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
看到炊烟的时候,就看到了人家。
炊烟在早晨升起时,诗人看到了,还有晨曦中的村庄,若见若明的树林,都成了诗的意象。其实,晨起的炊烟,总伴随着一片嘈杂:突突嗒嗒的起床声,懒睡孩子抗拒起床的撒娇声,间或还有走向户外的牛、羊叫声。这时,女主人急急的抽着风箱,红红的火带来一种温暖,烟云匆匆在空中散去,并不轻盈。新的一天,生活总是从繁忙开始。
黄昏的炊烟常常被写进诗里。写进的是一种憩息,一种归宿。牛羊需要归圈,乌鸦也要返巢了,劳累了一天的村庄也该歇歇了,炊烟便适时地出现了。画家画下来,诗人写出来,悠闲而诗情。我却看到了一种平静,一种身体铮铮作响一天后倦意中的平静,一种从田野归来欣慰中的平静。我知道,这是一种生活,真实的生活。它不该仅仅属于诗人矫情的文字,它属于农人的心灵,饭香烟气,朴实的晚餐即将开始。它属于离家出乡的人,工地上,大棚里,矿山间,马路边,就着便捷的气焰,他们会想到,突然想到,心里便温暖了许多。家,好像飘到眼前。
有时,我故意认真地抽着风箱,在阴雨天。炊烟就在屋里翻腾着,低低的化不开。我会开心地想,烟囱上的浓烟正在汇合,这时,也许有人正在行走,一抬眼就看见了,看见了,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