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月被女孩挽着,走在热闹的街头。
他穿着白色衬衫,衬衫前写着四个笔迹潦草的大字儿:有病,勿扰。
女孩高兴得脸色发红,热辣的阳光使她出了一层薄汗,冲淡了她精致的妆容。
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流入衣襟内。林惊月偏头朝她衣领里瞧,微微皱了皱眉,抽出了被对方抱得死紧的手。
“惊月,你干什么啊?”女孩嘟着嘴,不满地小小嘟囔了一句,又重新扒拉上了他的手臂。
林惊月抬肘看了看手表,将脑袋错开,刚想要说些什么,便被一杯奶茶泼了一头一脸。
“林惊月,你在干什么?!”
潘悦大声尖叫起来,气得咬牙,作势要把手里的包包往林惊月脑袋上砸,幸而被闺蜜抱住了身子。
“你又想做什么?”林惊月从呆愣的女孩手中抽出自己的臂膀,抹了把脸上的奶茶,“潘悦,分手吧。”
“这女人是谁?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第几个了?”
“啧。”林惊月拉了女孩一把,将她藏在身后,“你先走吧,我有事就不送你了。”
女孩这才回过神来,呆愣地看看自己被溅了一身的褐色污渍,又看看暴怒的潘悦。
“惊月,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
潘悦愣住了,半晌,才慢慢地跪坐在地,仰脸望着他:“……林惊月,你真是个渣男。”
“随你怎么说,分手吧。”林惊月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动作利落地脱下腕上的表,放到了地上。“想好了,就从我家搬出去吧。随便找一个人,反正比我好。”
——————
公寓。
林惊月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横着沙发背,眼睛里映着电视荧屏的蓝光。
潘悦的东西他已经收拾好了,用皮箱装着,整齐地叠放在门口。她只要来一趟,这段感情中,什么也不会再剩下。
潘悦要找家长,告状或者怎么样,他都已经习惯了,无所谓。
他有些文艺情结,平时常给潘悦买些名字名画,现在留着也没用,就一块儿给她打包好了。她想留就留,不留就扔了,在钱财这一点上他从不纠结。
林惊月等了一个下午,潘悦也没来。
嗡——嗡——嗡——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
潘悦。
他不想接。
林惊月不接,潘悦就使劲儿地打,一连打了好几个。
他趿拉着拖鞋到了阳台上,吹着冷风,终于动了动金贵的指尖,滑开了接听键:“什么时候来?”
“……惊月,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电话那头的潘悦声音哽咽得厉害,她捂着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大哭出声。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和林惊月青梅竹马,十几年就这么拖拖沓沓着过来了,本以为也该这么一直到头,怎么的就……
“别哭了……”林惊月的声音难得带上了点儿人情味,“潘悦,都是我的错。”
潘悦心中一喜,以为事情还有转圜之地,正想开口,又被他生生泼了盆凉水。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书画什么的你留着也好,卖了也好,既然送给你,我就不会再要回来了。明天我就遣人送到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