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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氏小心翼翼地从山顶漫步而下。刚到山脚,就见彭氏和环儿坐在楠树下,地上铺着一块桐油布,上面摆着一只行箱,放着几碗简单的膳食。环儿偏着双腿,一手撑着地,一手摇着芭蕉扇,老妈子立于身后,几名小厮稍远一些,蹲在树下,见大官人一到,众人起身拱手相迎。彭氏起身后退一步,毕恭毕敬地等大官人走近,上前服侍着,在油布上席地而坐。老妈子上前服侍着大官人,递上擦手的湿帕,彭氏侧坐一旁,张氏紧挨着大官人侧坐着。下人们又端上了几样小菜放在行箱上,老妈子从布袋里取出了一些非常考究的银制碗筷,送到大官人面前。大官人斯文地操起银筷,把每一样菜夹起一点放在面前的银碗里,留神看着银筷的色泽,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再夹上菜放嘴里斯文地嚼着。彭氏、张氏开始只是做个样子陪大官人,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敢放大胆子吃,这档口桌上的膳食多半都已所剩无几。在用膳时,大官人也会厚此薄彼,给宠爱的妇人夹菜。

今晨大官人本来从齐云山顶下来时心情还好,然而酒还没喝上几口,夹起了一条咸鱼刚送到嘴里一咬,鱼刺就卡住了喉咙,引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血都咳了出来,鱼刺就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不下去,眼泪都流了出来。彭氏张氏左右服侍,拍背递茶,几经周折,大官人终于停止了咳嗽,捏着嗓子破口大骂:“见他娘的鬼,哪个蠢货弄的菜,天这么热,不吃盐都要喝好多的茶,大清早吃么子咸鱼崽喽,这不是存心吗?”没等有人搭话,一个飞脚踢翻了行箱,上面碗筷吃食散落一地,残汤余水都撒在了两位来不及躲闪的妇人身上。

老妈子见此情景,慌忙向前连连讨饶:“都是我老婆子不好,老糊涂了,以为咸鱼崽是平日里大官人最喜爱的下酒菜,照平日里还多加了点辣椒,以便能让大官人开开胃口,多吃上几口,不曾想这才一口刚下肚,鱼刺就卡上了大官人的喉咙,都怪老婆子我多事。如果今早换样别的菜食,岂不就没有这等麻烦了不是。大官人,您消消气,三伏天热,易急火攻心,别伤了身子。你先歇会,我这就去帮你拿醋化了你那该死的鱼骨头,顺便再叫下人弄几个小菜。”

彭氏看见大官人只顾用小指头抠嘴去了,做不了声,借机掀着裙摆小声抱怨道:“你瞧瞧,瞧瞧,吃饭前刚换上的干纱,这饭还没吃完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这湿的湿了,脏的脏成这般模样,叫我拿么子穿喽。”

张氏根本不理会身上的罗裙是湿了还是脏了,尽管裙摆上还沾着一条从菜碗里飞出来的咸鱼,自始至终在那里一手扶着大官人的肩膀,一手为大官人拍着背,嘴里还不停地说:“别急,别急,怕是鱼骨头倒插在喉咙里了,妾身自有法子帮大官人。快,装碗米饭来!”

彭氏听到吩咐,哪敢怠慢,放下裙摆在地上随意捡起一只碗,也顾不得是否干净了,掀开饭锅,直接挖了一碗,递给张氏。张氏接到手上,抓起一把饭在手里捏成一个饭团,对大官人说了一句:“官人,张大嘴。”顺手把饭团塞到了他的嘴里,“大官人,使劲嚼几下,用力把它吞下,包那鱼骨头能下去。”

张氏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大官人,只见大官人的嘴咀嚼了几下,喉结一上一下滚动过后,大官人摇了摇脑袋,张了张嘴,又咽了一下口水。看完这一切,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下去了吗?”

“嗯,好像冇么子喽,下去了。”

老妈子双手捧着一碗陈年酒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老爷,快喝了,这是鱼骨头卡喉的解物。”

张氏接过碗端在手上,“大官人,快喝一口这陈醋,会更好些,解解毒,还有止血败火之功效。即使不是因为鱼骨头卡喉,炎炎夏日,也是一味解暑之良药咧。”

这时的大官人哪还管得张氏说喝醋有么子用,本能地端过张氏手里的醋碗一仰脖子喝了下去,抬起右手抹了一下嘴巴,把碗往张氏手里一塞,道:“冇事了。”又问老妈子:“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弄来的陈酒醋?”

张氏答道:“是妾身出门时吩咐下人们带上的,本来是怕路途中有人会中暑起痧疾的,以备不时之需,不曾想恰好解了大官人之急。”

彭氏也在一旁插话道:“大官人没事了。下人们膳食又弄好了,可否用膳?”

大官人没有理会彭氏的问话,只是说了一句:“这大清早,昨夜又淋了雨,不吃东西你还能走得了路吗?”

张氏吩咐道:“快去弄来,大官人吃过好趁早率众人赶路。”

太阳已爬过楠木树顶,山路上不时走过一波又一波逃难的人流。大官人眼看着这样的情景并不理会,一干人都埋头吃着这本该早已吃完的早饭。

又是一大帮人从山下艰难地爬了上来,慢悠悠地走向楠木树下。突然这帮人蜂拥而上,不由分说把大官人等摆上行箱上的所有吃食连同碗筷一起都抢了去。大官人正想上前理论,只见这帮人把抢去的食物并不是自己食用,而是都分给了紧随他们的老者、妇女及孩子们,他们一边继续向前赶着,一边往嘴里大口小口地争送抢来的那为数不多的食物。最后一名带头抢食物的壮汉等在前头,把那几个抢东西时盛食物的碗都一一收在手中,整齐地放在路边并双手抱拳冲着楠木树下望着他们的众人深深地掬了一个躬,回身混在人群中头也不再回向前走去。

赛虎公站在远处,眼见一帮路人把大官人等正在用的吃食抢了去,从腰间拖出一把大刀,招呼众家人直奔楠木树下而来。正欲上前厮打,看到刚才收碗于路边那一幕,把腰刀往地一插,双手按在刀把上,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也是一帮背井离乡饥饿难耐的逃命之人,罢了罢了。”

老员外也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赶到了楠木树下,气喘吁吁地吩咐道:“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这是入两湖的必经之道,赶快上路。昨日就定下了,今早要早些上路,又是你等慢腾腾地不知死活,拖了一房的后腿,才与这帮小民相遇。如再耽搁于此,指不定还将遇上何等烦心之事。”说罢,向众家人挥了挥手,赶紧散去,收拾自家东西上路。

一干人各自散去,收拾东西,把昨晚被雨淋湿的长衫从树枝上取下来,有的搭在担东西的扁担上,有的晾在行箱上,几个小厮干脆在林中砍一根树棍把衣物晾在上面,扛着树棍挑着湿衣服上了路。

见一行人这般景象,张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对着大官人取乐道:“瞧,现如今一房人落魄到这等景象,可像远征又丧家败北之队伍?”

“唉,管不了那么多咧。这会,我也明白,人哪——是要‘到哪个山唱哪个山上的歌’才是。刚才抢吃食的那伙人,看架势先前也准是大户人家。看其礼数,不到无奈之极,也绝不会哄抢我等那区区几样早饭,且把还能值几个小钱的银碗收齐如数置于路边,归还于吾等。如是强盗,哪里还会有如此之举动,得手后早就逃之夭夭了。”

“官人所言极是。我等也上路四十多日了,刚问过老妈子,吃食最多还能够七日之需。如不加快脚步,赶到郴州府,花些银两补充些粮米,怕也得像那些人等行此下策了。”

说话间,正好来到了盘山古道,只见这坡道崎岖陡峭险峻,一眼望下去,山下行者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头在涌动。张氏喊住大官人说道:“官人,你我要在这里等待老员外赶上来才是,如此险恶之地,又加之昨夜雨水,想必老人家行走起来准会奇险无比,需我等留下几个精壮之人好好服侍方可。”

随后赶过的二官人赛虎公见兄长停留在此,问道:“吾兄为何停顿于此,而不前行?”

张氏答道:“官人,没见此地险要吗?”

赛虎公并没有听出张氏语出之意,不以为然地回道:“险又何妨,逃命之身,还怕死不成?道路崎岖,离死不是还远吗?”

“瞧你这张臭嘴,好话说出来都变了味。”伍氏见自家官人的话弄得张氏等不高兴,打了个圆场道:“我看不如这样,我等护着一房老小先行一步,官人带些青壮小厮一路轮番接应踏过险要,到山下令下人们生火煮饭,候着老员外与兄长,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大官人手搭凉棚回头向后张望,冇见老员外等人的身影,放下手对彭氏吩咐道:“你带上环儿等众家人,随兄弟先行下去,要慢些,我与张氏先在路边砍些粗壮树棍候着做手杖,扶助老员外下山。”并喊应伍氏叮嘱道:“一路上要多多相互照应,山路上石滑路险,万万不可大意。”

二官人在一旁应着道:“放心吧,你们在这等着,我等先行一步。”说完,便率众人招呼着向山下走去。

约莫一个时辰,山路上传来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大官人起身向后望去,远远地瞧见一帮人服侍着老员外与夫人步履蹒跚地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向这边走来。太阳晒得老员外满头大汗,服侍的下人们跑前忙后,早已挥汗如雨。张氏这会再看这一干人等早已衣衫不整,担行箱的小厮打着赤膊,背包袱的下人敞着半边前襟,担箩筐的汉子左右轮着肩,喘着粗气。

大官人见老员外赶了上来,便紧赶几步跑了过去,问安道:“老爷,可是累了,坐下歇息片刻?让我背着您爬过陡坡。”

“唉,可累煞老朽啦。不用,歇息一会儿,就能行。只是酷暑难当,蚊子咬人。”

大官人扶着老员外在山脚旁一石头上坐下,老员外丢下手中斯文的布扇,一落座,便把长衫后摆向屁股后一撩,掀起前襟下摆扇起风来。见此情景,张氏捡起老员外丢在一旁的大布扇绕到身后精心地给他打扇。只见老员外背上早已被汗水湿透,印着一圈白白的盐渍。一阵剧烈的干咳,那背上皮包脊梁骨,一起一伏,老人的躯体就似一只河虾。张氏看着这骨瘦如柴的老员外,不免想起了一路上遇到的倒在逃难途中的那堆堆白骨,一种不祥的征兆呈现在眼前,看这架势,老员外也难逃此劫。

正午的太阳,直射大地,先前老员外坐下的背阴处还有一块阴凉,这会也被太阳晒了去,地上的雨迹被烈日烤去了,山路变得坚实而呈现着黄土,野草也渐渐收敛着卷起了绿叶,山林中群猴穿梭追逐着,不时传来阵阵哀号。张氏见此番情景,即便是紫阳高照,也不免给落难之人带来几分凄凉。俯身朝山下望去,雾气似白云笼罩在半山腰上,哪里还寻得见山路。恰在此时,大官人开口问老员外:“爹,可歇息好了吗?”

“哦,动身。”

“如还觉得腿乏,多歇一阵也无妨。”

“不用了,常言道,久歇无久力,赶一步少一步咧。”

“那儿就背爹下山。”

说完,马步蹲在老员外身前,拉过老员外双手置于肩上一使劲,背起老员外用力向上迈着大步向山下走去。张氏跟在后面一个劲地喊着:“慢着点儿,慢着点儿,山路滑,莫摔了,小心。”分在两边的随行小厮左右护驾,一行人艰难地行进在云山雾海之中。

“大官人,大官人,是你们吗?听见就应一声。”

喊声在山谷里回声响彻,张氏听见叫喊,对身后跟随担担的汉子说道:“你们可听见吗?是在喊我们哪。听真了,就大声应下。叫他们就在那里候着,接老员外好了。”

大汉右手捂着耳朵,细细辨认。山下又一次传来了喊声,众人立马大声回应:“是喽,你等着,原处候着,接老员外喽!”

山谷里回响着——“接老员外喽!”“接老员外喽!”

一袋烟的工夫,两拨人在半山腰相遇,赛虎公领着房里四五个壮汉,抬着绑好的两只躺椅,蹲在路旁。大官人一见便问:“这山野之地,哪里会有这等家俬?”

“大官人有所不知,这山下就住着人家,打听过了,这里前行便是郴州府。一房人都已安顿在山下茶亭里生火打尖,久不见老员外、兄长下山,想必一定是山路艰辛,借了这家俬,叫下人们抬着来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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