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学中文?
许多在美国的华人父母,最忧心的是孩子的数典忘祖,竟然会问出这种话:“为什么一定要吃中国菜?为什么要说中国话?为什么要上中文学校?”一连串的认同问题,听得爸妈心惊不已。
问题是父母有时也说不出一套比较能服人的道理,有的只会说:中国人受了不少苦难,五千年文化受过多少摧残,如果这一点没有让“小二世”感动,就开始讲自己的童年有多苦,如何从艰困中走出来,混到今日能提供孩子丰衣足食的生活,再加上:“你爷爷更可怜,他不但参加过八年抗战,还逃过难。”但就是说不清家族的颠沛,时间的辛酸,和某种凝聚的意识以及孩子学中文的关系。
听得似懂非懂的ABC模糊地觉得,他对上一代的受苦要负责任,眼睛开始迷茫起来:“噢,就是这个原因?我必须维持中国传统?但我不想吃苦,不想管那些愚笨的事情。”
“孩子啊,你很聪明我告诉你,我们中国人在美国,永远是黄皮肤黑头发,你没有读过前一阵子《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报道吗?百分之八十在美国的中国人,还是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看中国报,吃中国饭,和中国人来往,你可不能当那百分之二十的例外啊!”横亘两代间的是无奈,有可能因为不能熟练另一种语言而变得更隔阂。
也许老爸老妈是工程博士或管理硕士,但是提起中国文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考理工科系不考历史地理的原因,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具体的道理。而在国外又不能用接近暴力的话说:“没有为什么,只因为我是你老子,老子的话说了算。”最多只能说:“你长大以后会懂的,那时候你会感激爸妈逼你学中文。”问题是孩子觉得现在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还管你长大以后怎样?周末的时间被笨笨的中文学校占据了,不能打球不能参加美国学校的活动,是很遗憾的事情。
有时爸妈突然想讲点中国古老的忠孝节义故事给孩子听,但却发现自己记得不够完整,每星期为孩子不肯去中文学校而烦恼,天天讲条件,各种威迫利诱各种手段都用尽了,不知收到多少成效?父母去除不了那种隐潜,那种焦虑,是捧之弃之,还是近之远之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