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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戏里戏外计中计

“刀子,你猜这娘们儿是什么人,还要咱哥们废这么大力气,弄了来不说,还得像现在这样守着。防止她耍花样,趁咱没注意,让她一个不留神就跑了。”

“是啊,多半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过,咱管这么多做什么啊,只要过了明晚,顺利把人送上船,拿了钱咱就闪人,到时候儿,谁还有闲工夫儿去管她是什么身份啊。你说对吧?二六子!”

“这倒也是!”

一番话听得程姚素当下毛骨悚然!原来是被人劫了来的,只是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呢?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高跟鞋声,只闻得有人道;“人呢?”

“在里面!”

门顿时开了。由于是暗屋,光线极差,随着开门时漏进屋的阳光,射得程姚素愣是睁不开眼,只得半合着。恍惚看见一个姣好的身影走到她面前。“喂!你还好吧!”程姚素耳边飘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渐渐地看清了来人,竟是柳瑾岑!

“瑾岑?怎么会是你?你快放我出去啊?”

柳瑾岑戏谑笑笑道:“我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地把你弄来,你猜我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你呢?”

程姚素迟疑:“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老早就警告过你,叫你离姓江的远点儿,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柳瑾岑盯着她继续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可恨啊?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和江旭言称心如意地结婚的,你知不知道亦欣姐已经怀了江旭言的孩子?三年了,亦欣姐跟江旭言在一起,苦苦守了他三年,你凭什么说拿走就拿走?她要怎么办,他们的孩子要怎么办?你说啊?”柳瑾岑的话字字锥心,程姚素的心像被人收紧了捆绑在心上的线一般难受。紧得她完全忘掉了手臂上划破的疼痛。

半盏茶后,她缓缓道:“瑾岑,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这么做,万一被朱晨龙知道了,他会怎么想?还有以江旭言的性格,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为你自己想想啊。”

“你少在那里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来担心我!”

“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伤害,其实,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一直都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柳瑾岑糊涂了,“一样的人?”

“是!一样的只是为了想报恩的人。我是为了还云姨也就是江旭言母亲的救命之恩,才找上江旭言的。我知道你也是对吧,因为我看得出,你是真的很关心苏亦欣的幸福。”柳瑾岑不语了,原来她真的误会了,她一直以为程姚素是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才想尽办法去勾引江旭言的。

“对不起,我误会了。”程姚素笑笑摇摇头。“可是我还是不会放你走的,明晚我会送你离开上海,去一个江旭言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让亦欣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家。对不起!”说完柳瑾岑转身走了。

程姚素听了,只呆呆地望着某一处墙角,她怎么也没想到,苏亦欣会怀孕!同时更不能忍受的是江旭言的背叛!心下想的还有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如果自己真和江旭言结了婚,孩子岂不是没有父亲,连个完整的家也没有?像她一样,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本以为遇上江旭言后,会很幸福,很幸福地一直走下去,却原来竟是这样……

眼泪止不住地簌簌砸下来,心被谁揪得好疼好疼……或许离开是唯一的解脱。

江旭言在厅堂里走来走去,桌上的烟灰缸内,直冒烟气。自从上午许易告诉他,有人挂了电话找他,说是他们绑架了程姚素,如果想救人,就立刻和苏亦欣结婚,不然就撕票!江旭言竟不向以前那么冷静了,心下惦记的最多就是程姚素的安危。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直发狂的狮子,谁不小心,触怒了他,谁就会生命堪危!此时,许易放下电话,快步上前道:“老板,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婚礼现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另外,我通知了巡捕房的总事宋局长,他已经派人开始到处搜寻程小姐的行踪了。还有就是,上海青帮的大当家也已经通知了道上的兄弟,开始打探程小姐的消息了。”

“嗯!”江旭言冷应了一声。

……

“孟老先生,谢谢你能接受我今天的采访,多亏了你,才有机会让更多的读者了解手工雕刻袖珍人物这门艺术。您就留步好了,我这就打算回报社了!”朱晨龙道。

“好,那在下就恕不远送了!”孟克笑道。

于是,说着,二人便在大门口握了握手,拜别。朱晨龙正欲转身时,无意瞥见柳瑾岑的倩影在人海中一闪而过,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想哪怕是上去打个招呼也是好的。上次,在咖啡厅里,他也是被气糊涂了,才会先冲着柳瑾岑发火,连日来她都不见自己,事情已经隔了这么久,揣思着她怕是该气完了吧,遂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

屋里,程姚素已经不知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刚稍稍清醒一些。模糊间,看见一男一女朝她走来。女人一把揪起地上早已被五花大绑后,不得动弹的程姚素。程姚素真开眼,一团火红在不停摇晃着。慢慢清醒过来后,竟然大吃一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苏亦欣!

只见她穿了件血红色的缎制低领无袖旗袍,正盯着自己看。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记忆中,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苏亦欣见程姚素紧盯着高庆看,朱唇微微一扯,大叫道:“呀!我竟糊涂了,还没介绍呢!”说着苏亦欣很自然地挽过身后的男人,“程姚素,你还没死吧,那我就来介绍你认识一下。”说着转头看向高庆,“他叫高庆,是北平军华剑明总司令的助手,亦是表侄儿,你还没见过他对吧,可他对你再可熟悉不过了。要知道,他为了顺利抓住你,可是费了不少劲儿呐!”

程姚素无力地道:“为什么要抓我?”

苏亦欣听了顿时大笑不已,暧昧地瞟了眼高庆。高庆走过去,用力钳住程姚素怒喝道:“那你就得问问江旭言干得好事!让我在总司令的面前,失了面子不说,还敢欺负我们家亦欣!我知道,江旭言最宝贝儿的是你,你说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是很想知道,江旭言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必,应该很精彩的吧?”

程姚素一片茫然,“可是,抓我的人不是柳瑾岑吗?怎么会是你?”

苏亦欣闻言大笑道:“她?她不过是我一颗棋子,一颗用来百般打击你的棋子!”

“你真卑鄙!”

“对啊,我是卑鄙!可那也是你和江旭言的生生杰作!我想柳瑾岑她,现在大概还傻不拉几地以为,今晚高庆会先安排好渡船,然后送你去码头,要你离开上海呢!”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是什么意思?”说着高庆掏出了腰间的枪,枪口瞄准了程姚素的脑袋。苏亦欣见状,饶有意味地缓缓推开高庆高高举起枪的手臂,温温吞吞对高庆道:“别急!游戏是要慢慢玩,才有意思的嘛!”高庆闻言放下枪。

苏亦欣转身讥讽地对程姚素道:“简单的说,今天你非死不可,不过我是要你死得明白而已。对了,你应该很想知道江旭言的真实身份吧,那你可要听清楚了。江旭言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商人!早些年,他在国外住过,所以认识了一帮外国人。他就是从这些外国人手里弄到一批批的军火,说白了,他就是军火贩卖商!上次的宴会,其实,高庆也去了,那是因为华剑明总司令要跟他买货!可惜,最后他没答应。”

程姚素摇摇头道:“你胡说?江旭言才不会是那样的人!”

苏亦欣摆出一副怜悯的样子道:“啧……啧……啧,我到现在,真是越来越同情你了,搞了大半天你连他是谁都没弄清楚!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我面前装蒜!你难道会不知道江旭言的作风?”苏亦欣见程姚素完全呆住了,遂接言又道:“啊!也对,他既然为你可以跳第一舞,为你可以买醉,为了你甚至愿意和我结婚!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就要和江旭言结婚了!你看他有多爱你的啊,这样看起来的话,她又怎么会让你看到他自己最黑暗的一面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苏亦欣的心是疼的。

犹然记得那次她和江旭言在餐厅门口撞见程姚素和朱晨龙在一起后,那几天,江旭言天天都在百乐门里买醉!夜里,时常喊着程姚素的名字。从那时起,她便知道江旭言到底又多爱程姚素!而在那段时间里,江旭言天天晚上都去找她,不过是为了和程姚素赌口气。但即便这样,她也是心甘情愿为他所利用。谁叫她已经深深中了爱情这杯鸩酒的蛊!

程姚素大叫道:“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听……我不想听啊!”苏亦欣看见程姚素痛不欲生的表情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是的,全上海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江旭言从来是不会和谁跳舞的,大概是因为尊重的原因吧。早些年,江旭言在国外的时候,便听闻了华尔兹这种舞蹈,据说舞蹈又名圆舞,意思是旋转,滑动。跳舞时会令人有一种轻松自然,飘逸洒脱的感觉。以前的恋人因为无法见面,就借着这次跳舞的机会,传递彼此之间的思念。所以,华尔兹对江旭言来说,只会是和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才会跳的舞。

……

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了,来人正是柳瑾岑,她痴痴笑笑道:“亦欣姐,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真的!”其实,柳瑾岑本来就对程姚素是心有歉疚的,遂打算先来瞧瞧她怎么样了,她手臂上还有伤,也不知道还严重么。于是,特意带来了些药酒什么的。此时,苏亦欣闻言,料定,柳瑾岑已然偷听到了一切了。于是,也不想装了,索性道:“是啊!从一开始,我便打算利用你。让你在高庆的帮助下,得以顺利帮我除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柳瑾岑笑笑望着高庆,“高先生?”

高庆慢慢踱步到柳瑾岑面前,“你知道的,只要是亦欣要我做的,我一定会替她办到!”

自从,第一次,高庆在百乐门的舞台上,看见苏亦欣表演时,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一见钟情”这个词。对苏亦欣的感觉是向往却遥不可及的,而这样的感觉在北平时,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后来,据他打听,苏亦欣早就跟了江旭言,大约已有三年。当时,他对江旭言本就恨之入骨了,只不过碍于苏亦欣,他只好一直隐忍着。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但是,直到前不久,高庆在百乐门碰到借酒消愁的苏亦欣时才知道原来,几天前,她在街上碰见了江旭言和程姚素在一起,两人看上去十分亲密。后来,没过几天,就传出了两人的婚讯。苏亦欣正为这件事,一个人独自难过。苏亦欣喝醉那晚,其实是高庆送她回的家,只是没有上楼。就在高庆折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都是苏亦欣喃喃的低语。她在恨江旭言,而且更恨程姚素,她甚至求他,求他让程姚素从这世上消失。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并且很好的顺道儿找了个替死鬼!等程姚素一死,谁会知道柳瑾岑不过是个假象,主谋是自己和苏亦欣他们二人呢。

柳瑾岑笑得更大声了,“你……你竟然一直再利用我!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一并说了吧。”苏亦欣笑笑,缓缓低头,朱唇贴紧柳瑾岑的耳垂,轻声低声道:“我其实根本,没……怀……孕!”半晌,柳瑾岑愣是一动不动,整个人彻底惊呆了。

突然闻得高庆道:“故事讲完了,那就再见了,我的朋友们!”说着先是瞄了眼,被捆得死死的程姚素,然后,又缓缓抬起枪对准了柳瑾岑。突然,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柳瑾岑应声,倒在了地上。

“不要,瑾岑……不要……”

柳瑾岑费力地挑开眼睛,看见自己正被朱晨龙搂在怀里,慢慢地抬起手,将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缓缓开口:“晨龙,其……实,我,我是喜欢你的。能……能当你女朋友,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了。我,我很久以前,就听外婆说过。人死了后,会,会去鬼门关,然后经过一条黄泉路,听说那里会开一种花叫,叫,叫彼岸花,它的花和叶永远也不能同时相见,他们生生相错,也许我们就是这一世的彼岸花,注定有缘无分!”

柳瑾岑费力地咳喘了几声。“不过放心,我路过望乡台时,绝,绝对不会喝孟婆汤的,我不会忘记你的!”

朱晨龙摇摇头道:“不是的,我们才不是什么彼岸花,我们的名字早就刻在了忘川河旁的三生石上,所以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瑾岑,你不要胡说!”

柳瑾岑笑道:“傻瓜,我就快,快要死了,答应我,我死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开心的过活每一天……”柳瑾岑的气息越来越细微了,这时,她强打精对着程姚素神喃喃道了些什么,没人听得清……最后她念着,念着,就睡着了……

朱晨龙狂吼一声,发出了死心裂肺的呼喊!这时,突然闯进来了一大群人,里屋顿时,挤满了人。屋外一大群人也正拿着枪将这间房子重重包围。

刚从外面,回来的二六子和刀子远远瞧见了屋外的阵仗,吓得浑身直哆嗦。拔腿就往回跑。心里盘算着,幸亏刚才高老板和苏小姐进屋时,叫了他们离开,多半是不想他们哥俩儿听到屋里的话,遂支开他们,不然现在大概,小命儿也不保了。

程姚素抬头一看,见江旭言直匆匆地朝她走来,立刻扯掉了绑在她身上的麻绳子,将程姚素从地上扶起来。程姚素转头望向苏亦欣和高庆时,二人已被来人死死制住了。无数的枪口齐刷刷地瞄准了他们。从来人的穿着上看,料想多半是巡捕房里的人。

江旭言见程姚素想起身去哪?但由于过度虚弱连走路都没力气,遂扶了她。见她走到柳瑾岑身旁,眼泪簌簌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滚落下来。程姚素不语,望向早已心灰意冷的朱晨龙,见他打横抱起柳瑾岑后,晃晃悠悠地就往门外走,看上去像是被人抽了魂儿一样,绝望写满了脸上。忽然,朱晨龙转身朝她道:“瑾岑,临走前,叫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程姚素含泪,点点头后,晕倒在了江旭言的怀里……

……

“老板,已经照您的意思,刚才挂了电话给华剑明总司令,他一听,是您问他要了高庆这个人,也就默许了!”

江旭言冷哼一声,“我料他也不会为了一个高庆,而断了自己的后路!但是,说穿了,高庆到底是华剑明的人,北军的副将,打折了腿,送还给华剑明,就当是情面,留他一条贱命!”

“那关在码头仓库里的苏亦欣呢?”

“至于她,我待会儿,再跟她好好算算这笔账!先不必管她!”

“是!”

说完江旭言回身,推开医院病房的门,见程姚素还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还好,只是手腕上留有一些被麻绳蹭破的皮外伤,面色有些苍白。其他的都还好好的。江旭言弯下腰,替程姚素掖了掖被角。遂坐在病床旁,端凝着程姚素。幸好,他及时托了青帮的当家,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来。说是道儿上开赌场的兄弟,见到刀子和二六子,最近挥霍无度,像发了一大笔横财似的。这两人平时,视赌成命,从来都是输得欠了一屁股的债,这阵子,不知咋的,就发达了。当下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发现二人行迹诡异,遂查了出来。青帮当家的立马就通知了他。于是,他就带了巡捕房的一杆人及时赶到,救下了程姚素。

另一方面,总司令府里也正因为程姚素被绑架这件事儿,炸开了锅。当下高庆被人抬回了司令府,高庆躺在床上,双腿已无力,只得摊着。据大夫讲筋骨已断。这时屋内传来阵阵哭闹声。只听华剑明夫人抹着眼泪儿,痛哭的扑倒在高庆腿上,对着华剑明诉道:“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可怜的庆儿。”华夫人突然站起来,走到华剑明面前道:“你……你竟也忍心了,当真就不顾庆儿的死活了么,我们高家可就剩这么一个独苗子,你让我怎么跟娘家里交代啊!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端的,我也不活了。”说完又是一阵哭闹。

华剑明觉得烦了,遂大声怒喝道:“哭什么哭,要是给这小子坏了我的大事,南北一战,因为他而缺乏火力的话,我一枪要了他的命!”华剑明遂怒气转身去了书房。

哗一声,华剑明愤怒地推翻了书桌上的文件,破口大骂:“好你个江旭言,竟然敢欺负到老夫身上来了,你最好别跟我玩花样儿,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到时候加上庆儿这笔账,我们可得一起算算!”

医院里,程姚素挣扎着,挑开了眼,见江旭言紧紧拽着自己的手,大概因为太累的原因,他早已扶在病床上睡着了。程姚素不语只是细细地打量着他,他睡得很沉,看着这张五官深陷,眉目清明的脸。忽然,脸颊上,不自觉地滑落下了一滴泪。其实刚才,她早就醒了,身体本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觉得有些虚弱无力倒是真的,她刚想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江旭言和许易的声音,因为太想见江旭言的原因,遂轻轻开了门。刚欲走出去时,竟然被她偷听了刚才他和许易说的那段话。她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真的。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那个,见她伤心会搂着安慰她,见她被人欺负会保护她,见她无聊会陪她下棋的江旭言啊!怎么才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会卖军火给军阀,会黑白通吃,连巡捕房和青帮都要买他面子的人呢,他甚至,甚至会叫许易派人去打断高庆的腿。怎么会这样。程姚素一失神,不自觉地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怎么样了?”江旭言被程姚素弄醒了,他抬头望向程姚素,见她脸上湿湿的,遂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江旭言搂过她,吻干了她泪湿的眼。

程姚素扯起一抹笑容,“没有,幸好你及时来了。”

过了半晌,程姚素从江旭言怀里爬出来道:“言,你认真告诉我,高庆和苏亦欣在哪里?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程姚素一脸认真望着江旭言。言,求你,求求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不想觉得你越来越模陌生,离我越来越远。

江旭言缓缓开口:“交给巡捕房的人处理,算公平吧。你不用担心了。”程姚素迟疑了一下,原来他一直没打算告诉她真想!江旭言见程姚素若有所思,便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才能尽快完成我们的婚礼,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程姚素望望他,久久不语……

……

呜……呜……火车站月台上,挤满了欲待上车的行人,程姚素握紧了手里的皮箱,在过半小时,她就可以离开上海了。心里有些紧张,她能猜到江旭言此时此刻大概已经早已发现自己失踪了,并且派了人四处在找她,而她一定不可被他抓回去!因为,她已然无法再面对江旭言了,她每晚都能听到一声枪响,之后看见柳瑾岑倒在地上的样子。还有朱晨龙绝望的眼神。每每午夜惊醒时,她总会认为那把枪就是江旭言卖给高庆的,是他间接害死了柳瑾岑,不止柳瑾岑还有很多,很多她不认识的人。还有高庆,虽然他杀死了柳瑾岑,但是,裁制他有罪的也不应该是江旭言,他竟然私自叫人打断了高庆的腿。至于,苏亦欣,她怀了江旭言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事吧。只是她的江旭言已经不在了。她无法和这样一个一直欺骗自己的人在一起生活下去。她给过他机会,在医院她有很认真地问过他,只是到头来,他还是不愿说出真相。她知道江旭言一直再为她打造一个童话般的梦,但梦终究是梦,她要的不是完美的梦,而是真真实实的世界,一个有真正的江旭言存在的世界。即使,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也不要!永远不屑于要!

昨晚,在她苦苦央求了桂嫂一天后,桂嫂终于,答应她,让她亲自掌勺,做了几道小菜儿。程姚素她是想让江旭言好好尝尝她的厨艺,虽然,中秋节那晚,他已经吃过了,但是程姚素还是想,再最后一次为江旭言做饭。

只见江旭言看着桌上的菜色,随意夹了一道菜,放进嘴里后,搁下筷子望着程姚素笑道:“桂嫂,今天偷懒了吧?”

程姚素吃惊:“你怎么知道?”

“有味觉的都知道!你的技术那么烂,吃过一次之后,想让人不记住都很难!”

程姚素冷啐道:“既然你这么委屈?那就不勉强了。”说着,起身端着盘子就要走。

江旭言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是难吃,可我也没说不爱吃啊。”程姚素听了,瞄了了他一眼,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晚饭后,程姚素拉了江旭言上楼,打开留声机,里面放着好听的《南屏晚钟》,程姚素望着他笑道:“还记得吗?”说着用双手勾住了江旭言的脖子。

江旭言盯着程姚素,“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儿,怪里怪气的,该不是做了什么事,怕我知道吧?”

话一出,程姚素当场愣住了,难道他看出了自己的计划?程姚素小心试探道:“既然你觉得怪,那我走好了。”说着转身就往门口去。

江旭言追上前:“是我的错,别生气了。”遂又接言道:“程小姐,赏脸吗?”屋里,两人紧紧相拥着,缓缓地摇曳在歌声中……

程姚素递上一杯红酒给江旭言,“你从来不劝我喝酒的?”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喝酒了,以后都不会了。”

“难不成明天,你就能飞了?”

“飞?我能飞去哪里去?到哪里才是你找不到的地方?”

江旭言贴着她的耳根道:“我想要找的人,我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她给挖出来的!”程姚素愣了几秒,见江旭言一口饮尽了高脚杯里的红酒。红酒里早已被她下了适量的安眠药,他今晚一定会睡得很好,很好……

江旭言搁下酒杯,打横抱起程姚素,一脚踹开了主卧的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感受着她的余温……

……

“让开,听到没有,快点让开……”一群身着巡捕房制服的人,从人群中硬生生地开辟出了一条道来,细细地盘问着月台上经过的行人,程姚素收回了所有的思绪。

只听旁边一对老妇人道:“这年头,当差越来越蛮横了。见人就收,就查的。”

另一个妇人低声冷啐道:“你可小声儿点,看这情形多半是在找人!”

程姚素一听,故作镇定地,拧了皮箱转身就朝前走,“喂!前面的人站住!”

程姚素加快了脚步,那名巡捕房的官差见她越叫越跑,遂,吹了几声儿口哨。顿时,涌出了一大群人,死命追在程姚素后面。程姚素不顾一切向前跑,路上几次差点儿就被人截住了,几圈儿跑下了,见来人太多了,于是她顺势躲进了一节停开的火车货箱里,一股脑儿就扎进了车厢里面的货堆儿里。不知过了多久,觉得外面没了动静,遂探出身来看看,这一看,才发现,火车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使出了站台。回身找皮箱时,才记起方才在逃亡的时候,皮箱早被人撞掉了,也没来得捡。当下,心忽然一停顿,皮箱里还有一封云姨嘱咐她看完后,烧掉的信!怎么办?急得程姚素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是希望那封信千万,千万不要落在江旭言的手上,不然,就麻烦了!

……

华丽房间里,江旭言一语不发,站在窗子旁边,望着外面的景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昨晚,程姚素竟然为了逃离他,在红酒里下了药。今早起来,只觉头还有些疼,桌上留着一张简单的字条。字条是程姚素留下的,她告诉他,她竟然要离开他!当即,江旭言将字条撕了个粉碎,一脚踹翻了桌子,马上通知许易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把这个背叛自己的程姚素抓回来,问个清楚!问清楚她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他冰冷的心,在从新找回昔日眷恋的情感之后,并且一步步地让自己深深爱上她之后,又狠心将他遗弃,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她不是说要成为他的新娘吗?

几声敲门声响起后,许易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皮箱子,“据说,这是程小姐留下的。是在路上,逃离的时候弄掉的。”

江旭言转身,看着箱子,笑笑道:“人呢?”

许易惭愧道:“她见了我们派去的人,就拼命跑,所以……”

江旭言盯着许易讽刺的道:“跑了?许易,你跟了我多少年,竟然让一个女人轻易地就从眼皮子底下就跑了!哈……哈……哈……”许易见江旭言大笑不止,心里有些发毛了。大半晌,才听江旭言道:“滚,给我滚出去……”许易赶忙退了出来。

江旭言冷静过后,缓缓蹲下身子,打开了地上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置着程姚素以前穿过的旗袍,仿佛程姚素就穿着她们,正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忽见,箱子底露出黄色的一角,抽出来,是一封信,信封上面什么字也没写……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程姚素,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江旭言瘫坐在沙发上,信纸悄然从修长的指尖里滑落下来,安安静静地躺在江旭言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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