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不知道这飘忽像梦境的人生何时醒来,但唯一牵挂的,是你温暖的笑容。
自幼年起,我就与你认得,虽然你从未出现在我的人生。我独自成长的那些日子,你时常缺席。
我总问你,那些难挨的夜晚,为什么不见你出现在我身边,哪怕瞬间也好,让我认得你的模样,闻到你的气息。
但我都明白,那些漫长的时刻,你要我独自忍耐,这些都是不断累积的代价,是将来换得和你交会的筹码。
你可知道,泪水不过是为了无谓之人释放的悔恨,我和你之间,不会有眼泪。想到这些,我就能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我去了很多地方,看过了许多人的背影,收集了不同海里的石头,这些都是为了与你分享。等我们遇到,我会对着你不眠不休地讲上几个昼夜。
我伤害过很多人,被很多人伤害,我总是试图温柔地对待每个人。后来我明白,温柔有时也是错误。
不是为了寂寞而渴望你,也不是为了挽留青春而急切地追寻。
无论何时想到你,都停下来看看自己的样子,想要变得更好,与你相配。
没能学会勇敢,没能变得成熟,幸运的是,还保有善良与不贪婪。不完整的部分,只等你来修补。
也许我会失败、落魄、磨损,但为了你我会一直记得坦然、沉默、干净。我知道你若能来,只为我,不为其他。
我已经不再是一尘不染的少年,但还是会用少年的眼睛来看你。不管多久以后遇到,你总能看到我眼里的痴狂。
有时也把一些人错认成了你,我们彼此分享生命和感情,重逢,告别与拥抱。这些都是必经之路。
遇到痛苦和不幸,当作是为过去犯的错而赎罪,就不会那么失落,我想你也一样。
不再刻意和另外的人解释自己,会在乎的人始终在乎,就像你一直都懂得我,即使我不说。
时光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还是想咬紧牙关,我知道也许到了最黑暗的时刻,穿过去就是光。
虽然表面看起来淡漠,其实心里已经慌张,对你说了这些,也是将自己重新整理。
最后,也最不愿说的,我希望你会来,我一直等。也许你不能来,那就来世见吧。
2
行万里路,心中执着于一个信念,我一定会在某个时刻跟你相遇。
这念头在我觉得不能再多坚持一天的时候,让我心甘情愿地撑下去,也在平静无风的夜里,像是掀起阵阵乱流。这个念头,更像是用来平衡我的一种偏执,像冬日里的海,一时温柔,一时狂暴。
直到有一天,你在梦中对我说,能遇到很好,遇不到,就慢慢放下你,好好生活。醒来后心里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不知道这根植心中的执念是否已放下,但已经明白,再不能将你当作任性的理由,停在一段时光里,装作没有长大。
你让我放下那些陈旧浑浊的记忆,连同那些从未真正接受过的告别。
你以爱的面目出现在梦里,告诉我时光中最重要的启示,快醒来,好好生活。我想你终会化作一个人,或许是一些人,出现在我的身边,陪我走下去。
你用这漫长的时间作铺垫,是为了说再会的时刻,不会看到一张失落的脸吗?
虽然很早明白了拥抱的意义,却又太晚看淡了离别的意义。
我也懂得,每个人心里都困着一个难驯的灵魂,用理智绑了又绑,用时光缚了又缚,再将它修剪整理,穿戴干净整齐,于是就变成了我现在的模样。
这一生无休无尽争斗不息的,竟是为了成为他人眼中那个完好的样子。
所以我害怕,即使你出现,我真的还能从人群中将你认出吗?你说的话,也许会听起来久远又陌生,你的笑容,也许只会让我茫然。我看不出你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我会以为那是我的错觉。
我会木然地望你一下子,又匆匆继续赶路,将这一切都抛在脑后。在结束了疲惫的一天,躺在床上回想时,却什么都记不起。只有在梦里,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来,那是心里还残留的我,轻轻一声叹息。
但如果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能遇到,而我的运气又足够将你留下,一天,几个月,或是若干个年头,我都会心存感激。
我总是会小心翼翼地将我的心关起,但你要住进来,便尽管来吧,这世间我如果不能对你慷慨,还能对谁慷慨呢。
无论以什么方式遇到,遇到就好,无论以何种生活继续下去,不要分别就好。
我想你会将我的层层束缚解开,再重新将我的梦涂上色彩。我想你会让我明白等待的含义,不只是等待而已。
无论结局如何,在此之前,我会按照你的意愿,好好生活下去,我想这也是你一直希望的。
最后,也最不愿说的,我希望你会来,我一直等。也许你不能来,那就来世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