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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毅霖这边不再有所动弹,倒是给晓缈争取了不少时间。
“再等等,马上就好。”晴川再森林里照顾了晓缈四天。
不过,说到这四天那也是够平静的了。
晓缈腹部受伤昏迷了过去,好在晴川懂些野外生存的知识,及时给晓缈处理了伤口,才不至于丢掉性命。
晓缈昏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就看见晴川靠在她身边,刚刚撒出的几缕阳光照在晴川的脸上,明明还是个天使般的孩子,却经历了这些地狱......
晓缈只记得他提过一次他的家庭。
那时晓缈正喝着鱼汤,无意间说道:“为什么你做饭这么好吃,你糖姐我却只能终身与厨房相克?”
晴川也笑了,把碗里最后的泡馍吃掉后,说:“因为我......我妈喜欢做饭。我爸还在的时候,我妈就天天中午准备四个小菜,我就在旁边看着......”
晓缈偶尔神经大条也不是不无道理的,比如那时候,晴川心情低落没听出来也就罢了,她还特别不要命地补了一句,“你做饭的味道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他叫地庞......真希望尝尝你妈妈的手艺。”
晓缈是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
可是想要弥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天生的文盲......
“唉,晴川,还不行吗?我真的饿了......”晓缈揉了揉肚子,一张委屈脸。
“嗯,好了。”晴川还没端进来,晓缈就摆好用具,期待地看着门口。
晴川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一个比自己还大的人坐在桌子旁,眼睛愣愣地盯着他......手里的鱼汤。
晴川一副哭笑不得。
“快吃吧。”晴川把鱼汤放下,晓缈也不客气,直接开吃。
今天的鱼似乎格外的香。
晓缈吃完第一口后,头脑便有些沉,还有点昏昏欲睡。
中药了......
脑子里闪过这一个念头,然后千万条细节一一回放在脑海。
比如,晴川出现的时间,起初只是以为巧合,现在看来是计算好了的。
比如,晴川编制出母亲的谎言,但在他看那位女人的眼神,却格外复杂,晓缈也看不透。
比如,晴川做的一手好菜,就像是当年地庞做的,先前以为只是怀念,所以不自觉地把晴川动作和饭菜里一点点的熟悉感联系起来。
比如,晴川没有被君毅霖的那些人打死,只是受了皮外伤。
比如,那晚黑衣人并没有要她和他命的意思。
比如,黑衣人说的话,那是地庞曾经对她说过的。
还有那一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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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药。
而且不是那种有气味的。
再加上有鱼汤遮掩,晓缈根本闻不出来。
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
这明明是水骅配的......
“为什么?”晓缈问道。
“为什么隐瞒身份?”
“为什么离开茶弑?”
“为什么效忠于君毅霖?”
“为什么想要你的命?“
地庞边说边往前走。
晓缈抬头,看着他,曾经那最富有活力的眼神变得深邃,晓缈根本想象不出他经历了多少。眼眸微暗,又轻摇头。
意识越来越浅,晓缈干脆掏出刀来,对着大腿刺了下去。
地庞愣住,眼眸里多的不只是动摇。
如此熟悉的场面明显是见过的。
在被困的时候,被药迷住的时候,被逼到无可奈何的时候。
总是这么执着地站在前面。
连他一个大人自愧不如。
“笨蛋,是为什么不好好活着。“晓缈只是平静地说着,平静地听不出波动。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地庞眼里闪着,却不想让泪流出来。
正如晓缈说的。
哭,是没用的。
而哭,同样代表,你输了。
彼岸原则三。
他一直都记得。
“彼岸原则一,会好好的。”
“彼岸原则六,别让你在乎的人为你担心,哪怕让他伤心。”
“我......”地庞张嘴,却被晓缈打断。
“我说,你中了药身体出现异样不需要瞒着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比起知道你中药我们的伤心,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有多绝望!绝望到茶弑解散,绝望到那时他们一连几个月没有接任务,每天只是坐在桌旁,眼睛瞅着厨房门口,一句话也不说?!!”手指一点点握紧,晓缈一点一点加重匕首刺入大腿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