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心伤了赵士程的心,赵士程是除了务观以外对她最上心的人了。
他对她的好,甚至超过了务观。
在唐家的那半个多月,赵士程总往唐家跑,每次总有理由见到她,偶尔为她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也时常劝她多出门走走。
她的确是出门了,只不过没有一声交代就来了建康城的郡王府。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赵士程本来就是贵族,他就住在建康城。
“赵公子又拿我说笑了。”唐婉抓着披在身上的狐裘,头都不敢抬一下。
赵士程笑着看着唐婉的样子,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嘴角还有已经干涸的口水的痕迹,连小小的绣花鞋,脚都还没有完全伸进去呢。
唐婉这才发觉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她的脸“咻”地一下就红了。
赵士程扶着唐婉,让她坐在椅子上,唐婉刚坐上去鞋子便从脚上滑了下来,之后赵士程便蹲了下来,抓起了唐婉的一只脚和一只鞋子。
唐婉像是受惊了一般,下意识地迅速抽回脚,女子的脚,除了夫君以外的男人是看不得也摸不得的。
“赵公子……”唐婉的眼泪充满了惊恐,她紧张的咬住了下唇。
“你我已有了婚约,为何还是如此生分?”赵士程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些不满,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罢了,这是最后一次我没有经过婉儿的同意这样做了,婉儿若是不喜欢,以后我不犯便是。”
赵士程将空着的手放在唐婉的脚背上,轻轻地掂起了她的脚认真地为她穿上了鞋子。
她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他们之间,的确已经定下了婚约了。
其实爹根本就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只不过是让她出来散散心而已。
只是赵士程,似乎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会追到哪里……
“赵公子今日为何来到郡王府?”唐婉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想知道,这次的,是巧合,还是赵士程故意来的,就是为了见她。
“当然是来接婉儿回去了。”赵士程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言语间甚至还有一种轻松感。
“哦。”唐婉的心里五味杂陈。
赵士程连新元的前一日晚上都是在唐家度过的。
难道他没有家人要团聚吗?
赵士程像是读懂了她脑子里的想法一般,幽幽的开口道:“其实我早已搬回了山阴,只是宅子里丝毫没有生气,整日里除了下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和我说说话的人了,其实我什么也不缺,只是缺了一个可以和赵宅男主人说说话的女主人。”
他不就是男主人吗?
唐婉抬了一下头,发现赵士程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她又立马低下了头。
赵士程本来就是山阴人,只是后来迁至建康,现如今,又不知为何迁了回去。
“婉儿,我们两个终会成家的,我不求你忘了他,将你对他以前的感情都埋葬在心底,只是,你也多看看我好吗?”
赵士程的语言有一种勾人魂魄的魅力,赵士程说得越多,唐婉的心里越愧疚。
她抬起了头,看着在她面前蹲着的赵士程,他们要成家已经是事实了。
她不能再整日想着那个她再也得不到的人了。
她知道,不久前,他已经娶了新的妻子了。
她不知道,她和陆游之间,到底是她在欺骗陆游,还是陆游在欺骗她,总之,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可能的了。
赵伯琮和秋火尘手拉着手从门外走进来,赵伯琮牵着秋火尘,像是牵着一个小孩子,还要帮她把总是耷拉下去的大氅给摆正。
“见过郡王郡王妃。”
“赵兄不必多礼,既然赵兄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接唐婉姑娘回山阴,现下天色还早,不如你们二位趁早回去吧,天晚了不好歇息。”
赵士程听出了赵伯琮话里的用意,他就是想赶唐婉走。
赵伯琮心下想:“这唐婉到我家,蹭吃蹭喝多日,每晚都和穆儿睡在一起,搞的我堂堂一个郡王,每夜都要偷摸着去到穆儿那里将穆儿接过来。好生像是个泼皮。”
赵士程还没有答应,唐婉就抢先了一步回答说道:“可是,今日还下着这般鹅毛大雪,我们回去的话,这路……并不好走啊,还是让我再多住些时日吧!”
唐婉拉着秋火尘就想跑,但无奈赵伯琮紧紧地抓着秋火尘的走,纵是秋火尘想走,都走不了。
赵士程见局面一度陷入尴尬,便连忙抓着唐婉的两条胳膊匆忙地向赵伯琮告别:“没关系的婉儿,我在建康也有一处住所,我们可以先住在那里,雪停之后我们再出发,郡王郡王妃,我和婉儿先告辞了。”
赵伯琮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秋火尘失落的表情。
谁都抢不走的,你只能是我赵伯琮一人的。
“你为什么要赶婉婉走啊……”秋火尘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伸手扯住了赵伯琮的衣角。
“那个人待在我的家里,蹭吃蹭喝的,还蹭我的女人,再不赶她走,我家都要变成她的了。”
“她不过才搬进来不过三日而已……”
赵伯琮没有说话,眼神凶狠地看着她,看的秋火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瞪、瞪什么瞪啊!我说错什么了吗?”秋火尘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回复赵伯琮凶狠的目光。
赵伯琮扣住了秋火尘的后脑勺说道:“本王现在对你亲近了许多,你飘了不是?你是不是脑袋糊涂了?”
秋火尘还没来得及反应,赵伯琮就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赵伯琮才放开了秋火尘。
秋火尘捂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害羞的低下了头。
“还糊涂不糊涂了?”
在赵伯琮的淫威之下,秋火尘不得不用力地摇了摇头。
赵伯琮突然一把搂住了秋火尘,说道:“这么久了还没用早膳,都到了晌午了,我带你去醉仙楼用午膳。”
秋火尘乖巧地点了点头,任由赵伯琮带着走去了醉仙楼的方向。
此时,郡王府的墙外,突然翻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