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身上有点痒。素尘揉着脖子,伸了伸懒腰。明明是睡了一觉,却觉得全身都疲惫。
“醒了?”
身后有碎玉般的声音传来。
素尘回过头,看到林宇航站着,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带着困惑,也带着不解。素尘顺着林宇航的目光看过去,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玻璃上面描摹着一个人影。正是弹着琴的林宇航。
素尘想着,昨晚自己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竟忘了把笔迹擦干净。此时的她就像是个拙劣的小偷,被人抓到了现形,结结巴巴连解释都解释不清。
“其实,我觉得……这玻璃是该擦了,我就想,擦之前画了画也没什么……好像,说明天有雨,那……那就没法擦玻璃了……”
连素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林宇航打断她。
“没有。”素尘吓得差点跳起来。她动作太大,扭到了脖子,忙伸手去揉。
“那我就放心了。”林宇航慢吞吞的说。
明明是喜欢他的。可能因为是问的太直白吧,自己潜意识里就拒绝了。这么难为情的话,他怎么连拐弯抹角都不会呢?可自己来到这别墅里日夜照顾他的起居,除了保姆,素尘想不出除了喜欢他,还有什么理由。素尘在心里也明白两人身份的差异,如果她承认了自己的喜欢,他会不会狠心的拒绝,甚至会赶她走?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看一个小姑娘每天无怨无悔的照顾一个贵公子,应该多少会觉得她动机不纯吧,会以为她肯定是觊觎那人的财产吧。
可素尘从来没这样想过。她现在心里发慌,其实,她回答完林宇航的问题,就觉得后悔了,她内心挣扎了一下,有模糊的勇气从心底冲到脑门,她平静了一下,终于说到,“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很喜欢。”
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应。素尘转过身。
不知道何时,林宇航已经离开了。此时他正在客厅里穿一件灰色的外衣。
那么,那句话他也并没有听到?素尘沮丧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拿起抹布去擦玻璃上面画的林宇航的影子。
那日,林宇航带着素尘去医院看林颂了。
素尘跟着他坐在公交车,倒了三次车才到医院。素尘不知道林宇航为什么带着自己,一路上,他都皱着眉,素尘把从车站旁超市里买的水递给林宇航,他摆摆手,并不接过来。
素尘是看他嘴唇都干的起皮了才去买的水,他却并不接受她的好意。素尘觉得有些沮丧。她把水拿过来,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
水顺着喉咙下滑,丝丝冰凉。一路上素尘都在小心的注意着林宇航的神色,除了嘴干,他并没什么异样,所以他应该没听到自己说的喜欢吧。素尘放下心来,却又有些不安。
终于到了人民医院。
这里并没有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在大厅的广场里还种了一片阔叶植物。应该是热带植物,素尘从来不知道,会有大片的叶子像伞一般大,她盯着那叶子看了好久。
林宇航在导诊那里问了ICU在五楼,便带着素尘乘电梯去五楼。
电梯里人很多,素尘从没挨林宇航这么近的距离,近的能闻到他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应该也是人太多,电梯承重不稳,电梯猛然晃了一下,林宇航本能的扶了素尘一把。人群发出惊呼声,素尘只觉得呼吸一滞,她抽回自己的手臂。
还好,电梯并没有故障,顺利的升到了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