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这宫女袖口确实有泥土。”李德全查看过后回禀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不知这贡菊茶不能与鹿肉共食,实在是无心之失啊!”盼儿苦苦哀求着。
“传朕旨意,将宫女盼儿杖毙。苏清越护驾有功,即日起升为御茶房掌事。”康熙瞧着殿前跪着的盼儿,不带一丝情感地宣布了对她的惩处。
听说康熙要给自己升官,桑茶抬眸一惊,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不快谢恩。”一旁的宜妃提醒道。
“是,奴才多谢皇上隆恩。”桑茶跪地拜谢。
“皇上,这奴才也有嫌疑啊,皇上万不可被她的计谋给骗了!”淑贵人气得七窍生烟,带着怒火说道。
“淑贵人,无德无能,争风吃醋,实在愧对朕给的这个封号,即日起,关入冷宫。”康熙依旧没有一丝怒意浮于脸上,轻描淡写地便又下了一道旨意。
淑贵人如同五雷轰顶般,霎时瘫坐在椅子上。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淑贵人总算是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收了收性子。
“治理六宫本是臣妾的责任,是臣妾失察,才酿出今日的祸端,还请皇上责罚。”皇后见状主动请罪。
“皇后向来身子不好,有时难以顾及也是情理之中,不必自责。只是这后宫,也该整顿整顿了。”皇后的中宫之位,委实牢固。
桑茶谢恩后与僖嫔对视着,在她的眼中,桑茶看不出一丝的惊奇和慌乱,想来此事是她早就布置好的,既然她再度要置自己于死地,便不要怪自己不留情面。
她曾给过僖嫔机会,既然她不知悔改,桑茶自然不会继续纵容。这是一场博弈,不是僖嫔死,便是她亡。
“皇上不妨查一查这江南来的贡菊都分发到了何处,到时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苏清越说道。此事毕竟和自己有关,她为自己辩解也是情理之中,不至于被认为是别有用心。
“这贡菊几乎每位妃嫔宫里都有些,查起来怕是要耗些时间,今日乃是除夕,皇上不妨交给宫中的侍卫总领代为调查,可别因此坏了兴致。”僖嫔的眼神中有一丝微妙的情绪变化。
“娘娘此言差矣,那人既然敢谋害皇上,若不尽早将其绳之以法,岂不是给了他机会再度行凶?”桑茶严声说道,也不怕康熙怪罪她目无礼法。
“你!”僖嫔欲要斥责于她。
“皇上,苏清越说得有理,这幕后的主使者若不尽早查清,臣妾等心里难安啊。”僖嫔当初想要陷害宜妃,虽说未能得逞,但宜妃当时没有追究似乎是在等待时机,让僖嫔彻底失势。
“马上命人搜宫。”康熙瞧着僖嫔的脸色,盯着她的神情变得阴冷。
李德全立马传令让宫中的侍卫去搜查各方各处。
“回皇上,御茶房的贡菊数量经核实,并未缺少,除此之外,宜妃娘娘、荣妃娘娘、僖嫔娘娘和良贵人在前些日子都领了些贡菊,且各宫中尚有存余。
“僖嫔,朕记得你素来不喜菊茶,为何宫中会有贡菊?”康熙注视着僖嫔,虽没有明显的怒意,却让人心生畏惧。
“臣妾前些日子觉着口干,太医瞧过后说是火气太旺,让臣妾喝些菊茶清热解火,臣妾是听了太医的嘱咐才开始喝些菊茶。皇上若是不信,可宣太医前来问话。”僖嫔掩着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将从前在养心殿奉茶的宫女带来。”康熙沉默片刻说道。
不久,杜月莹便来了殿中,那小脸还苍白着,不像是装的。
“奴才给皇上请安。”杜月莹跪身行礼,生怕皇上责罚。
“你今日为何会突然腹痛?”康熙问道。
“回皇上,奴才不知。”杜月莹吓得直哆嗦,脑子一片空白。
“今日你可遇见过什么不同往日之事?”桑茶走到杜月莹身前,柔声问道。
“我......”杜月莹冷静了些,开始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对了,今日僖嫔娘娘宫中的总领公公来过御茶房,给了奴才些梨花糖,说是宫外的父亲托人捎进来的,奴才便吃了些,之后就开始腹痛不止。”杜月莹回想一番后说道。
“僖嫔,你宫中的奴才还真是能耐。”康熙冷哼一声。
“皇上恕罪,此事与娘娘无关,都是奴才一人所为。”那太监总领竟跳出来认罪。
“皇上多日不来储秀宫,奴才不过是想为娘娘争得皇上的一分挂念,这才将皇上的碧螺春换成了娘娘近日喝的菊茶,望皇上能想起娘娘近来身子不适,来瞧瞧娘娘。没想到竟弄巧成拙,险些害了皇上,是奴才的过错。”那太监的一番话,倒是撇清了弑君的罪名,还为僖嫔脱了罪。
“将这奴才带下去一同杖毙吧。”康熙下令道。
“僖嫔失责,未能教导好宫中的奴才,不配为一宫之主,今日起,与淑贵人一同关入冷宫。”想来康熙心里清楚得很,此事定然是僖嫔指使,想借此除了苏清越。只是她竟以弑君的方式来换苏清越一条命,也不怕引火烧身,这代价委实大了些。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臣妾多谢皇上隆恩。”雷霆雨露,皆是恩泽。僖嫔知道局势已定,再行辩解已是无用,没想到,她还是栽在了苏清越的手中,但只要她不死,便一定不会忘了这仇,苏清越、柳如烟、宜妃,她一定会让她们每个人都付出代价!
此事总算是了了,桑茶松了口气,看着僖嫔被侍卫拖走,她的心中并没有快感,甚至感到有些疲惫。平生来,这是她头一回与他人如此正面交锋,想要置他人于死地,这滋味,实在是难受。
柳如烟看着桑茶,欣慰一笑,这丫头能有今日的魄气,她也不必担心她在宫中被欺负了。只是,那人为何要在临行前吩咐她保护好苏清越,难道,他......瞧上了这丫头?
今年的除夕过得,还真是令人难忘,好好的宴席虽未见血,却也实在是晦气。众人鱼肉一番,尽了礼节后便纷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