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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毁灭游戏 (1)

人与人之间往往在一次大混战之后会得到较长时间的和平宁静

一阵剧烈的摧毁过后必然换来空前的亲热

茹玫:

那天我一收到你的来信,就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我听说他病了好多年。在生病期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常常拿着我和他的合照静默端然地看,并反复念叨我的名字。我想,我能够体会他的心情。正如我和他不曾再见的那些年岁里,我亦经常如此度过,或者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如此度过。没有人能体会、理解我们相似的孤独。你也不例外。所以,我们只能彼此体会、吞咽、反刍,把一切不适统统抛给虚无。但我知道,我和他都不能将这种对爱情的饥渴与孤独全然排泄,因为这仅仅是发生在我和他之间的事。只有我们本身,才能救出对方。

离开他的那些年里,我常常想,或许我们还有再相见的可能。我想着,也许某一天,当我走在长安街上,还能感受到他站在我身旁时,身体深处散放出来的茉莉花香。或许又是某一个雨夜,他从雷声轰鸣中走向我,扼住我的脖颈,向我索要他不复存在的青春。也许。也许只是虚设性的存在,它在光明的世界绝处逢生,凭着绝望给予温厚的沃土滋生、繁衍。

来,让我来算算和他已多久未曾相见了。唉,好吧。我亦已算不清晰了。大概有三十年?二十年?十年有了吧。反正时间漫漫。我头上的白发都生出来了。曾经的我是多么顾忌外表啊,生怕变老。我使尽种种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甚至可以用上“年轻”这个词了。

玫,不要笑话我。我的心已变得非常顽固。我承认我是个老腐朽,总是用世俗的观念去观望现如今飞速发展的一切一切。曾经的我是多么想要留住时间的脚步。我趴伏在地上,将整个身体做成朝拜它的形状,酷似一个朝圣者。时间是我的信仰。我死死擒牢时间的脚脖,恳求它收回在我身上施与的魔法,让这枯竭后的萎黄,慢慢褪成年轻时的青葱。

你知道,我多想与他对等。

他小鹿般澄澈的眼神太撩人了。他的笑,他的一撇一动,都无不散发着耀眼的青春之光。这时候,你知道我多么自卑。多想站在命运的左边,催导它心跳加速。我想让自己回归二十年前所拥有的活力。

玫,请不要用传统的世俗观念看待我和他的爱情。也许我们之间并未产生爱情也不可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爱过我。但我可以肯定,我是爱他的。一直一直爱着。无论我们在一起,或是不在。我要向你说明的正是这一点。

他死了,据说死前并不痛苦。只是沉默。悠远的沉默。得精神病的人,死前往往是最快乐的。

请你相信我。有一段时间,我常常陷入苦恼的胸闷。我喘不上气,并且愈发想念他了。有时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有时却是根深蒂固的某段回忆。他的一切,或者具象一点来说,他的灵魂已在我的灵魂深处深深扎下根。从此,两个脆薄的灵魂便开始了无穷尽、无休止的相互折磨。我多么想念他,就连折磨都成了甜蜜的回味。

直到我收到你的来信,一推算时间才知道。我痛苦的那段时间,正是他处于顿息在尘世间最后的弥留阶段。我无法解释这一切发生之下的微妙,这只是一种爱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提笔写到这里,外面天已深黑。我又要过着想念他的黑夜。玫,我真的好想他,可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玫,我要向你说说我和他的故事。等到我也不在的时候,至少这段记忆还有一个人承续下去。

首先要向你讲述的是这座城市,北京。

我要向你讲述的是一个这样的北京。一个自行车横行马路,四合院还处处林立的北京。那时候,北京在我的记忆中,还是一团红褐色彩。怎么说呢?就仿佛一张被水洇润过后的报废的相片,天空是相片宽敞的背景,上面点缀着硕大的颗粒和一只只猖獗的乌鸦。北京的乌鸦总是横行霸道,嘎嘎的叫声与自行车清脆的响铃形成对照。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这尘世的两层空间里,似乎没有什么比它们的声音更加清楚了。我不喜欢那时候的北京,像一块大疮疤,护城河里流淌着脓血一样的水,污浊而荤腥,类似某种腐烂气息。但我喜欢北京人的精神,他们总是懒懒的。口音也是,通常会吞字,或带出一个舒服的卷舌或儿化音。

告诉你的这个北京,有二分之一是外地人,甚至超过。那时候时兴“文革大串联”,一批一批的红卫兵往北京这个神圣的首都挤。留在我记忆中的北京,是一个喧腾的人间天堂。这与他们的口号不谋而合:共产主义。只是他们并不自知,这“共产”是要用贫穷落后作为代价的。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不过那时,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戴着一个红袖章,那是威风与正义的象征。我戴着它,终日游逛。我承认对我来说,那些不用读书的时光真可谓滋润至极。

但我很快就脱离了这个组织,脱离了红卫兵的队伍。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看到了一篇贴在厕所墙壁上的,只有二百字的大字报。那时候,只有那几句话能说,其他语言都是废物、垃圾。太枯燥了,一点趣味都没有。你想,你能忍受如此单调的程式化模式吗?所以我退出了。

我恰恰在“文革”前一年考入北京某所大学,专业是心理分析。当时,这个专业是很冷门的。我选这科,是因为在我十七岁那年读完了厚厚一本弗洛伊德选集的缘故。我喜欢他解析梦的方式。他将人的头脑发动器分为精神层面上的诸多层次,使头脑不单单再是一种具体,而成为一种虚妄。这种思想无疑不是对世俗、传统的反叛。也是在十七岁,我独自研究它,强迫自己待在一个幽暗的阁楼房间里。那是对自我的囚罚。我在惩戒罪恶的自我,期以复生纯洁的本我。

后来,在学习专业的时候,我又接触到许多心理大师。又从各个方面将自己的精神进行肢解。我彻底崩溃了,彻底否决自己,否决世界。这否决从古老年代一直延续,形成自卑的河流。以至于现在,我即将步入老年的时候,我已把过去忘得差不多了。过去的痕迹,一抹又一抹消失。但请你相信,我还记得他。他,我是永远不会忘的。

我记得自己当时求学的心境,简直可以用迫不及待来形容。我贪婪地翻阅一本又一本精神哲学,不管自己是否有能力消化它。我感觉自己正在消失,随着灵魂,肉体正在逐步瓦解。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阶段,即青春期的莫名孤独。我的青春期的孤独,是从家乡的阁楼暗室里逃出来,进入光明世界。但我很快发现,这个世界的光明其实只是另一种形而上的黑暗。你知道,光只是一层附着,它是肉体的衣裳。而黑暗是内脏,它在光的附着之下与邪恶并肩,蠢蠢欲动。所以我像一切处于青春期的人一样,看不起这个世界。我嫌它脏。

玫,我自有我瞧不起的资本所在。

但有时,我会把这种轻视放置在自己身上。贫穷,就是我对自己轻视的根源。我祖祖辈辈的人,出生在南方一个冰冷的小镇。它同样有一个冰冷的名字,冷溪。冷溪其实是一条河,它蜿蜒着穿过城镇中央。我家就寄居在冷溪河岸。不要以为我的家庭有多富有,它其实很赤贫。冷溪有一个骂人的派生词:冷溪一带。冷溪一带无非就是指冷溪河岸上依次排开的家庭。它在本质上,更接近一个难民营。它是黑色的,从白天到夜晚,一整天都是漆黑一片。每家每户都毫不吝惜地抢夺本该属于共有的空间,处处挂着滴水的衣服,将光明严丝合缝。焦干后的衣服在大风里像旗帜一样鼓着风的遒劲,哗然翻飞。

冷溪一带最有特征的还是气味。气味可不怎么样。它所形成的独立庄园,每天来往着各色人等。而每天最殷勤的,无非就是那位推着马桶车的老汉了。他已耄耋,每日走入走出纵横交错的里弄,一路留下滴滴稠浓恶心的黄色液体。马桶车在冷溪沿岸东侧的一个路口停住,马桶老汉随即将板车高高推起,板车上的木桶自动流泻收受进来的秽物,然后秽物全都融进早已墨黑如汁的冷溪河流。每到此时,冷溪一带便弥散着一股冲天的恶臭。也是在这时,你可以听到冷溪最标准的脏话。它不带一个脏字,但语速、语言逻辑足以将你浑身打满洞孔。你知道,冷溪最贫穷的人都攒聚在此处。他们丝毫不逊色于每个城市都有的底层人员:满口污言秽语,丝毫没有文明。这里慢慢变成了整个城市堕落的象征、嘲笑与自嘲的对象。

当然,北京也有这样一个堕落的地方。那时,我常常徘徊在南城一带。我似乎割舍不了贫穷的情节。它是恒定,只是我的。贫穷与我之间,是命运拉扯出的一条脐带。贫穷为我补给能量。

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走在南城大街上的情景。我迷路了。我在大马路上疾行。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高大的杨树已落光叶片,只剩枝丫在空中突兀地挣扎、战栗。面对前方迷惘的道路,我哭了。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精神溃败的边缘,只要再踏出一步,面临的就是精神死亡的悬崖。我纵身一跃,感到潜意识在遨游。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我渴望有个宽大的臂膀来容纳我,一个男性臂膀。那也是我第一次解放自己的孤独。我可哀的、深深的孤独。

后来我走进一个寺庙。寺庙很古老了,一个老和尚正带着一群小孩诵经,见我走进来,只是抬起眼皮,友好地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即刻将我体内的腐烂洞察得一丝不剩了。他慈祥的沉默在对我说,走吧,走吧,你不属于这里。于是我就走了。你知道,光明和神圣永远不会照耀我。

神圣是不可企及的光束。这一群孩子静谧而圣洁的诵经声感染了我,兴许是我太罪孽,觉得它过于圣洁了。后来他告诉我,其实那个时候,他也混在寺庙那一群小孩的中央。但他对我没印象了。所以我认为,那个寺庙是我臆构出来的。你想,堕落怎可与神圣融合?

他就是从那矛盾的堕落与神圣中向我走来的。堕落总是个繁衍故事的好地处,它是土壤。而神圣却是从故事的土壤里冒出来的根果。他,是我故事里的男一号,你的丈夫,我的爱人:简相生。

幼小的简相生。十岁——或许稍长一些——已长得有鼻子有眼了。他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但你也不会用“沉稳”这个词来形容他。简相生弱小得似乎谁都可以欺负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是蔫蔫儿的。他喜欢并总是呆坐在房厅东侧的角落,就是坐着,或捧一本书。他过滤你一切无声的观望。你得叫唤他,他才会从阅读的兴头上抬起脸,然后怔怔地望着你,等待你给出现成的主意。

但你会惊叹他的一双眼睛。眼睛的开闭由盛放到颓败,都是完整的一套:眼睫毛先动,抖动如鸟翼,浓密的睫毛使他的眼睛显得深沉。睫毛的序曲过后,上眼皮与下眼皮倏地分开来,中间只有短暂的过场,然后就能看见两只晶亮乌黑的瞳人从中冒出来,它们会先转一个圈圈,只是人的下意识动作,但很暧昧。

你想,怎么会有如此冷厉的一双眼?瞳孔里似乎可以放射出灼人的芒刺,你与它相对,就会被它毫不留情地刺伤、打败。你躲闪它,它追踪你。多么不怕世的一双眼睛呵。

我捧着教材,面对这双眼,忽然有些惊怕起来。我伪造了我的学历,向简相生的父亲说我已经大学毕业了(这无形中又把我和他拉大了几岁)。他问我,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说,

北大。他没有向我要毕业证书,就地考察了我几个问题。问的都是些我几岁就知道的问题,却很古怪。比如他问我,达尔文写《物种起源》的时候是多少岁?我不假思索地说,五十岁。心想,谁没事会去换算这个?他略微颔了颔首,又问,你信仰什么?我有点被这个问题吓到,沉吟冥想了好长时间。他鼓励我:随便说,孩子。我说,共产主义。他仰面朝后哈哈大笑,笑个不停,将我也逗笑了。我知道,他也是个老神经质。但后来的一个问题更让我大惊失色。他说,你喜欢女人吗?我垂下头,用手搔搔头发,企图掩饰自己的窘态。他说,学心理的孩子多半脑袋有病。我后悔不迭,悔自己没想到改个专业。他期待我的回答。我却只说,我很正常。这话让我有些心虚。

简相生的父亲是一个老学者,得到简相生是老来得子。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又是后来,在他家久了,自然而然便知道了更多。还知道他是一个疯狂的性学研究者,专门研究男女间的做爱姿势。他知道的姿势多达278种,一些名词让我听了都纳罕。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过头,将眼神定在角落里蜷缩着的简相生身上。简相生似乎没有察觉父亲的观望,眼神直直的,却不知望向何处。相生曾向我提过一次,他为何喜欢蜷缩在角落里放空。那时候我和他已经是名义上的好朋友了。他说,只有每次当我放空的时候,我才能觉得自己是个完全纯净的个体,什么都听不到,将一切全然摒弃,只留下空虚。他说,这时,我还能听见风,风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歌曲。我听到风声,就会觉得幸福。

这真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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