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风看着玉挽气鼓鼓的模样,笑了笑,拦住她伸向美食的筷子。
玉挽愤愤的瞪着白流风。
“好了,总归你定然吃不下了,我们去给念念买礼物。”
玉挽刚想说自己还可以继续吃,一道声音突然响在了房间里,突然打嗝让玉挽想要说的话停在嘴边。玉挽的神情骤然僵住,随即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捂住脸。掩住的脸颊上,暗红的颜色蔓延开来。
白流风不看也能知道玉挽尴尬的神色,他唇角微弯,语气煞是平静,对于玉挽方才不小心的出丑半丝也没有放在心上,仍旧是问道:“走吗?”
“……走!”玉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白流风很是体贴的起身先走,随即叫玉挽跟上。
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情后能避免与白流风正面相对,玉挽求之不得。头一次对白流风得这种装模作样的性格没有那么讨厌了。
玉挽错开手指,从指缝中发现白流风已经走在了前面,她才放下手,匆匆跟在白流风的身后不远处。女子不甚白皙的脸庞上仍旧隐隐的发热,玉挽悄悄的抬手扇风,试图降低脸上的热度。
白流风负手走在玉挽前面,耳尖的听到身后女子清浅的呼吸声,呼吸略有些急促,虽然看不到,可白流风分明就能感觉到玉挽在努力调整呼吸的动静。在玉挽看不到的地方,白流风唇畔扯出一抹清浅的微笑。笑容温雅,融化在阳光里,似春风拂面,温柔而又惹人心动。
太子府靠近皇宫,步行走到街市大约要一炷香的时间。白流风将政事都已处理完,故而也不着急,带着玉挽不疾不徐的走着,边走还边饶有兴致的观察熙攘的人群。
中圣这一届帝王甚是励精图治,即位这么多年以来,不说其他,起码京城被治理的秩序井然。不同于以往帝王重视农业,这一位帝王提倡农商并重,轻徭薄赋,着重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
故而生活在京城的百姓幸福感都极高。白日里的街道甚是热闹。叫卖声、交谈声不绝于耳,百姓熙熙攘攘,车水如龙,显得甚是兴盛!虽说玉挽因着白流风的缘故不大喜欢皇帝,可却也对皇帝的励精图治深表敬佩!
她是社会的底层人物,对朝堂的各种政策实行体悟最深。哪些政策是真正的利国利民,哪些政策不过是政客美化的产物,她们这些底层人物看的一清二楚。
白流风虽说是太子,可却也极是平易近人。他常常和玉挽打着架就引来了百姓的围观,故而京城中的百姓对白流风甚是了解。见到白流风上街,途经的百姓都热心的和他打招呼。白流风也很是有礼的一一回过去,一点儿一国太子的架子都没有。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氛围,在众百姓见到白流风身后跟着一个抱着剑的清秀女子的时候,百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喧闹的集市一时间沉静的不像话,和月上柳梢头的午夜之静寂有的一拼。
玉挽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她和白流风一道上街吗,有必要这般惊讶吗?
玉挽觉得百姓大惊小怪,可是对这些百姓来说,能看见玉挽和白流风如此和谐的走在一起,当真是世间一大罕见至极的奇事!
毕竟连京城中三岁的幼儿都知这女霸王玉挽和他们衿贵无双的太子殿下两不相和,见面就打!
白流风无声的笑了笑,对着表情凝固的百姓介绍:“这是我太子府的新侍卫。”
这两个人不仅和谐共处,女霸王竟还成了太子府的侍卫?
百姓惊讶极了,张大的嘴中几乎可以放得下一颗鸡蛋!
白流风很是体贴,百姓因为惊讶纷纷停在原处,挡住了白流风的道路,白流风也没有催促,只是脾性极好的站在原地等着百姓回神。
静寂的空中,一道冷哼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白流风,你还走不走了?”玉挽不耐烦的催促。
女霸王果然还是狂躁的脾性,众百姓见状回了神,打着哈哈让出了一条路。看着白流风的眼神均是同情,他们一想到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日后竟然遭受女霸王时不时的刁难,忍不住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内心感慨良多:世道艰难啊!
感慨过后,百姓又是一阵暗自的窃喜,幸好女霸王去祸害太子去了,否则他们的日子又不得安生了!祸害的好啊!
感念太子殿下帮着他们解决了一大难题,百姓们纷纷决定,要更加勤劳帮着国库创收,这样才不枉殿下的拳拳顾民之心!
这些百姓大多单纯,心里想的什么,面上就显现出什么。玉挽一眼扫过,便对他们的心思了然于胸。
走远了,玉挽才讽刺道:“不愧是名满天下的中圣太子,这笼络人心的本事倒是一绝。”
白流风权当是赞美收下了,没有回音,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只是他掩饰的好,并未被玉挽察觉。
玉挽见白流风并未搭话,自觉讪讪,也颇觉得无趣。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虽比不得刚出门时的融洽,却也和谐。
白流风虽然和大公主不是同胞而生,可却对这个刚刚出生的侄女格外喜爱,挑礼物亦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接连带着玉挽逛了京城好几家名贵的饰品店,总是没有看到称心如意的礼物。
玉挽本来沉默的跟在白流风后面,可是这厮的精力委实旺盛,她最是懒惰,早已没了力气跟着他。想出口喊白流风休息一下,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份,终是没有开口。她如今寄人篱下,既然答应了白流风做他的侍卫,自然苛求做到最好。她虽是疲懒,却也极是重信守诺之人。
白流风走出一家饰品店,又是一无所获。身后不远处的女子气息略有些紊乱,他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换了方向,径直朝一处茶楼走去。
这处茶楼距京城的中心有些距离,选的地方甚是清幽,布置装潢亦是简单古朴,可却处处体现出主人家的匠心独运,装饰不多,可却处处精巧,茶楼中飘着缕缕的幽香,不浓郁,却也丝丝入扣、沁人心脾。
玉挽一进茶楼,便觉得一身的疲惫都去了大半,神清气爽。
白流风是这里的常客,一进来便被掌柜恭恭敬敬的请到了二楼的隔间。他走了两步,见玉挽没有跟上来,回头唤她:“怎的不跟上?”
玉挽心中腹诽,她自然是不愿意上去与白流风单独相处的,可却也不能明白的告诉他,于是笑着开口:“殿下素来喜爱幽静,小的却独爱热闹。这楼下的文人清谈最是合心了,故而便不上去打扰殿下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