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悦早已泣不成声:“……林惊月,你不要逼我!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这世上的人真的不会没谁不行。
林惊月倚靠着阳台,下意识伸手掏了掏兜里的烟。
“林惊月!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潘悦,你冷静点儿。”
“你……你要是逼我,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潘悦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最后几个字儿甚至破了音。
她大概正站在天台边沿。
“潘悦,你不要闹。”他点了根烟,猛抽了两口,远远地往外看去。
灯火通明的城市,喧嚣、热闹,藏着不为人知的肮脏和温情。
“我没有闹!我……你要是逼我,我真的会死给你看!”
潘悦现在就是这样,任性,娇蛮,被众星捧月着长大,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体谅。林惊月没法儿在她身上找到以前的半分影子。
“啧。”林惊月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差不多得了,放下你的娇纵大小姐脾气,走吧。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适合。”
“林惊月!你……啊——”
林惊月!你会后悔的!
一阵尖叫过后,除了“嘟嘟”的忙音,那头再没传来什么声儿。
林惊月将烟蒂按灭在阳台小桌上的烟灰缸里,迅速从沙发上捞起了外套,穿了鞋往潘悦家跑。
他到达潘悦家时,公寓楼下已经围满了人。警察拉了警戒线,人们推挤着往前,想看清楚死者的模样;往前了些,又被血腥气醺了满脸,踉跄着想后退两步,反被人群更搡前了些。
潘悦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趴躺在地,手臂小腿九十度翻转,眼球肿胀,四周围都是褐红的血迹。
这幅画面极大地震撼了林惊月。
时年二十四岁的林惊月,这才知道,原来爱情这种东西,真的会让人受伤的。
十几岁的潘悦已经学会了浓妆艳抹,大多的时候也只是揪着自己的裙角,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以确保某天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她。
这么害羞、安静以及温柔的小姑娘,不久以后就鼓起勇气,公开表白林惊月,还因此被记了两次过。
实话说,潘悦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连娇纵的脾气都是可爱的。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此时早已经搂着潘悦你侬我侬地满世界旅游蜜月了。可是林惊月还在原地打转,斟酌着自己对她的真情实意究竟有几分,自己究竟喜欢怎么样的女人。
这么多的漂亮姑娘,林惊月一个一个地撩,可他愣是一个也看不上。
她觉得她们聒噪又麻烦,吵闹又令人生厌。
那之后,他盛装出席了未婚妻潘悦的追悼会,然后找了理由,躲到了国外。两年后又悄悄回国,栖身于国内一隅。
Q城不算小城,临海,远远地似乎总能听见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寂静又美好。
小城里的人都喜欢游戏。
游戏是小城的主流。似乎谈起游戏,这小城也会沸腾起来似的。
于是林惊月摒弃了多年的文艺情愫,抓起了鼠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