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格尔木把手机拿出来挑了一首歌，声音放到最大。他本来以为最后去对付这家伙的人会是亚撒，没想到被自己撞上了。不知道到了哪辈子的霉。
在大学女歌手少司命的《魅影醉》歌声里，奥斯德冰凉地一笑。他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妖魅。黑色的折叠匕首化成了细细的粉末，飘散在空中，又被他脚下的阵盘旋着吸了回来。
他明明没有开口，声音却在格尔木耳旁响起：“没人告诉你我的神源已经进阶到审判了么？看来那个虚拟人格也是有漏洞的。”
谈判的关键就是说话，但审判的关键是行动。
神源中，有几个神源非常相似。关灵的皇帝，苏珊的零，吉尔的王，奥斯德的审判。它们各有各自的弱点，但本质来说都是一样的，规则。
格尔木感到欣喜，又有一个人的神源达到了神级，这趟没有白来啊。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怎么脱身……他从没有想过要在这里释放自己的神源，毕竟亚撒还在这栋楼里面。
一个人抓住格尔木的后衣领，直接把他甩到了电梯旁边。格尔木吓了一跳，也许是音乐的声音太大根本没发现又来了一个人。
金色的短发和猫一样透明的蓝眼睛，居然是吉尔。
“亚撒在2楼，把那个女的宰了就直接爆了这栋楼！”他替格尔木按开了电梯，在黑色不断鼓动的空气里，他一脚把格尔木踹进了电梯。
真有苏姐的风范。格尔木赞叹，按了2层。
最后一眼，他看到奥斯德慢慢抬头，深色的浓雾挡住了电梯里格尔木的视线。类似硝酸的效果在电梯门上丝丝作响。
吉尔听到身后电梯门关上，从风衣里抽出了巴尔蒙克。奥斯德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人，然后笑了。笑得很平静，而且是非常高兴。
“还记得我们的契约么？”奥斯德身后的墙壁已经被黑色染透，烟雾一般的东西不断涌出。
吉尔用巴尔蒙克竖在自己的前面：“当然啦哥哥，现在就让我实现我的承诺吧。”
那些红线从四周衍生出来，缠绕在他们的身上，缠绕在那把黄金之剑上。红线若有若无的包裹住整把剑，其实它早就只剩下了影子，实体破碎在哈迪斯的那一天。
红色的丝线毫不在意那些喷溅出来的鲜血，他们在四处滑动着，仿佛是活物。最后像被解开一样，从他们身上散落。只剩下一地的血，蔓延开来。
最后站着的那个人看着墙壁上泼洒出来的0607，捡起格尔木丢下的手机，音乐早就停止了。他拍下了墙壁上的数字和堆积的尸体，熟练地打开一扇门，里面是通向下面的安全通道。
格尔木来到2楼的时候吓了一跳，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金刚石做的，半透明的。亚撒拿着从门上掰下来的铁条，和一个浑身都是钻石的人对持着。
从体型看上去，那个人应该是个女人。她的本质已经变成了钻石，看上去像一个用钻石打造的雕像，行动起来无比僵硬，但是坚不可摧。
“嘿，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格尔木走到亚撒旁边使了一个眼色，“你像不像X战警里的白皇后艾玛？”
亚撒忽然一挥铁条，黛丝立刻后退撞在了墙上。她企图从旁边的门溜走，然后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肩膀和背已经和墙壁融为了一体。
“用X里的那个方法同样对付你，”格尔木咧嘴一笑，露出牙齿，“不过叫白皇后的，只能是苏姐一个！”
墙后面，一只手从墙里面钻出来，包裹着墙纸和石灰，紧紧勒住黛丝的脖子，她发不出声音，挣扎的四处乱摸着墙壁，最后手也陷入了泥一般的墙面。
她的脚渐渐腾空了起来，整面墙像一个地狱般的泥潭，越挣扎陷入的越深。直到她无声地消失在墙的表层。
“真是一个恐怖的神源。”亚撒评价。
“谢谢！”格尔木厚颜无耻地说。
他们来到一层，吉尔在找格尔木的时候已经清除了大厦里面所有的生命。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工作人员被一枪爆头，尸体随意的倒在地上，沾上鲜血的脚印消失在电梯旁。
“要等吉尔么？”格尔木问。
亚撒抬头看着一层层楼：“你觉得他和奥斯德打，谁会赢？”
“我永远维护正义。”格尔木不着边的回答，“吉尔是我们的上司，相信他喽。”
“我们等5分钟。”亚撒取下奢侈的表，放在了窗台上。
他们后退远离这栋大厦。格尔木打开了领域，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大地。黑色的剪影仿佛是世界唯一拥有颜色的东西。
5分钟后。
在神源·领域的吞噬下，大楼慢慢地陷入了地表。如果还有活的东西，简直就是活埋。亚撒没有看着大楼在夕阳中渐渐沉下去，而是盯着格尔木。他的神源就是领域，如果释放了他的神源的领域就相当于双层领域覆盖这片地区。可以造成这种效果么？这是吞噬，和那个黛丝一样，就仿佛在活着的时候扔进了水泥里，铸成了墙壁。
“如果我在里面就被活埋了啊，啧啧。”他说。
“你出来了？奥斯德呢？”格尔木扑过去拥抱吉尔。
“死了……”吉尔回避了一下这个话题，“阿波罗要苏醒了，回总部。”
他们离开了。地表之下，大厦静静地沉睡着。装满死人和罪恶。
三天后。
吉尔没有再提起那个组织的事情，也没有解释0607这个编号。他只是几乎疯狂的投手于阿波罗即将苏醒的计划，接近沉醉。
关灵感到很气愤，队友居然丢下自己打怪去了。虽然如果他们走之前问关灵去不去他也会断然拒绝……为什么？太危险啊。但是送礼物看的不是价格而是诚意……你们好歹问一下我的意见嘛。
海底的生命数值已经达到了顶峰，即使只有一堆死鱼和那个不知道在哪里沉睡着的阿波罗。
“准备，我们下午出发。”吉尔说。
“准备什么？”格尔木从休息室那软软的沙发上抬了抬身子。
“准备送死。”吉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学院总部校长室。
德格古拉教授兴奋地搓着手，看着玻璃茶几上放着的一个肉松面包。
“你居然有胃口吃这种快餐一样的东西。”校长观赏着玻璃鱼缸里的鱼。
德格古拉教授恶狠狠的呸了一声，拆开了透明的包装袋，深深地吸了一口肉松面包的香味，张嘴……
“忘记告诉你了，”校长敲了敲玻璃鱼缸，“那个面包过期2个月了。”
教授连忙收嘴，一边感叹自己的反应力还是如此的好，一边气愤校长之前不说清楚，然后把面包扔进了垃圾桶。
“过期了2个月……”校长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好像不是这包……”
教授扑到垃圾桶旁边。
“话都说不清！”德格古拉教授回头怒骂。
“干什么？我是故意的。”校长作无辜状。
他两手一摊，彻底激怒了德格古拉教授。
“你把吉尔派到英国去苏醒阿波罗再让他击杀神，分明就是打算让这个好学生去送死！”德格古拉教授气呼呼地说。
“好学生？他刚到学校数值爆表差点打死一个学生……对于我们这种暴力培训机构他干的太完美了，所以就提前把他送上战场了。这种人才不好好使用多浪费。”校长说地井井有条。
“身为他的副导师我要起诉你！”德格古拉教授吹胡子瞪眼。
“起诉吧，请随意。”校长说，“不过得等到他成功在海底送葬为止。”
德格古拉教授想起了什么：“海底那座宫殿是……”
“是他以前居住的地方。”校长点头，“后来他们搬走了……那座宫殿因为种种原因莫名其妙的移到了海底下。不过还能看出很多遗留下来的东西啊。”
“那个盒子里的？”
“是奥斯德改的手册。他的目的并不是要那三个家伙去发掘这段历史，而是让吉尔回想起一些东西。让吉尔亲手解决掉自己。”
“他照办了。”德格古拉教授说。
校长严肃起来：“很遗憾。他是我那时候发现的出众者之一，现在死了俩，可惜可惜。”
“居然让别人杀掉自己……不会自杀么？”教授嘟囔。
校长摇头：“我们没有那些经历自然不会懂心理扭曲的人的内心。也许对他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