是我们自己。”‘滑不溜’说道,也有吓唬‘鬼难拿’的意思。
“对,咱们可不能拿鸡蛋碰石头,那是傻瓜蛋,我可没那么傻。这些料子这么重,还背它?你可知道?远道没轻载,还得背吃的呢?”‘鬼难拿’不想背它走了。
“你不把这些东西背回去,大王还不杀了你,背它回去还有点借口。我不回去,得了确切消息再回去。你回去后千万别说叫人跟踪的事,那多丢脸,以后再山上就成了笑话了。”‘滑不溜’说道。
“好,不会说这丢人现眼的事,你也得十分注意,千万保重。”到此时,‘鬼难拿’有点舍不同伴了,替同伴担起心来。他知道这里是虎狼之地,随时都有危险。
“咳,你放心吧,我这张脸太平常了,没什么特征,没有人会认出我的。你一路上要小心,大王要再派人来时,就到东城门附近的旅店去找我,千万别派我不认识的人来。把听到的情况告诉大王,就说这里用不着两个人,我一得到县衙门出兵的准确消息就回去。”说完,他脱下叫花子的衣服,换上长衫,又察了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戴上头巾,俨然像个商人了。各地来买鱼的人太多了,他如此打扮,混迹于其中,谁能知道他是个探子?
‘鬼难拿’也脱下花子的衣服,换上长衫,戴上头巾,背起包祔,到附近的杂货铺买了些干粮,牛肉干什么的,就踏上了回山的路。
‘滑不溜’则慢悠悠的往城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观察,一直进了城,也没见官兵出来捉人。他心想:那三人也许不是跟踪的人,我们是自己吓唬自己,虚惊一场。也有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明天去监视叫花子吧,要想对付我‘滑不溜’那可比蹬天还难,要不是这样,也对不起‘滑不溜’这个名字呀。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他来到东城门附近的一家较好的旅店,包了一间房,深居简出,躲风头。给县衙门和王姑娘演出了一出空城计的好戏。
第二天,三位姑娘又满怀信心上街了,他们还在叫花子中寻找耳朵上有豁子的人。
王兰想:这些天也算没白辛苦,知道了几个人,又看到了你的特征,你走到哪里我也能认出你来,看你还往哪里跑?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捉住你的行踪,想什么办法也得叫你上当,就像老爷说得那样,当一回蒋干。想着,心情好起来,以为走几个饭店就能发现这两个探子。可走了一天,走了十几家饭店,费了多少口舌,也没有发现耳朵上有豁子的人。他们难道又化妆成叫花子了?第二天,专门监视叫花子。讨饭的虽然很多,但他们分散在全城,三个姑娘也分开来观察,忙了一天仍然没发现探子。怎么回事?这两个探子又耍了什么鬼花样?瞒过了我们的眼睛?三个姑娘的心情又晴转多云了。“转,还是到街上,饭店去转,不信就见不着你。”王兰说道。
“这两个该死东西,属大乌龟的,刚一露头就又缩回去了,再伸出头了一刀剁了你,看你还能缩那去?”柳如烟气愤的说。
“难道他们化妆成别的模样了?小贩子?卖鱼的?大商人?”孙铮猜测着。
“变成狗了,到处乱钻找臭鱼烂虾吃。”柳如烟说道。
“我们还分开,就找耳朵上有豁子的人,晚上回县衙汇合,谁发现了就跟踪,看他住在那,只要找着他们的住处,就好监视了。”王兰说道。
于是,三人又分开去寻找。
又转了两天,仍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上天了还是入地了?还是回去了?不能啊,我们还没有确定出兵时间呢,他们怎么能走呢,又跑回城外破房子去了?”王兰猜测着,对柳孙二位说。
“你是说两个狗东西又杀了个回马枪?跑城外去了?”柳如烟真是恨透了两个探子。
“有可能,咱们明天去城外看看,要是他们在,就派兵抓回来,看他们还怎么折腾我们?”孙铮说。
“也好,明天一早就去。”王兰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乌云满天,像要下大雨的样子。三个姑娘花妆成小伙子,直出南城门。来到破房子时,噼噼啪啪的大雨点子就落下来了,三人也想避雨,正好也有了进房的借口,来到门前啪啪敲门,喊道:“下雨了,要避避雨。”王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