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狄河转了转腿,对李立说,“去吧,跟他去。”
李立马上应道,“好,老板。”
平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浩学制止了,只好甩了甩手,瞪了一眼旁边的李立,先出了房间门。
“这会儿该把照片给我了吧。”浩学道。
“没想到你对这事还这么上心,得了,那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他在电脑中打开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在上面输入了一个非常长非常复杂的密码之后,进入了另一个文档,点开,又输入了一个密码,这才看到上面显示的照片。
刚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浩学真的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只见在电脑屏幕上,一个模糊却非常明显的照片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那是一个长了人头的鸡,它有一个跟身体一样大的头,两只翅膀,还有两只脚,他的身上被羽毛覆盖,但是那个脑袋却十足的跟人的一样,但是除了那张嘴,因为那张嘴是尖尖的喙,难怪狄河会说它是一只怪物。狄河的书手在鼠标上轻轻的点了一下,下一张又是另一个鹅的模样的人形胎,但是,这个显然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死了,尽管后来被人为的将这身体给拨开,但它还是保留着在身体内的蜷缩形状,这一个是长了人面的胎,它的翅膀和脚掌都化作了人形,除了身上被羽毛覆盖,身体很小,显然其他的各项都很像人形。浩学不由的想起了独自在公寓里的布雪,如果这个胚胎能够出生,能够成长,是不是它也会像布雪一样,有自己的感情和灵魂呢?微微的一声叹息,狄河点开了第三张,那还是一只母体是鸡,校对之前的两张照片这个冲击力少了很多,浩学看见,它的头是雏鸡的形状,只有耳朵好像是人的耳朵,在有翅膀处长出了两条细小的胳膊,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紧握的拳头……
如果他们能够存活下来,如果他们能够长大,如果他们又思想有灵魂,这将是造的多大的孽?
这也正像之前在网上争论的一个问题,如果说在西藏雪山上真的找到了雪人,人们到底是该将他们关起来像动物一样展览呢,还是让他们跟人类一样,做着平常的事情。
三张照片播放完毕,狄河跟他将说,“第一张照片是在二十年前拍的,它活了五天才死去,据可靠的消息称,这个实验品有人类的思维。第二张照片是在十三年前的成果,当时人们都在说,如果这个实验品能长大,那可真的是人类史上的奇迹。第三张照片,是七年前,这个实验品据说活了三个多月,只是可惜没活过它的百日。”
几声轻叹,浩学不由感慨,如此早的夭亡,不知道对他们来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他们有一天能够长大,是不是也会像布雪一样,在困顿中纠结,在纠结中苟活,生活在命运的夹缝中。浩学也在感叹,感谢这命运,给了布雪一次重新的机会,让她没有畸变,在拥有人的灵魂之外,还能这样健康的活着。
狄河果真得到了祁浩学的五分之二的研究所得,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两人除了科研上的交流之外,两人在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另他们不解的是,两人的助手平安和李立倒是常常混在一起,插科打诨,斗嘴拌架,只要是他们两个在一起,那绝对比三个女人的戏更有看头,那说的话绝对是一个比一个牛,一个比一个的嘴损。
似乎只有布雪对他们的这种斗嘴很感兴趣,常常跟着两人一路的跑。
不知是不是因为狄河和浩学的嘱咐,还是这两个人非常的爱护动物,两人对布雪非常的好,后来就便便渐渐的变成了,谁对布雪更好的争论。
后来浩学慢慢调查得知,95年的春天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比较严重的疫情,当时也正是第一张照片上的试验品成功的时候,这里的研究人员(当时还是叫生物研究所)看到了基因杂交的希望,以至于从它出生那几天开始,几乎每天都会有一批鸡被用卡车运来,谁知那个试验品出生后的第五天就死了,它是死于一场疾病,后来首先从禽类开始,大批的死去,其他的动物也慢慢开始感染,后来是人员的感染,在看到成功希望的同时,宫秦等一批组织者不希望这样轻易的放弃,便偷偷的将几个感染的人给隔离起来,那些死去的动物抛入化尸池中被永久的埋藏于地下二十余米的地方。也正是那一年宫秦用了其他的手法,给祁远航的单位施加了压力,让他去协助处理治疗这几名感染者,幸好在经过两年半的完全隔离之后,这种疾病没有传染出去,而且那三名感染者病情得到了控制。当时参与治疗疾病的医疗小组也找出一种可以预防禽类疾病的药物,于是,宫秦命人在余下禽类的食物中掺入这种药物之后,再没有禽类染病,为了以防万一,宫秦又向上申请,与98年年初的时候将生物研究所更名为禽类疾病研究中心,并在电视台做广告说,最近有部分禽类感染,为以防万一,以镇为单位,向他们发放预防这种疾病的药物,一时间,禽类疾病研究中心的名气大涨。因为一来这里是做禽类基因和人类基因杂交出现了结果,二来,基因在禽类体内的时间明显比其他哺乳动物的时间要少,宫秦决定,先研究禽类基因与人类基因的杂交。后来就有了这一张张的照片,不过浩学听说,这期间还有其他的成果,只是因为不如那几张成就大,在那些蛋孵出之后就被遗弃。
因为利用研究所的旧的方法,很难会保证重复率,成功的几率少之又少,完全是偶然所得,但因为浩学曾经研究过药物在基因重组中的研究,这种几率能够增大一些,宫秦便将这次赌注压在了浩学的身上,他一次次的给浩学施加压力,恐怕他也知道浩学当时的论文并没有将所做的都写出来,他手里肯定也留了一手,一个月的熟悉期过了之后,宫秦就开门见山的与他说过这个问题,说是希望他把研究的方法与项目中的人一起讨论。浩学答应他之后的一个月内,又对禽类的基因做了了解,但他还是没有开始做研究,实验室里的设备一应俱全,什么药品都有,甚至比自己在大学的研究室里的科研条件还要好。这些日子,浩学和平安都是在整理药品,整理资料中度过的。终于有一日宫秦等不及了,又派狄河来这里与他做说客,狄河当然是客观的与他分析了现在的形式,无非也是传达宫秦的意思,说是让他继续在大学中的研究。
知道了真相后的浩学哪里还有心思做那些残忍的实验,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落在怎样想办法找到能让布雪恢复人形的方法,他已经将天鹅的基因组和人的基因组做了对比,找了几千万的重组可能,面对宫秦的逼迫他都已经快要走向疯掉的边缘,如此在听狄河这样一番催促,终于忍不住的发起火来,他毫不犹豫拍案而起对狄河道,“我怎样做研究是我的事,不要一直来催我行吗,一个是,两个也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要不是……”正待浩学继续吼下去,狄河向后一腿,身体微侧将桌上的瓷杯撞倒,刺耳的碎裂声从地上传来,滚烫的水直接溅到了狄河的手臂上。
也许是碎杯子的声音太刺耳活者是因为看到狄河手上烫出来的水泡,浩学猛然惊醒,他上前一步,正欲看狄河的被烫伤的手,却见狄河已经低下头去拾地上的碎片,“我来吧。”他略微歉意的低下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对他发了火,最近真的是压力太大了缘故吧。
两个桌子中间,狄河飞快的在地上用水渍写了几个字,浩学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正要抬头,被狄河一把抓住,摇头,意思是不要打草惊蛇。浩学点点头,顿时觉得整个心都乱了起来,他从没想过会被人监视,如果真的如地上狄河写的那样,在自己桌子上装了一个小型的监视器,那么其他地方呢,自己的寝室是不是也有,那么自己和布雪的事他们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浩学觉得整个人都被恐惧围绕,直到狄河甩了他一巴掌,浩学才愣然的看了看他,显然被他打懵了。
狄河扯了嗓子骂道,“你以为你算什么,不就是发了个狗屁文章么,装什么装,宫教授能找你来这里就是看得起你,你别******给我在这装大爷,别以为是你那个姓马的导师让你来的你就可以在这耀武扬威,去你大爷的,要不是宫教授看得起你,你就是个屁。”狄河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浩学反应过来,两个人在地上你推我我推你,言辞严厉,直到两人追逐出了研究室。狄河一把把他拉到门后面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