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厦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厦控股)是在中国改革开放大潮中发展起来的大型现代化企业集团,公司下辖建设、房产及能源三大直属集团和上海明凯等区域集团,主要经营建筑和房地产两大主业,并涉足教育、医疗、能源、金融、传媒、宾馆、旅游等领域,下辖的浙江广厦股份有限公司是国家建设部推荐的全国建筑企业首家上市公司。
广厦控股公司现有成员企业100多家,员工10万余人,企业总资产达230亿元,是浙江省人民政府重点培育的26家大型企业之一。2010年广厦控股总营业收入达603亿元,已连续多年排名浙江省民营企业销售收入第五位,浙商全国500强排名第三。2010年中国民营企业500强第四,浙江省功勋民营企业。2010年,广厦控股创利税35亿元。
广厦控股还积极投身社会公益、慈善事业,回报社会。造公园、办大学、建医院、设立慈善基金、投资希望小学……近年来,共捐助社会公益事业、慈善事业累计已达10亿元以上。广厦控股2005年、2006年、2007年连续三届被授予“中国优秀企业公民”称号。为2009年浙商社会责任大奖获得者。2009年国家工商总局认定广厦控股为“中国驰名商标”。2009年荣获“中华慈善突出贡献奖”。
广厦控股董事局主席楼忠福先生系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劳动模范、首届“全国十大社会公益之星”、浙江省改革开放30年功勋企业家,现担任中国企业家联合会、中国企业家协会副会长,全国工商联直属商会执行会长,中国经济社会理事会常务理事,浙江工商业联合会副主席。
一、广厦文化的历史渊源
广厦文化是一个自我否定、自我扬弃、自我变革及自我发展的有机过程。广厦是从东阳成长发展壮大起来的以建筑、房产为主业的现代企业,其企业文化必然根植于东阳这块历史文化深厚的沃土,并必然受灿烂多姿的中华建筑文化之浸润。因而,探讨广厦文化的渊源,必须探讨它与东阳乡土文化以及与建筑文化之间的关系。
(一)广厦文化与东阳乡土文化的关系
严济慈在《东阳市志·序》中,把“勤耕、俭朴、学艺及求技”和“勤读、苦学、进取及开拓”概括为东阳人特有的品格。东阳人这种优秀品格,是东阳传统文化的精髓所在。东阳人这种“学艺、求技”,“进取、开拓”精神的养成,除了东阳的地理环境以及传统“耕读传家”风俗等因素,主要是受到形成于南宋时期的浙东学派的影响,特别是受到浙东学派中的永康陈亮事功学术思想的浸润。因此我们在为东阳传统文化开出的美丽之花赞叹不已时,应该把目光转向为现代市场经济所推崇的浙东学派。可以这么说,浙东学派是东阳文化的深厚理论渊源,我们在探讨广厦企业文化与东阳乡土文化的关系时,必须注意浙东学派对东阳文化,乃至对广厦企业文化的深重影响。
1.浙东学派概说
浙东学派,大致有两种指向。
唐朝的时候,浙江以钱塘江为界限,曾划分为浙西和浙东两道,现在的杭州、嘉兴及湖州等隶属浙西道,而宁波、绍兴、台州、金华及温州隶属浙东道。随着南宋定都临安,浙江成为全国政治、经济及文化的中心,由此演变出了浙江文化的两大组成-浙西文化和浙东文化,由顾炎武领衔,王国维、徐志摩及茅盾一脉相传的浙西学派是温文儒雅的典范,而以王阳明、黄宗羲直至现代的鲁迅、章太炎为代表的浙东学派在史学、文学和经学的研究方面达到了极高的造诣,这正是“浙西尚博雅,浙东贵专家”的由来。
现代学术界所谓的浙东学派,大致有两种指向。一种是指南宋时的浙学,其中包括金华学派的文献之学(代表人物吕祖谦)、永康学派崇尚事功的王霸之学(代表人物陈亮)、永嘉学派的经制治法之学(代表人物叶适、陈傅良)、四明学派的卓然自立之学(代表人物“淳熙四先生”“同谷三先生”),以及台州学派的气节践履之学(代表人物杜范、吴子良)。第二种是指明末清初的浙东学术,以黄宗羲、万斯同、万斯大、全祖望、邵念鲁及章学诚等为代表的研究经学兼史学的经史学派。此时的金华学派侧重朱(熹)学和吕(祖谦)学的结合,永康学派讲究的是文章事功之学,永嘉学派主攻的是典章制度之学,四明学派则是陆(九渊)王(应麟)之学的延伸,台州学派研究的是程朱理学的践履。
而著名史学家何炳松(1890~1946年,浙江金华人,曾任商务印书馆编译)则认为,以黄宗羲、万斯同、全祖望及章学诚等为代表的明末清初的浙东学术,实是浙东学派的第二发展时期。南宋浙东学派金华一支,由吕祖谦弟吕祖俭传入绍兴、宁波,而有王应麟、胡三省等史家。至明初有宋濂、王炜及方孝孺出。南宋至明初是浙东学派发展的第一时期,明初以后则是第二个时期。明末绍兴刘宗周远绍程氏学说,开浙学中兴新局。宗周门人黄宗羲承其衣钵而加发挥,遂蔚成清代宁波万斯同、全祖望及绍兴邵念鲁、章学诚等。
何炳松认为“要研究中国学术思想史,必须研究浙东学术史;要研究浙东学术史,就必须追溯浙东学派渊源;程氏为浙东学派开山老祖。”他在《浙东学派溯源》(国学小丛书之一,1932出版)指出,初辟浙东史学,实以程颐为先导。
儒、释及道三家是我国学术思想史上三支最大潮流,也是中国文化三个主要元素。北宋以前,我国学术思想固然是三家。但南宋以后,也是三家。一是由道家思想经儒家陶冶脱胎出来的朱熹一派的道家;二是由佛家思想经儒家陶冶脱胎出来的陆九渊一派的心学;三是继承儒家正宗思想而转入史学研究的程颐一派,蔚成浙东史学(浙东学派)。
浙东学派永嘉支中的“九先生”,有六人“学于程门,得其传以归”。金华支中的吕祖谦、陈亮,也渊源于程氏。吕祖谦之祖吕公著,与司马光同朝,往来与河南两程(程颐、程灏)间最契。陈亮之学可以从郑伯熊上溯于程氏。
2.陈亮、叶适的事功之学
陈亮(1143~1194年)字同甫,原名汝能,浙江永康人,因世居城外龙窟村,学者称龙川先生。他的学派称为永康学派。著有《龙川文集》,1974年中华书局将其重编,改名为《陈亮集》。叶适(公元1150年),字正则,浙江永嘉人,晚年讲学于永嘉城外水心村,人称水心先生。他的学派称为永嘉学派。著有《水心文集》《别集》及《习学记言》。1961年中华书局将《文集》和《别集》合编出版,定名《叶适集》。
陈亮提倡功利之学,在当时的理学界中,独树一帜。史载“当乾道、淳熙间,朱(熹)、张(栻)、吕(祖谦)、陆(九渊),四君子皆谈性命而辟功利。学者各守其师说,截然不可犯。陈同甫崛起其旁,独以为不然。”他强调商业的重要性,认为农商是互利的,应该互相结合,互相支持。叶适则公开反对“重农抑商”,认为“抑末(商)厚本(农),非正道也”。
陈亮对程、朱为代表的理学家脱离实际、空谈心性、坐而论道进行了猛烈抨击,系统地阐述了他的功利主义道德观。择要而言:(1)主张理与欲的统一。在物欲问题上,陈亮指出:“人生何为,为其有欲。欲也必争,惟日不足”“耳之于声也,目之于色也,鼻之于臭也,口之末味也,四肢之于安侠也,性也,有命焉。出于性,则人之所同欲也;委于命,则必有制之者而不可违也。富贵尊荣,则耳目口鼻之与肢体皆得其欲;危亡困辱则反是。”显然,陈亮是把人的各种物质欲求等同于人性的。而既然“欲”是人的自然本性,在逻辑上就排斥了把追求物质利益说成是违背人性的罪恶的观点。陈亮认为物欲是人的自然本性,不过他主张对物欲应加节制,不能任其无限制发展。而道德就是对物欲的限制和规定。“得”应该是分内之得,不能有非分之得。如果“侈心而忘其分,不度其力,无财而欲以为悦,使天下冒冒焉惟美好之是趋,惟争夺之是务,以至于丧其身而不悔。”一味去争夺物质享受,那就要使“人道”沦亡了;只顾满足个人私欲,那是要“害道”的。在人生价值上,陈亮鲜明地提出,人生的目的在于做个真正的人,人生的价值在于“适用”于社会。(2)功利与道德的统一,也是陈亮的基本观点。具体地说:第一,他主张维护封建道德不能脱离关心民间疾苦和搞好国计民生。在他看来,“道”与“事”本身就是统一的。他说:“道之在天下,平施于日用之间”,“而其所谓平施于日用之间者,与生俱生,固不可得而离也。”具体言之,就是国计民生。第二,道德修养不能徒事空谈,而要通过实事实功来体现。他公开批评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家兴浮夸之风,培养了一批欺世空谈之徒。他说:“相道德性命之说一兴,而寻常烂熟无所能解之人自托于其间,以端惹静深为体,以徐行缓语为用,为务不可穷测以盖其所无,一艺一能皆以为不足自通于圣人之道也。于是天下之士始丧其所有,而不知适从矣”。陈亮对于历来儒家所主张的“正心”“诚意”等个人道德品质的修养是赞成的,但他反对脱离实际地专讲“义理”“涵养”,去做什么“醇儒”。
叶适重视工商业活动,主张发展商品经济,坚决反对国家打击富商大贾的利益的做法,主张维护他们的经济利益。他还要求废除各种歧视商人的政策,主动提高商人的政法地位和社会地位。叶适引用西汉以来的历史事实,说明工商业的重要意义,并非末业,更不可抑制。他极力赞扬“富人”(当然包括商人),是“州县之本,上下之所赖也。富人为天子养小民,又供上用,虽厚到赢以自封殖,计其勤劳亦略相当矣。”据此,他坚决反对抑兼并的主张,认为这是富人“勤劳”的报酬,就是对于“贪暴过甚的富人”也是能加以“教戒”使其“自改而止”。此外,他还提出国家应该像重视农业一般,重视工商业而不能进行抑制,要使商人与其他行业的成员一样,有出仕的机会,“至于蒸进髦士,则古人盖曰夫类,虽工商不敢绝也”。叶适深刻地指出:求财,好利是人的本性,“就利远害,是众人之同民。”百姓追求财利,“朝营暮逐,各竟其力,各私其求,虽危而终而不惧。”“其途可通不塞,塞则沮天下只望;可广而不可狭,狭则来天下之争。”所以国家要对百姓求利活动应予以支持和保护,而不应阻碍或破坏,“嫉其利而欲为其利”更是不允许。否则必然会造成社会的不安和动乱。
总之,南宋以陈亮、叶适为代表的浙学,与朱(喜)、陆(九渊)之学存在着明显的差别。正如陈亮在为章服撰写的“行状”所言:“人修实行,事建实功,上施实德,下受实惠,应天之实,宜无大于此者。”反映了陈亮治学和从政的实学精神。
3.浙东学派对东阳文化之影响
浙东学派中主要代表人物吕祖谦、陈亮、叶适都在东阳的书院中教过书。
据《东阳市志》载,宋绍兴18年(公元1148年),东阳郭宅乡贤郭钦止独立创办石洞书院,创东阳民间兴学之风。郭钦止捐田数百亩和石洞之山为书院产业,以家中藏书充实书院。延聘叶适主师席。朱熹、吕祖谦、魏了翁、陈亮、陈傅良及陆游等相继来石洞书院讲学交游。
叶适在《石洞书院记》一文中曾较为详细地记述过书院的情况:“东阳郭君钦止,作书院于石洞之下……使之玩云岚,挹泉濑,心形洁清,以始终其学,而卓异豪杰之材出焉。”陈亮则在《东阳郭德邻哀辞·序》一文中,记载了郭钦止从兄郭良臣创西园书院事。陈文写道:“往时东阳郭彦明,徒手能致家资巨万,又能使其姓名闻数十郡,此其智必有过人者。”
东阳南宋时的不少著名学者几乎都出于他们的门下。
据《东阳市志》载,东阳南宋时期的著名学者葛洪、李诚之、乔行简等都受业于吕祖谦。其中葛洪是宋淳熙十一年(1184年)进士历任工部尚书兼侍读,国子监祭酒,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平生清正廉洁,常以“职业无愧禄养”自勉,不攀附权贵。著有《奏议杂著文》24卷、《涉史随笔》等。陈亮与郭家过从甚密,称其父子三人为“东方学者”,是“学之初兴”的有力倡导者。
4.浙东学派的历史功绩
浙东学术是适合商品经济发展的观念形态。特别是永康学派的代表人物陈亮和永嘉学派代表人物叶适,提倡功利之学,讲究经世致用,反对空谈义理,主张重视实际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