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藍鳥二大銃士合戰五色鳥,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朱雀近身接了短劍攻擊,偶爾還得一槍,卻都被對方背上的銀翼像是盾牌般盡數接下,五色鳥跟朱雀忽進忽退,沒有半秒是停下的,藍鳥在中距離以狙擊槍想要尋隙而攻,但瞄準未成,已被五色鳥手中的鏈子刀猛射過來,跟本空不出半秒瞄準,加上他背上本就有傷,跟本幫不上多少。而莉莉絲的能力是需要回復時間的,早已被藍鳥吩咐只可留待對付喜鵲,何況她的單兵作戰能力在七銃士中算是最弱,當下只得在五色鳥的飛刀下盡力自保,等待機會。
鬥了不過數分鐘,解放後的五色了全身均是武器,竟時同時向三人進攻,當中小白鷺早已不能作出絲毫還擊,藍鳥也是久久還不了一槍,只有朱雀仍能跟對方鬥個平手。
五色鳥的銀羽一揚,登時射出數片薄如蟬翼的刀片,既快且準,朱雀扭身急避,閃過了大半,又將途下的三片舉槍擊碎,他連子彈也可截擊下來,何況比子彈大上數倍的薄刃,然而薄刃擲出以後,沒過多久又再生出,每片都是從體內長出來,沾著鮮血的。
朱雀說道:「林映雪,妳是聽到的!對嗎?」
五色鳥似乎聽到,但她的的攻擊卻沒有慢下半分,右手鏈子刀急射而出,卻見她臉上又再灑下一點半點水珠,也不知是汗,是血,還是淚。
朱雀左手架起早已崩出幾十個缺口的軍刀,看準鏈子刀來勢,一托一架,將刀刃帶開,那極幼的銀鏈在軍刀刃處擦起了一連串火光,又道:「還記得那次舞會嗎?這次也一樣,不要用力,相信我…」
五色鳥的動作,還是絲毫沒有慢下來…
朱雀忽然從靴子中抽出另一柄手槍來,卻是銀白色的,跟他右手拿著黑鋼色,早已被畫了不知多少道花痕的M1911毫無分別。喜鵲見狀,冷笑了一聲:「好一對陰陽雙槍…還以為你一直放棄了『陽』呢…朱雀…」
原來這兩柄M1911出自同一個槍匠的手,就像是兄弟一般的兩柄手槍。黑鋼色的是追求極限操作性的手槍,銀白色的卻是極限追求彈藥破壞力,完全無視操作性的手槍,後坐力驚人,極難操作,朱雀也從來沒在戰鬥中用過。
那槍匠手巧若神,但素來處事低調,連他真名也是無人得知,只知他年過七旬,眾人又以他手技冠絕槍界而稍他作「魯班」,正是取自中國春秋時的妙手工匠之名。而七銃士的喜鵲也曾求他造槍,卻被拒絕了。最後七銃士中只有兩人他製槍,其一是夜鶯,亦即是七銃士最頂尖的一位,獲製了一柄DESERTEAGLE。50AE大口徑手槍,取名為「侍」,另一人則是朱雀,獲製兩柄M1911手槍,黑鋼的取名為「陰」,銀白的取名為「陽」,兩槍的性能各走極端,卻是一對兒。
朱雀叫道:「我知道,妳定可以控制的…給我三秒!」手中雙槍同時一甩,朱雀隨即翻身而起。這時五色鳥雙翼一展,兩手同有動作,正是要向朱雀全力而攻,但朱雀卻不閃不避,直闖向對方懷裡。
藍鳥見朱雀彷彿自殺一般,冷靜如他也不禁喝道:「朱雀!不要!」因為他清楚知道,被NANOMACHINE控制的人,亦不是單單三言兩語可以擺脫控制的,正如莉莉絲的銀絲一般,被操作的,不論是死人活人,除非莉莉絲自己願意,否則絕不可能靠自己意志脫離控制…
眼見五色鳥.林映雪充耳不聞,雙手手背的兩柄刺刀早已伸出,鋒利得發藍的刀刃已對準朱雀,然而朱雀卻毫不退讓,察察兩響,赫見一柄鏈子刀從朱雀胸前射入,直透到底,再在背後射出,另一柄則穿過他的肚腹,五色鳥臉上神色不變,卻似乎在輕輕搖頭,就好像這些都不是自己意願一般,眼框已滿是淚水。此時朱雀亦已撞進五色鳥懷中,口角滲滿了鮮血,卻微笑道:「妳逃不了啦…」
忽然聽見槍聲連連,每一記都是一輕一重的,槍聲與槍聲之間已密得容不下別的聲音,正是朱雀雙槍齊發,不住向著五色鳥的強化骨架射擊。只見五色鳥的雙翼上的羽毛登時像琉璃一般飛散碎裂,銀刃處處,反射著滿天斜陽,艷麗得像花火一樣。又見朱雀雙手一錯,往腰間一抹,陰陽兩槍同時換了彈匣,也不知是用何種手法。但隨之而來的又是十餘發槍聲,又見五色鳥手背上的刀刃,手心的銀鏈刀紛紛折斷,最後是背後那又粗又堅的羽骨斷落,兩片早已被拔光羽毛的羽翼分墜在地,碎得不成樣子,本來連手槍子彈也擊不破的羽翼,在朱雀那銀白色M1911「陽」的猛擊之下,也脆弱得像餅干一般,足可見其威力之猛。
風吹亂石,剛才一連串的槍聲就像新年時節的爆竹一般,霎時來了,又霎時止息。兩道銀鏈仍舊留在朱雀身中,卻早已不屬於五色鳥的。朱雀剛才拿過「陽」的左手震得像電報機一般,可想而知那柄手槍對用主負擔之重,這時他的膝頭乏力,跪了下來,而眼前的五色鳥被這一陣猛攻之後,身體上所有強化金屬骨架已被轟得稀爛,只有呆呆地站著,搖搖晃晃的,忽然倒在地上,已是失了知覺。
藍鳥見喜鵲已然站起,雖然她盡力掩飾,卻還是看得出她的雙腿正微微抖震,她此刻的實力連平常的十分一也不到,即使藍鳥背部有傷,要殺她還是輕而易舉的,只需吩咐莉莉絲上前動手,喜鵲也就到此為止了。然而回頭看著那受了兩處致死重傷的朱雀,咬了咬下,說道:「莉莉絲,替朱雀治理。」
原來莉莉絲體內滿是NANOMACHINE,她所以能操作活人,只是牠將體內的機械輸到對方體內,進行操作,然而莉莉絲的「異能」還有一種,就是以同樣方式輸進NANOMACHINE,卻是促進目標細胞活化,強制鎖住傷處出血,又將傷口互相聯合,以達到「急救」之效。可是這種手段卻是會消耗九成機械電量,雖然電量可以藉著人體體溫變化去回復,可是在回復之前,莉莉絲卻會暫時失去所有「異能」。藍鳥這一下決定,正代表了他放棄了眼前這千載難逢,毀了喜鵲的機會。
朱雀自然不知藍鳥這一句說話份量之重,但就算知道,他目前這個狀態也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莉莉絲對藍鳥的話從不異議,當下走到朱雀眼前,冷冷瞧了一眼,哼了一聲,還是將左手的銀絲刺進朱雀胸前的傷口,動作既穩且細,就像醫生做手術似的,慢慢用右手將銀鏈拿出來,朱雀一聲不響,硬著頭皮忍了過去。莉莉絲左手的銀絲能量已盡,換過右手,用同樣的手法處理他腹間的傷口。
朱雀見胸前傷口竟不流出半點血來,雖然不知底蘊,也猜得出是莉莉絲的異能,雖然是痛,還是忍著。然而在處理腹間傷口之時,卻感到身體似乎起了變化,全身熱得像火,傷口痛得像被利刃刺上一千一萬次般,口中也忍不著低哼了兩聲,而且愈發愈痛,莉莉絲拿出腹間銀鏈,抽回右手後,朱雀已是痛得曲身在地,全身就像同時被利刃,被烈火,被針刺折騰著一般,忍不住向天狂吼。
藍鳥跟喜鵲素知朱雀是個硬漢,即使真的拿他刺上十刀八刀,也不會哼上一聲,但眼前他竟喊得像殺豬似的,可想而知他正承受著比死更痛的苦楚。藍鳥轉眼瞧瞧莉莉絲,雖然知道她不會私自對朱雀做甚麼,但也想看出個端倪,可是莉莉絲也是一臉茫然,她亦非第一次使用這異能,卻從沒見過這種副作用。
在這黃昏的廢墟之中,充斥著酷刑般的慘叫,但忽然一道既穩且冷的聲音說道:「喜鵲,妳還好嗎?」
喜鵲聽這聲音,也不需回頭,說道:「我受傷了。」
那人瞧著喜鵲半老半嫩,怪得可怕的臉面後,竟是毫無懼色,似乎完全不當一回事,只說:「抱歉,我來遲了。」言中滿著關心之意。
藍鳥瞧這著這人,相貌甚是俊朗,不過二十餘歲,身穿黑色長衣,最特別的是他的一頭長髮,竟是銀白色的,跟他一身打扮成了個強烈對比。而他的皮膚也白得像雪,連瞳仁也是銀白色的,卻比常人的眼睛更具靈氣,更是銳利。藍鳥知道這是基因突變的一種,這種人天生是不能見光的,又見他右手拿著一柄銀白色的DESERTEAGLE,觀其槍口的粗細,更是此槍款中最具威力的。50AE樣式,即是其子彈是。50口徑的密林子彈,正是以色烈所設計,以步槍規格製作出來的超大威力手槍,連一頭一頓重水牛都可一槍打倒的怪物級兵器,但這槍威力大得不切實際,跟本沒人會拿它當戰鬥武器,但這人卻以單手拿著,而槍身左則更刻著一個中文字:「侍」。
單以這柄武器,已知來者何人:七銃士的第一人「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