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了僵,回过头来紧紧盯着李奉从,眼圈红红的,嘴唇有些颤抖,像是秋风里簌簌的落叶。
“阿从……我没想玩儿捆绑。我不管你是不是愿意跟我继续走下去……我只想告诉你,阿四从来就没有变过。”
他紧紧地盯着李奉从,生怕他眼神一离开,李奉从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
“刘四行,行了,都过去了。”李奉从手微微一松,满怀抱的花就摔落在地,娇艳的花瓣沾了尘土,有了褶皱,再也没有原来的鲜艳夺目了。
他拍了拍刘四行的肩膀,刚要抬脚就走,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这儿打车不难,我就自己先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说实话,我蛮感动的。”
是不是真的感动,他刘四行看不出来吗?
话落,他就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双手插兜,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朝外走。
一群着装整齐的人跑来,一些捧着鲜花,一些拿着花环,一些抓着照片……他们完全不明白这边儿发生了什么,就像无数次的排练那样,一窝蜂冲上来,捧花的将其塞给他,拿花环的将其套到他头上,抓照片的将其放入他的兜中……
最后一群人将一个穿着漂亮小礼服的小女孩推了出来,那小女孩小小的手心捧着一个漂亮的礼盒,上面还歪歪扭扭地绑了只硕大的织带蝴蝶。她嘟了嘟小嘴,歪着头朗声问道:“阿从哥哥,请问您愿不愿意……”
“都给我滚,让他走!”
刘四行就那么看着他一步步走远,被人群拦住,心底不无讽刺。今天他就没想过输,连输的后路……
也没有给自己留。
他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小女孩说话了,他才开始慌张,下意识地大喊出声。
小女孩吓了一大跳,猛地打了个小嗝,而后扁扁嘴,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一群人也是慌张,没敢再往下接着演,抱着小女孩就往远处撤。怕她的哭声惹恼了刘四行,还贴心地给她捂上了嘴。
人仰马翻。
李奉从站在原地,面色淡然地将自己收到的东西一件一件往下丢,看清最后一张照片,他却有些犹豫。
照片上是阿四陪阿从打游戏的画面。阿四讨厌游戏,他也不会打,但就是靠着自己烂透的技术陪他刷级,彻夜不眠帮他钓鱼抢经验。
莫名其妙的感动。
李奉从拿着照片的手紧了又紧,手心的汗几乎要透过塑料膜,濡湿内里被保护得极好的照片。他像是做亏心事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塞入裤兜中,离开了。
刘四行没发现。他扶着拱桥的石栏杆,入神地盯着地上的鲜花,而后伸手,一朵一朵地将它们捡了起来。
他一边捡,一边轻轻念出原本该是小女孩念的台词:
“阿从哥哥,请问您愿不愿意原谅阿四?
“无论他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年轻或苍老?
“从今以后阿四只是阿四,不是阿三,也不是阿五……请问,您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