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不要去和亲,你去和父皇说,不要让我去和亲好不好!”东方潆泪眼盈盈地望着东方烈乞求道。
“阿潆,你不要为难四哥,你以为父皇的决定是四哥能够更改的吗?”东方淏无奈地说。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父皇为什么这么狠心,我是他的女儿啊。”东方潆哭道。
“阿潆,身为皇家儿女,既享受了无上的荣宠,也定要付出代价。”东方淏叹道。
东方潆听了哭得更加厉害,“我宁愿不要当什么公主。为什么我要生在皇家!”
“命运是无法选择的。”东方淏完全不是平日的样子,此刻看上去满目哀伤。
“好了,都不要说了。”东方烈终于出声:“阿潆,你现在跟你六哥回宫,苏妃娘娘一早得知你失踪,既不敢声张又担心得要命,你现在就回去,以免再出什么乱子。”
“四哥,我不,如若让我去嫁给那个什么番主,我宁愿一死。”东方潆公主脾气上来了。
“听话,先回宫,后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东方烈低头看她,半哄半命令道。
“真的?四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去和亲。”东方潆似乎看到了希望。
“四哥!”东方淏叫道。
东方烈以眼神制止了他,“此事要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他又看向东方潆说道。
东方潆听了低下头,心头却燃起了无限的希望,她的四哥,从来说话算话的。想至此,她向东方烈福了一礼,转身跟着东方淏回宫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清浅轻叹了一声。东方烈转头看她以目光询问。
“你不该给她希望,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何要让她再抱着希望呢?”清浅不太赞同地说道。
东方烈挑眉,素淡地口气道:“你怎知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又怎知这不是希望?”
清浅听了倏然抬眸颇惊异地问:“你真有办法?”
“这世上许多看似走投无路的事情,到后来都有可能是柳暗花明。”东方烈淡淡地说。
清浅看他,却见东方烈正凝眸看着自己。她的心猛烈地跳着,心中暗想:“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既然天帝给了自己三日期限,那么时间未到,他定是不会同东方烈说什么的。可是东方烈那样子又不似没有事情的神情。思绪正在百转千回中,又听东方烈说:“清浅,你记住,事在人为。”
清浅抬眸看他,“是么?我从前相信过人定胜天。可是如今我倒不是这么认为了。”
东方烈走到她的近前,伸手握住她的肩深深地看着她沉声说:“不管遇到什么事,不必一个人扛。你要知道,还有我。”
清浅凝视着他,东方烈的神情肃然,平日寒冰似的面容此时有一丝担忧。她摇摇头笑道:“放心,我能有什么事,如今最大的事情怕就是是公主的事了吧。你既应允了她,想来是有什么办法。”
东方烈摇头:“此事目前并无定论。”
清浅一惊问道:“那为何你要如此跟她说。”
“一来是劝她先回宫里,不要把事情闹大。二来,此事确有蹊跷,你之前在宫中难道没有见过关于这件事的奏折吗?”
清浅点点头说:“确是见过,而且并非只有一封,可是每次陛下都留中不发。我曾试着问过,陛下说:‘朕的公主哪是谁随便想娶就娶的。’可见当时陛下并无让公主和亲的想法。”
东方烈说:“这便是了,既然你出宫之前父皇还未曾想过要阿潆去和亲,而且这两日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又为何改了主意。是以,定是这两日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东方烈凝眸看她。
清浅心中一惊,这两日的事情能有什么,无非是她这一桩,而公主的事情偏偏在这两天闹出来,并且还让公主跑出来找她诉苦,想到天帝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她心中苦笑:“就算想逼我就范也不必拿自己女儿的婚事来做杀鸡儆猴的事来给自己看吧。”
东方烈看着她神色变幻,却一言不发,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失落。他放开清浅,慢慢踱至亭边,望着池塘里的残荷声音清冷地说:“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既答应了阿潆,就定不会让她去受这个委屈的。“
清浅看着他的背影,心道:“此事因我而起,又怎会让别人代为受过。”想至此,她走到东方烈的身边看着他说:“明日我便回宫,也许能探得一些真实情况,先不要轻举妄动。”
东方烈转身看她,面色冰寒,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清浅心中悲凉知他定是对这两日的事情起了疑心,可是这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天帝的举动无论结果是什么,东方烈只要有所动作必会招来大祸。
“此事你不宜过多参与,你要知道父皇最忌别人揣度他的想法,做为女官,你是他身边的人,如果你让他觉得你是一个不知道进退且对朝政过于热心之人怕是要引来祸端。”东方烈沉默片刻说道。
“你不是也说吗,事在人为!放心,我自会把握分寸。”清浅冲他浅浅一笑道。
东方烈动了动唇,想要再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淡淡地说了句:“万事小心。”二人便相携着往回走。
远处覃渊怔怔地看着他们站立的方向,握着剑的手微微的收紧。忽听身后锦绣的声音:“你不必忧心,王爷处事自有他的分寸,这不是我们奴才们该操心的。”
覃渊侧道冷冷地道:“哼,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吧。”
锦绣一怔,随即微怒道:“覃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覃渊转身看她,唇角微扬带了一点冷笑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当然,我希望你也知道才是。”说完不再理会锦绣举步离开。
锦绣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时间心中塞塞地疼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随着覃渊的脚步离开。
夜里,东方烈的书房门被人敲响,锦绣站在门口静静地不说话。
东方烈看了她一眼问:“有事?”
锦绣心中苦涩,“自己这副表情想是他已经看得出并非叶姑娘出了什么事,而是她自己另有它事。”她向前一步咬了咬唇说:“王爷,奴婢不明白,既然覃渊对姑娘如此敌视又为何将他派到枫梅小筑。”
东方烈听她此话方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她一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你觉得覃渊为何会敌视清浅?”
锦绣不假思索地说:“他是觉得叶姑娘的存在影响了王爷。”
“这么说你肯定他对本王的忠心。”
“这点奴婢肯定,只是……”
“那你又为何对清浅如此体贴?”东方烈不待她说完又问道。
“王爷的事就是锦绣的事,王爷在意的锦绣誓死也会守护。”
东方烈看着她不再说什么,锦绣被他看着忽然间明白了,垂了头道:“奴婢明白了。”
东方烈点头,继续埋首公务。锦绣默默地一礼之后退出房门。
慢慢走回枫梅小筑,远远地看到覃渊坐在院子的廊下,抱着剑,背靠着廊柱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脚步声,霍然睁开眼,寒眸如电看向她。待看清来人之后,刚才那副戒备的神情瞬间不见,又靠在柱子上闭了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锦绣站在门口看着他,许久唇角微微上扬,然后跨步走进院中,并没有叫他,自顾自地回了房中去看清浅。
屋内,清浅呼吸浅淡,却睡得并不安稳,她的面色因这两日的病还不太好看,依然有些苍白,晕上了一层淡淡地烛光,微皱的眉头让看见的也有些略略地不安。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在梦里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