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20年,市场条件的变化引发了组织大规模的转型,迫使组织采取更具战略性的、积极主动的、系统的方法来管理和开发人力资源。这就需要重新认识人对组织的贡献,包括他们的价值观、态度,以及技能、知识、创造竞争优势的能力(Tyson andFell,1986;Becker and Gerhart,1996;Garavan,et al,1995)。组织的这种变化使得HRD从业者的角色扩展为变革的推动者或促进者(McLagan,1996;Ulrich,1997,1998)。
变革的本质
在有关工业变革的着述中,学者们(Dunphy and Stace,1993; Limerick andCunnington,1993;Hamel and Prahalad,1994;Naisbitt and Aburdene,1990;Ulrichand Wiersema,1989)在描绘变革过程中骚动和革命的一面的同时,也指出,在这种环境中,只有那些能够不断改造自己,对所处环境的挑战作出积极反应的组织才会成功。要在新时期的混乱环境中幸存下来,意味着要学会应对间断性的变化——这些变化具有快速性、创伤性和革命性的特征(Dunphy and Stace,1993:14-25;Limerickand Cunnington,1993:3-8)。许多学者,包括Garavan,et al(1995:6-8);Dunphyand Stace(1993);Kanter,Stein and Jick(1992);Limerick and Cunnington(1993);Naisbitt and Aburdene(1990);Ulrich and Wiersema(1989),都认为打破这种混乱平衡的因素包括:
1.技术变革步伐加速。产品、流程和信息系统方面的技术革新,重新设计了组织的管理工作;决策支持系统的建立,使得技术经理和总经理之间的区别变得模糊。
技术的发展,使更多信息、权力和知识得以转化,减少了组织的层次,并导致市场对产品开发提出了更快的要求。
2.质量驱动。最佳实践和国际化的标杆管理向组织增加了商业压力,其中包括了消费者对产品高质量设计和快速运送的要求。这些压力要求企业对客户的需求作出敏锐的反应,能更深刻地理解国际客户、供应商的工作方式。
3.新的竞争形势。这是企业私有化和放松管制等政策实施的结果(如银行业、航空业和电信业);是企业向代理地位转变的结果;也是各种战略联盟和合资企业数量增加,企业收购、合并、接收及多样化经营等现象的结果。
4.企业和竞争的国际化。它伴随着商业市场的“全球化”及新经济集群的重组(如单一的欧洲市场,太平洋贸易圈)。
5.反应灵活的组织心智模式和结构。例如,组织不再高度集权,而进行分权。
组织把部分权力下放到半自主的企业单位中,使之更有活力、动态化和有竞争力,更符合市场的要求。另外,对小公司来说,因为短期绩效的压力而加强其灵活性和敏感性,经过创业、成熟和衰退几个阶段,小公司得到了发展。
6.人力资源的供应。在澳大利亚,有几方面的因素影响到了劳动力的供应。
如,在一些地区,由于人口减少,相应地减少了劳动力的供应;人员的频繁流动使得人力资源的管理工作越来越困难;教育已无法满足组织的要求;在一些特定地区,劳动力市场长期从买方市场转变到了卖方市场;组织“自我”文化的加强对个体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
7.社会和人口的转变趋势。这表现在服务业发展惊人,女性劳动力数量不断增加,以及大规模生产模式消退后,手工劳动者逐渐向知识劳动者转变等方面。
那么,组织怎样才能在这个新的“没有连续性的时期”(Limerick and Cunnington,1993:7)发展其优势并生存呢?现在的答案是创建扁平的,反应更加灵活敏捷,能够包容新奇事物、革新和变革的组织形式(Bahrami,1992:33)。我们看到,过去导致成功的结构、体制和价值观,现在却讽刺性地变成为威胁到组织存在的因素。因此,现在组织内部有一种认识越来越清晰:要在这个“没有连续性的时期”保持竞争力,必须更多地关注客户,在解决客户需求时更具有灵活性;必须打破现有呆板的组织结构,转而营造更为开放的、更具市场敏感性、工作参与式的环境,而不再受过去文化和科层制度的限制;要认识到团队的重要性。如果想在将来占有一席之地,组织便需要“由那些得到授权的,愿意和他人共同工作,经常参与群体活动,却不局限于群体的许多个体所组成。他们作为自主个体负有共同的使命,为实现目标而共同奋斗”(Limerick and Cunnington,1993:116)。
Limerick and Cunnington(1993:115)将组织中人与人之间的新关系描述为“合作式的个体主义”,这为自我完善和自主性,也为认识个体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Whirlpool公司的首席执行官David Whitwam从自身经历出发,坚持认为组织必须由那些“善于打破界限交流观点、过程和体制”的人组成,因为这些人完全不会得“‘不是这里发明的’综合征而怠于革新”(Maruca,1994:136)。
在新型的“扁平式”组织中,公司仅仅是协调各部门合作的机构,它“拥有许多可利用的技术及资源但不是一系列封地”(Hamel and Prahalad,1993:92)。Beer,Eisenstatand Spector(1990:158)将这种新的组织模式称为“任务驱动型组织,在这种组织中,要做的就是管理谁与谁在一起工作,由谁领导”。在这种环境中,自我管理的业务单位是独立开展工作,还是合作开展项目,取决于任务所需的技能和资源。这是一个根本性的转变,因为在传统部门里,信息是通过组织科层结构自上而下传递的,而新的组织模式里,组织结构边界是“模糊的、具有渗透性的”(Kanter,et al,1992:12)。
尽管等级制仍可能存在(Hampden‐Turner,1994:168),但自上而下的“命令链条”已被不同来源、不同层次的沟通方式所取代(Hamden‐Turner,1994:168;Kanter,etal,1992:12)。
这种范式表明组织风貌已从命令和控制方式转变到员工参与,如果组织想在混乱的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成功,参与性是关键的因素。由上层作出所有决策的日子已经过去(Senge,1990:7)。
HRD与变革
组织的结构重建着重强调HRM,特别是HRD。人能为组织提供有效的竞争优势,但这并不像产品和流程促进那样易于复制,组织的要务是进行相关人力资源的不断开发。这要求HRD从业者在变革过程中能扮演多重角色。确定HRD的定义通常是困难的,因为HRD是一个新出现的有活力的领域。它涉及广泛的学科内容;存在于更广阔的HRM环境中;充斥整个组织(McLagan,1992;Rothwell and Sredl,1992)。HRD注重组织和个体层面的学习,同时更注重人文主义价值,而不是科学管理的经济理性主义。通过长期生存的战略,HRD与管理形成了不可分割的关系(Garavan,1991;Stewart and McGoldrick,1995)。
HRD与组织战略目标的结合在过去几年里引发了大量的契机和动力。Garavan,Costine and Heraty(1995)认为,人们对HRD战略产生越来越浓厚的兴趣,可以归因于竞争优势理念的普及化,也可以归因于那些“优秀”文献,那些文献认为雇员的价值观和哲学观应受组织的战略指导,并使之与其保持一致(Peters and Waterman,1982)。由此,就要求重新塑造组织及其价值观,保证公司中的每个个体能采取合适的行为,保持高绩效的价值观和态度(Morley and Garavan,1995; Schein,1992;Whiteley,1995)。
HRD从业者的角色变化
既然整个组织需要进行转型,那么什么战略能使组织成功地新生呢?Ulrich(1998:127)认为,成功取决于“速度、反应、机敏、学习、能力等组织能力以及员工的能力。成功的组织是那些能快速实施战略,具有智慧有效的管理,能将员工的贡献和承诺最大化,为变革创造条件的组织”。那么在实施这些战略和变革的努力中,哪些角色是HRD从业者应具备的角色?
价值增值的责任已分配到了组织的各个层次,一线管理人员,HRM和HRD从业者有必要扮演新的角色。Ulrich(1997,1998)认为,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有四种关键的HR角色能使价值增值。这四种角色是战略伙伴、行政专家、员工的后盾和变革推动者。“战略伙伴”关注HR战略与商业战略的联合及其实施。“行政专家”代表传统的HR角色,它关心有效地设计和传达HR过程,同时保证质量。“员工的后盾”处理日常问题,满足个体员工的需要,并且将这些信息传递给管理层。同时,这个角色还涉及“提高员工的贡献能力,即员工对组织的承诺及其达到结果的能力”(Ulrich,1998:125)。“变革推动者”角色帮助组织提高应变能力。它关注有助于保持组织竞争力的新行为、态度和价值观,关注能改进组织应变能力的过程和文化(Ulrich,1998:125)。Ulrich关于HR角色的模式与McLagan(1996:60-61)提出的8种HRD角色有相当多的重叠之处。像Ulrich的角色一样,McLagan角色中的每一个方面都有“变革推动者”的成分。
Beer,et al(1990:161)根据其四年里在六家美国大型公司内进行的组织变革研究,描绘出了一个包含“六个既有交叉,又独具特点的步骤”的“变革关键途径”。他们的发现得到了其他组织变革研究领域同行的支持。详见《实施变革的十条戒律》(Kanter,et al,1992:383-384);Kotter的《改革组织的八个步骤》(1955:61);Nadlerand Tushman的《变革的三种行动模式》(1990)。在变革过程的每一步骤中,HRD从业者都起着关键的作用。下面择要阐述。
创造紧迫感
所有关于组织变革的文献中都提到,迫切需要的是要创造“紧迫感”或是“感觉到需要变革”(Kotter,1995:60;Tichy and Devanna,1990)。Kotter(1995:60)在对100多家公司的研究中发现,如果紧迫感没有被充分地“激起”,没有得到至少75%高层管理者的支持,转型过程就不会明朗。为了赋予组织新的活力,管理人员要向员工灌输对现状的不满思想(Beer and Walton,1990;Kotter,1995;Spector,1989),并且创造出对变革的共同需求(Ulrich,1998)。但这做起来比说起来要难得多。通常,威胁到一个组织生存的危机可能会成为其变革的动力,但当变革的需求没有被广泛理解和接受时,变革就难以实施(Kanter,et al,1992:383;Kotter,1995:60)。在这种情况下,对组织进行“诊断”,鉴定组织的内部问题、外部威胁和机遇,是将股东的注意力集中到组织前途上的一种有效方法(Beer and Walton,1990;Kanter,1995)。像Beer,etal(1990:161)所说的:“第一步是通过诊断企业中存在的问题来动员大家作出对变革的承诺。”
这里,在对组织的内外环境问题、变革、建议进行讨论的过程中,HRD从业者是作为战略顾问和合作者、变革推动者和研究者而提供帮助的。他们可以推荐长期的HRD战略来支持组织获得优秀业绩并保持其效能;能分清目前组织的HRD系统、过程、文化和实践中不适应的人力资源问题;为HRD实践和项目是否能帮助组织实现新的战略和目标提供实证性评估(McLagan,1996;Ulrich,1998)。在变革过程的最初阶段,他们帮助激发员工对现状的不满,使“现状看起来比实际情况还要危险”(Kotter,1995:60),然后通过强调现实与组织前景的差距来产生“自然紧张”(Senge,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