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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瑶族的物质文化(5)

夜幕降临,小伙子会来到中意的姑娘房前,用小棍子轻轻拨出响声,提醒或唤醒姑娘。姑娘通过“谈婚洞”看清对方。如果姑娘看不上小伙子,在洞壁一旁就可以不理睬,小伙子明白了便不再纠缠。如果姑娘对小伙子有好感,会和他说说话,对对歌,甚至打开门请进屋对唱情歌。对歌时,父母有时会帮忙,在隔壁提醒一下对不上歌的姑娘或小伙子。姑娘和小伙子如果相爱,以后可以往来,并互赠纪念物。男方多赠银项圈、绣帕、绣花线等,女方多赠鞋垫、头布等,这时两人的婚事基本定下了。当然,谈婚不一定都成功。“谈婚房”又被称为“探婚房”。

(三)粮仓

粮仓是很多瑶族村寨的重要建筑,一般建在村边、路旁、池塘边、田地边等远离住房的地方。瑶族的粮仓中最有特色的要数白裤瑶的粮仓了。

白裤瑶属于布努瑶支系,他们的粮仓用四柱立地,每根柱子立上光滑的圆坛,上层是竹木结构的圆形小屋,顶上盖茅草。仓内储存粮食和贵重衣物。粮仓不上锁,用木栓封住,要打开粮仓,必须敲打木栓,发出的声音就会引起注意。瑶族地区治安良好,村民一般没有防盗的忧虑。

这种粮仓可以防火、防鼠、防潮。粮仓靠近水源,有利于防火。粮仓由四柱架空,可以防潮;而柱子与仓板间夹着的圆坛,又可防鼠。到了夏天,粮仓下的阴凉又成为避暑的好去处。

七、建房习俗

现今,瑶族建筑习俗已简化许多,但瑶族人把建房仍当作家庭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每当叔侄、亲友起房盖屋,村坊叔侄和亲友都自觉主动去帮工,或出人力,或出物。一般同村人帮工不计报酬,由主人一日两餐招待饭食。到盖瓦时,主家备办酒席,敬请亲友叔侄,亲友要送礼品,祝贺新房胜利落成。在上梁、新居落成等重要时刻,还要请巫师举行繁杂的仪式。

山区瑶族住宅很重视对水源的选择,村旁皆有山涧溪流穿过。水源较远的地方,人们也用架竹笕或开沟的办法,将水引入村寨。

瑶族民间建筑新房前,对环境的选择尤其讲究,建筑地点及房屋坐向都要经过认真考虑。人们认为新房的建筑好坏是关系到家业兴败的问题。因此,有的地方建新房前,要请师公或风水先生看风水、选龙脉,甚至大门的方向还要依主人的命相确定。民间安门有这样的说法:金命大门朝北,木命大门朝南,水命向西或向北,火命朝东或朝南,土命朝西或朝南。

以现在龙胜平乡大寨村的上梁过程为例,大梁需选择特定木种,以大杉木为主,并且杉木生长时周围有繁盛的次生林,以象征多子多孙。杉木从被砍下起直到上到房梁上,不能接触地面,还要用植物的红色染料染红房梁。上梁前,供上鸡肉、猪肉、糍粑、酒等供品祭拜,由“鲁班”师傅念咒,烧纸钱,请先祖、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等神仙保佑平安。上梁时,亲朋们一起帮忙,喊着热烈的号子将梁抬到工地。房屋正柱及屋顶左右各站一人,放下绳子,由“鲁班”师傅用绳子系好梁两头,并缠上写满吉祥话的红色条幅,还要杀一只鸡,将鸡血洒在梁中间,以驱邪避灾。接着,“鲁班”师傅喊着吉利号子,众乡亲呼应,梁缓缓升上房顶。“鲁班”师傅从正柱爬上房顶,爬一步喊一句吉利话,亲友们大声应和“好”!梁安放到房顶后,两捆禾把从左右两边升上房梁系好。“鲁班”师傅和村子里身体健壮、有威望的男子,把准备好的蕴含着富贵繁盛、多子多孙的谷子、大米、糍粑、瓜子、零钞等向下抛撒,地上的人们用红色的单子接,用手捡,人们笑着、喊着,场面热烈喜庆。在上梁前后都要燃放鞭炮既为恭喜又为驱邪。

第五节交通习俗

瑶族地区的运输,过去有人力、马力、河流、索道等,现在很多地方都有现代化的运输工具。

山是山区瑶族人的安全屏障,因其险峻陡峭、易守难攻,所以安全,但也因此造成交通不便。大山中开辟着一条条羊肠小道,瑶族人早已习惯在这种带有危险的路上行走,如履平地,常常打着赤脚或穿一双草鞋,如果路远就要多准备几双草鞋。

人力,有额负、肩挑、背驮、手拖,用竹或木制的扁担肩挑,以箩、篓、袋等为主要装载工具。瑶族人用肩挑背负的方法,把特产带下山销售,又用肩和背带回生活必需品。桂北等地区的瑶山盛产竹子,竹子是生活用品和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而坡度大的瑶山不适合使用机器运输,需要人力把竹子拖下山。瑶族青壮年力气大,有技巧,能够将上千斤的竹子捆好,从山上直拖至家中。

畜力,以马和骡为主。在山势陡峭的山区,马和骡子有其他运输工具难以替代的优势。但现在很多瑶族村寨通了公路,商贸交流加强,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山里的劳动强度和频率降低,马和骡子的作用不那么明显,使用数量也明显减少了。

河流,在湍急的溪流、深广的河面上,瑶族人架设桥梁,或长或短,或简或繁,有藤桥、竹桥、木桥、石桥等种类。而用竹木扎成的竹排或木排,是瑶族主要的河流运输工具。

传统的交通习惯在一些村寨仍然存在,但地位不断下降。随着瑶族地区的现代交通建设,公路、铁路、民航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发展,很多瑶族地区的交通运输工具已经现代化。

第六节风物特产

瑶族居住地拥有丰富的山林资源、适宜的气候土壤,出产的风物特产难以细数,种类繁多,质量上乘。

一、山林特产

瑶族人居住的深山中树林茂密,草木茂盛,阴暗的落叶下,腐烂的土壤和竹木是菌类生长的温床。每年冬至前后,是瑶山香菇收获的季节。自然收获的香菇以及人为砍倒树木,让树腐烂来获取的菌类质量好、营养高、味道佳。即使人工种植已经推广,但自然生长的野生香菇仍深得瑶族人和周边城镇人们的喜爱,出售新鲜野生香菇或烘制后的野生香菇成为瑶族人经济来源的一部分。广西恭城的香菇很有名,数量多、质量好,1979年成为全国18个重点食用菌基地之一。

居住在山区的瑶族在房前屋后,以及视野所及的大山,都可见竹林,竹林不仅是建筑材料和生活用具的重要来源,也是食物和小吃的园地。冬笋一般作为主菜,和肉一起炖、炒、煮。瑶族人还把嫩笋连皮埋进火塘中,用炭火和炭灰的热度煨熟,不加任何调味,但渗入烤焦了的笋壳的香味,又脆又嫩,也是美味的小吃。竹笋加工成的干笋和酸笋也是瑶族地区重要的出口特产。瑶族地区的竹笋,以广西田林县八渡瑶族自治乡的八渡笋最为有名。《西林县志》记载八渡笋曾在清朝时作为贡品进贡。八渡笋脆嫩无渣、鲜美可口、营养丰富,畅销国内市场和日本、东南亚等地区。

瑶族有句谚语:“万树千棕,一世不穷。”棕榈原产于中国,在瑶族山区广泛种植。棕榈喜温暖湿润的气候,极耐寒,较耐阴,适合高寒山区种植。棕榈身上各部位都是瑶族人生活用品的重要来源,更是重要的经济来源。棕榈的根、花、果都可以入药,对金疮、疥癣、带崩、便血、痢疾等疾病有疗效。棕榈杆是很好的建筑材料,棕榈纤维是制作扫帚、蓑衣、刷子、垫子、绳子等的原料。棕皮可以制作绳索。棕榈在很多瑶族地区已经做成了一个产业。在广西临桂县黄沙瑶族乡,当地党委、政府还组建了棕扫把协会,用小小的棕扫把帮助当地人致富。

蓝靛汁是瑶族传统的染制土黑布和蜡染的手工制作染料。蓝靛瑶因擅长制作蓝靛汁而得名。每年夏季,采来蓝靛草放入大缸中泡至腐烂,水呈深蓝色,捞出渣,拌入适量石灰后遮盖好。两天后,蓝靛汁沉淀凝结,把上层的废水倒掉后,即制成蓝靛染料。

杉木、竹子、松木、松脂、桐油、茶叶、茶油、蜂蜜等经济林木和相关衍生品都是瑶族地区的特产。

二、珍稀药物

连绵的高山之中人迹稀少,天然林茂密,生态丰富,非常适宜药用植物特别是一些对环境敏感的植物的生长。瑶山可以说是中草药生长的乐园,在金秀大瑶山,生长着广西五分之一品种的中草药。

瑶族人在深山之中迁徙、生活、劳作,对中草药早已有了广泛而深入的认识。明人包汝楫撰《南中纪闻》中已经记载“瑶人……善识草药,取以疗人疾,辄效”。环境高寒潮湿、劳动繁重,使得瑶族人早就懂得如何利用中草药来预防、治疗各种疾病,其中尤以治疗风湿骨痛、跌打损伤、毒蛇咬伤的药为多。

在1934年庞新民的《两广瑶山调查》中记载了“瑶山出产以药材为最多”,有苡米、黄柏、归身、黄连、玉竹、钩藤、防风、防己、花粉、马胎、党杞、苓香、罗汉角(即罗汉果)、桂子、桂枝、桂皮、八角、五倍子、金叉、麻黄、八角莲、七趾莲、独脚、大龙伞、小龙伞、两便针(即两面针)、一包针、留雕竹、桔梗(极多)、双柏、杜仲、萆薢、蔚京等。这里记载的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

瑶药之丰富,难以细数,这里只介绍两种对环境较为敏感的药用植物——石耳及千金草。

在悬崖峭壁的石缝中生长着一种形似耳朵的植物石耳,《两广瑶山调查》中描述“石耳平铺于石面,无柄蒂,且甚薄”“石耳之表面为烟熏黑色,具有极密之细粉末,状小突起,里面为淡灰色或深褐色,外表似甚污秽”。这种“面相”不好的菌类,稀有而名贵,有清肺热、养胃阴、滋肾水、益气活血、补脑强心的功效。用于食疗,对肺热咳嗽、肺燥干咳、胃肠有热、便秘下血、头晕耳鸣、月经不调、冠心病、高血压等很有效果。它的营养价值极高,可滋补体弱、病后之躯。

在悬岩绝壁或在生有苔藓植物的古老树桠间,寄生着一种千金草。正如其名,千金草的价格昂贵,因为它不仅对生长的环境要求极高,而且生长缓慢,采集起来也非常困难。千金草又叫马尾千金,外形像马尾,近根部处有灰白色绵毛,其他部分光滑无毛,颜色青翠,柔软细长,长可达1米以上。干燥后的千金草以青色、干爽、长条者为佳。千金草可以舒筋活血,祛风除湿,但具有毒性,少量食用可滋补,有疗效,吃多了却会让人昏迷。

三、灵香草

宋人周去非《岭外代答》中载:“零陵香,出瑶峒及静江、融州、象州,凡深山木阴洳之地,皆可种也。”“零陵香”即留兰香草、灵香草、香草,在宋代已经是瑶族地区的有名特产。在其出产地中,金秀大瑶山的种植历史悠久,种植产量高,质量佳,常年产量约4万斤,有“金秀好陵香”之说。

民间传说一位老猎人在山上追捕一头雄麝,追到一个岩洞里,洞里有一股像麝香又像花香的奇特香味。猎人循香看见一堆麝粪上长了几株小草,便采了几株带回家。猎人把草插进潮湿的地里,第二年,草儿长出来了,还开出了黄色的小花。猎人高兴地摘了几枝用晒棚晒干,香味更浓了。把香草放在衣柜里,熏得衣服香喷喷的。他把这个惊喜跟村里人一起分享,人们觉得小草有一股灵气,为它取名灵香草。

《岭外代答》记载了灵香草的制作方法:“春暮开花结子,即可割,熏以烟火而阴干之,商人贩之,好事者以为座褥卧荐。”

灵香草是报春花科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对阳光、湿度、温度要求较高,一般在半阴半阳、湿润肥沃的土地中种植。新鲜的灵香草并不香,必须将灵香草“熏以烟火而阴干之”,香气才会浓郁,才能使用并出售。采摘时,把灵香草连根拔出,铺在竹筛上,用柴火烘干,烘干后再喷水焖盖以后香气四溢。大瑶山当地人把长灵香草的地方叫“香草山”,种灵香草的人是“香草人”。还有一条源自大瑶山的小河里出产一种“香草鱼”,吃起来有香草的味道。

灵香草可用来提取高级香精,配置香水、香皂、牙膏、酒和饮料等。用灵香草提取的精油,还有镇静之效。灵香草的茎叶都是良药,有驱虫防蛀、辟秽浊、祛风寒、止痒止痛的功效,可以治疗伤风、感冒、腹痛、湿疹等疾病。灵香草在古代社会是贡品,在近代热销东南亚,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也一直是闻名国内外的名品。

四、蛤蚧

广西都安、巴马瑶族自治县和云南河口瑶族自治县生活着一种叫蛤蚧的爬行动物,入药能补肺气,宜精血,对神经衰弱、气喘有疗效。

蛤蚧头部为三角形,嘴部凸圆,耳孔为椭圆形,指趾间有蹼。它的身体有鳞,体背为紫灰色,有砖红色和蓝灰色斑点,尾部有深浅相间的环纹,腹面接近白色,有粉红色斑点。在它的足垫和脚趾的鳞上密布如同弯钩的微绒毛,能够轻易抓牢物体。

蛤蚧喜欢干燥,多栖息在岩石缝隙、石洞或树洞内,有时也在屋檐、墙壁附近活动。它栖息的洞隙形状各异,身躯刚好能在洞内自由行动,深度不等,深可达数米。蛤蚧的听力较强,白天视力差,夜间视力强,往往是夜晚出洞活动和觅食,主要捕食蝗虫、蟑螂、蜻蜓、蛾、蟋蟀等昆虫及幼虫,偶尔也吃其他蜥蜴和小鸟等,会对猎物紧咬不放。遇敌能断尾逃脱,尾巴可以重新生长。

由于蛤蚧的药用价值很高,且其数量供不应求,造成捕捉过量,野生资源日渐减少。20世纪50年代后期,广西开始进行人工饲养的实验,此后不断探索,目前积累了一定的养殖经验。

五、大鲵

湖南、广西瑶族地区的河流、山涧、溪谷、水洞、水潭中,生活着大鲵。因为大鲵发出的声音似婴儿啼哭,被当地人称为娃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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