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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填补空虚

蚀刻进行一半的时候,艾文奇便苏醒了。

盐玦依然处于自己的虚幻之中。她似乎在轻轻地呼唤着什么,但艾文奇听不出支离破碎的言语的含义。

消除自己的声音。

艾文奇走进家庭聚餐室,开始烹饪今天的早餐。

现在,艾文奇已经在晨光下清醒过来。

他发现,调味料的顺序已经由大到小的排列变成了使用次数的排列。

盐玦真贴心啊。

=

“……主人问我,名字后面加‘酱’是什么意思?”

终末揉了揉眼睛,未经过梳理的金色长发在空中轻摇。

半睁眼的她吹了吹被瓷勺隔出来的馄饨,感觉温度合适,便草率地将它全部吞入了嘴里,但,内部温度却比外皮高。

“呜…呜…”

她红着脸,有些慌乱地扭动着,把口中的食物吞入。

拿起艾文奇给的水,她迅速含了一口,咽了下去。

“呼……没事没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要…不要扯我脸…“酱”应该是‘小’的意思,用来表示对人的喜爱……对,是前置,前置!”

艾文奇看出来,终末也不是很了解这种语法。

=

盐玦似乎清醒了,她吃完早饭,兽耳便竖了一下,接着又瘫了下去。

收拾餐具,清洗。盐玦已经愈发熟练了。

“要开始了哦。”

将桌子摆正,艾文奇和盐玦做到了终末的对侧。

背光。窗外,有着隐约的鸟兽声。

终末不靠谱的讲解,艾文奇听懂了。

没想到她对人的认知,竟到了这样细致的程度。艾文奇还没想过,人的思考对素场的影响。

这样,便可以跨越语言的障碍,实现不同文化的人之间的直接交流。

(盐玦,听到了吗?)

=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备,盐玦已经适应了阿堪林立斯的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艾文奇家的后院。

当艾文奇发现的时候,这里已经突然增加了个天然池塘。一颗巨大的岩石伫立在水中央。

这是和芬茵斯战斗的时候产生的,没有砸中艾文奇的宅邸,算是幸运的了。

但也正是如此,第二卷结束的时候,艾文奇才发现。

本来,艾文奇打算将这片水洼填补,但转念一想,便把它修成了完整的观赏性建筑。

边缘用碎石覆盖,连接宽石块小路,除杂草,花丛。

借此,“反正脏乱差的后院都修好了,不如把后庭的边缘修正”。

于是,艾文奇花费了五天的时间,和执行力强的盐玦,以及变得怠惰的终末,改造了楼后走廊,增设了一排木质外伸平台。

当然有透明的保护涂层。

在这和过道相近的平台上,艾文奇采取盐玦的意见,于一些恰当的地方安置了木质雕栏,以及缠绕藤蔓的顶层。

=

“哟,盐玦,起得真早啊。”

当清晨的凉气抚起一天的白色,艾文奇便发现,盐玦已经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开始执行日常的打扫工作了。

“哪里……艾文奇尊,每天都起得这么早吗?”

她拿住长扫的手稍微僵了一下,转过身,以长扫为掩体物,轻轻地问道。

她每天都坚持在这样一个时间起来进行劳作,不像某金色长发少女,一旦有人承担起家务的责任,便一直睡到醒刻。

这么说来,终末不做家务,会做些什么事呢?

虽然艾文奇很好奇,但他没去终末的房间一探究竟的打算。

残余的疲倦容易勾起怠惰之心。

“……盐玦啊,你不觉得终末懒得有些过分吗?”

艾文奇将炊具整理好。

盐玦会做饭,所以他和盐玦会轮流做饭,来增加食物的种类。

虽然从理论上讲是这样,但实际上,却不是死板地轮流。

总之,艾文奇就不用强行涉足自己不熟悉的端虹菜系了。

但说到底,这是为了吃饭的人。

“嗯……确实。”

盐玦把桌子擦好。

没想到,她竟然赞同了艾文奇的观点。

“不过,她应该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吧。”

看到盐玦的笑容,艾文奇才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盐玦。

可能,盐玦是那种,纯洁到不会嫉妒的人。

=

今天,是第几次的休议了?

原本,在艾文奇看来,一成不变的东西是不幸的。

但看到因一成不变而幸福的盐玦,艾文奇才觉得,这其实也不坏。

“今天我正好有空,要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艾文奇看着缓缓吃饭的终末和盐玦。

晨光印在盘子上,迸发出的温暖缠绕着煎蛋的香气与特制干肉混合。

“所以……盐玦,你要出去购物吗?”

似乎对盐玦来说,这是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已经习惯刀叉的盐玦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低着头,兽耳摆脱了懒洋洋的状态,竖了起来,轻轻地抖了一下。

“艾文奇尊,盐玦……不去,行吗?”

艾文奇本想带盐玦出门的——毕竟,似乎到此为止,她一次也没有踏出过艾文奇的家门。

果然失败了。

“那也好……没事的,盐玦。”

终末把早饭吃完,穿上银色的服饰,和艾文奇在盐玦的祝福下出了门。

=

出门,牵着终末的手走在主干道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盐玦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艾文奇又有个端虹国少女做后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怎么说呢,艾文奇的“萝莉之王”的称号更加深入人心了。

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没有人敢让年幼的女孩儿在艾文奇面前出现了。

既然出门,那便要考虑一下目标。

艾文奇对盐玦的“家里蹲”状态进行解析,最终只得到了两条原因。

“艾文奇……”

①端虹传统。

②盐玦对自己的外貌不自信。

所以,这次外出,除了必要的肥皂和端虹式的沐浴用品外,还有给盐玦的礼物。

“艾文奇……”

但这又是什么呢?

头有些疼的艾文奇无视终末的拉扯,按照自己的机械设定,继续向前。

“啊,对不起……”

撞到了什么物体,艾文奇竟然稍微向后退了一步。

应该造成了什么严重的损伤吧。但艾文奇才发觉,自己装上的是身穿白色双列扣长衣的释褐。

幸亏他手里也没拿着什么。

明明是夏天,他却穿着长袖。

“喂,艾文奇,不要一边走路一边想你的老婆啊。”

“你……研究者的事,能叫‘老婆’吗?”

释褐笑了笑。

艾文奇才跟着他的身影,发现了糕点屋。

给盐玦买个蛋糕……但,这什么都不会改变吧?

“艾文奇……我想吃。”

似乎,终末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好好好。”

终末前进,大多不是靠迈开步子,而是靠弹力。

不受约束的金色也一同摇曳。

=

“总共就这些吗,艾文奇?”

“对。”

购买糕点的时候,艾文奇也有拜托终末,让她想想,应该给终末买什么,但她似乎理解成“给盐玦买什么蛋糕”了。

一共两个。

但这样就这样吧。这是,终末给盐玦的礼物。

“8铜币加5铜币……一共,1银币3铜币。”

艾文奇随便取出一枚,又费力地找出三枚,交给了释褐。

“我们可以先存在这里,之后再拿吗?”

“好,我们会帮你保存的。本店还有送货上门服务哦,只要1碎铜币,保质保量。”

艾文奇单手撑着身体,向柜台内倾斜。

“送货上门就不必了……是你小子传出去的吧,释褐?”

在购物的时候,艾文奇就发现,其他的店员的反应有些奇怪。

在鄙夷和议论中,多出一丝未知的恐惧。

就像是,终末做了亏心事被艾文奇发现现场证据的样子。

艾文奇看着释褐的眼睛。

“哈哈,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艾文奇。”

在艾文奇质问释褐的时候,终末似乎看到了什么。

阿堪林立斯国立游乐场正式开启。

=

总之,释褐家里有艾文奇寄放的端虹商品,释褐疲劳的时候对店员发牢骚,传出了“艾文奇在端虹又有老婆了,真让人羡慕”这样的谣言,然后,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就被传开,愈演愈烈。

保守估计,现在的版本是“艾文奇英雄救美,年幼的农家小姐都不放过”。

看来,现在的艾文奇的名誉还不错,毕竟自己是“英雄救美”,不是“强取豪夺”。

“艾文奇,新式沐浴球。”

“嗯……不错啊,买上三个。”

购物完成,忽然想起来的必要食材也已经采购完毕,不用担心。

原本,盐玦不会环系魔法,无法生火做饭。但之后,她竟然奇迹般地学会了。

就算不说,艾文奇也知道,她在勉强自己做不能做,不想做的事,同时取得了成功。

看了一圈商城,艾文奇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配得上她。

金色泛滥。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金制装饰?

尽管这里有档次的贵族装饰很多,但在艾文奇看来,这些华丽的装饰品,却完全比不上盐玦的玉环。

=

无功而返。艾文奇的踌躇让他没有做出选择。

利根川的策略是错误的①。

“啦——啦啦—”

终末哼着未知的旋律,小心地抱着两个分别放在精致包装盒中的小蛋糕。

一个,是以黑色为基调的小型方形蛋糕,铺上巧克力脆皮的外层,意义不明的巧克力字母装饰。但总体来讲,非常端正典型。

另一个,是看上去很松软的蛋黄色长蛋糕卷的切片。上层有撒上的白色巧克力碎片,从横切面可以看到里面夹裹的奶油为主的填充酱。

讲道理,作为一种贵族的奢侈品,蛋糕不应该这么便宜。

这么低的价格,就当是释褐的道歉好了。

“蛋糕—好吃——蛋糕——”

在自己不注意的期间,阿堪林立斯进步了很多啊。

终末的确很高兴。

希望,这样的生活不会轻易结束。

=

果然,盐玦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

在门前的草地与方石砖的路上,艾文奇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这是……将什么炖起来的味道。

=

天气炎热。所以贴心的盐玦制作了凉面。

这是端虹特色的凉面。单从“汤汁是大骨炖的”这一点看,便可以看出其豪华程度之高。

“艾文奇尊……不吃吗?”

在终末狂吃和黄瓜丝,花生搅拌的面时,盐玦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小心地抬头,看着观察自己的艾文奇。

似乎,问艾文奇为什么不吃饭成为她做饭时的日常了。

“没事。”

“你做的确实很好吃……你看终末。”

终末非常配合地停下了筷子。

“兽耳盐玦酱真是太棒了。”

虽说是如此,但因为嘴里还含着面,她的话也不是那么清楚。

=

午休。

在一天最热的时候到来之前,艾文奇便从床上起来,开始进行魔法研究。

出门找杯子的时候,艾文奇看到了盐玦。

没想到盐玦也起来了——现在,只剩下一只拒绝午休的终末还赖在床上了。

盐玦非常勤勉。她似乎不会休息。

虽说身在贵族的行列中,艾文奇也不过是一介研究人员。

对贵族的娱乐,贵族的尔虞我诈没有任何建树。

现在的课题,是对端虹心法及基础元素观的解析。

理论研究。

材料过少,看来需要去调查一下。

“对了,盐玦。”

“欸?”

正在擦窗户的盐玦听到艾文奇的呼唤,停了一下。

“你先在家里等着,有时间的话,顺便帮我打扫一下我的房间……我去图书馆一趟。”

“好……好的!”

一般来讲,要同时进行实物调查。但艾文奇不忍心现在就对盐玦做这种事。

但以后就可以了吗?

艾文奇不清楚。或许他们之间建立了足够的信赖之后,就可能了吧。

艾文奇出门了。

“对了,桌子上的东西有些危险,尽量不要动啊。”

“是……是的。”

艾文奇确实出门了。

盐玦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液。

她迅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在艾文奇的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进入艾文奇的房间。

默念“打扰了”,盐玦轻轻地开了门。

突兀的大床,隐约的奇异气味——这是桌子上的迷之材料散发出来的。

角落里,还有看上去很可疑的平台。

这是,固定手脚的皮带吗?

该不会……盐玦红了脸。

可是,终末说的,“艾文奇房间有‘大人的东西’”的可信度很低啊。

模糊的光透过窗,染在地上,染在墙上,染在这片空间中隐约的空气扭曲上——这是另一种淡紫色的材料的效果。

扫地,拖地,擦窗。

最基础的事情完成了。

盐玦擦了一下额头。

接着,是更换床上用品,清洗。

说着简单,但实际上却不是很容易。但这可是“万能的盐玦”啊。

用大床梳把床面整理好,盐玦深吸一口气,又吐出。

这样……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她发现了罪恶之首。

这是——终末说的旋转椅吧。

盐玦盯着静止在试验台前的奇怪椅子。

金属制,下半身不是四个椅子腿,而是一个主轴,连接金属圆圈。

金属圈下面有,一,二,三……八个支点。

看上去很软的样子……坐上去肯定很舒服吧。

不行不行!盐玦握住了探出的右手。

会造成麻烦的。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向深蓝色的椅子,主要是椅子上的金黄色标签滑动。

只是稍微坐一下的话,应该可以吧?

回过神来,盐玦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上面了。

果然好软。盐玦靠在椅子背上,埋在柔软之中。

这是……艾文奇的味道。

既然是旋转椅的话……应该可以转动吧?

她的腿正好可以碰到底下的圆环。

转起来啦!

看着不断转换的艾文奇房间的景色,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愉悦涌上盐玦的心头。

这是……

这是……

这是……!

=

果然,端虹国自古就有“五行”的说法。

从理论来讲,是“金木水火土”,但从养生,延命来讲,则是“水火土金木”。

端虹修炼用的魔法阵只有记录效果,是四格文字。

组成大正方形的四个小正方形为基础符号,虚白为阳,实黑为阴,借此进行物种元素表示。

而端虹修炼经典,则是众多小正方形。

按照不同的方向解读,会形成不同的含义,实乃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但,却真实存在。

果然,想一想就觉得非常复杂。不愧是传承多年的古典修炼文化。

寂静的图书馆中,只有几人在阅读。

艾文奇轻轻地合上书。

接下来,则是端虹猛兽图鉴了。

艾文奇将端虹心法相关的笔记记好,翻开了另一本书。

黑色,长折耳……找到了。

翁兰,端虹称之为“神兽岚期”。独居动物,因为会被特殊植物雪攒花吸引,所以端虹称为“纯洁女神之侍者”,因为会被金色吸引,所以其住所里常见金矿,金币,被视为“保留富贵,威武长生”的家族神兽。

大家族都有饲养,作为“家族神兽”。

外观和犬相似,体积很大。

依靠竖起的耳朵抖动来判断细微的空气流动,从而对形式进行判断。

看来,自己应该让盐玦不勉强自己定住兽耳。

一般呈现黑色,极少的个体呈现白色,但两种亚种除颜色外无任何区别。

=

查阅资料是一种愉快的事情,当艾文奇结束细节记录的时候,已经到达黄昏了。

艾文奇回到家后,他才发现,终末刚刚起床。

“喂,你怎么起得这么晚了!”

“嘛,没办法,昨天晚上……哈……”

终末打了个哈欠。她身上还拖着松垮的睡衣。

“……以后不要熬夜啊。”

艾文奇给了终末一杯热水。

“谢谢……主人。”

她自觉地坐在了小方桌上。

“主人,吃蛋糕。”

“……给。”

装盘,端给终末。

“你看见盐玦了吗?”

“盐玦酱……没有吧。”

终末将一片含在嘴里,嘴唇蠕动,缓缓地把它全部塞到了口腔中。

“既然如此……”

艾文奇打开房间的门,发现了,快乐地旋转着的盐玦。

她露出了不曾看出的笑容。

“欸?”

旋转的盐玦的视野中出现了艾文奇,她才终于发现了不妙。

=

“对不起对不起……”

盐玦直接跪了。

“道歉要露出胸部不适常……”

“……主人,锤我头,我会长不高的!”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节,盐玦总算是重获了生的希望。

她坐在终末的旁边,被终末安慰着。但却高兴不起来。

“……对了,这是给你买的。”

艾文奇从单独的冷藏装置中取出黑色的蛋糕,按照对角线切开一半,放在盘子里,附上金属勺,给了有些阴郁的盐玦。

“谢……谢谢。”

于是,由于黑色已经充盈了整片天空,现在做晚饭已经晚了,艾文奇一行人,出门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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