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足启风云,尘飞扬!
翻手定乾坤,势高张!
场中战端再起,牵动无数人的心弦,今日之事一波三折,不断产生变数,已让人难以分辨谁才能笑到最后。
战局之中,欲要泄愤的身影直冲那并列着的师兄弟二人冲去,势要摧毁眼前的一切阻碍。
严阵以待的卫子弦、左鸿光,双目死死盯着甘泽不离片刻,手中的兵器也在不断的微调着方向。
倏然,在甘泽冲到他们方圆之地时,卫子弦手中的水火棍如惊蛇般刺击而出,携着呼呼破风声点向甘泽的天灵。
但速度奇快的甘泽仅是身子一偏就避了过去,闪身而过后仍是继续进逼。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左鸿光那精悍短枪的阻击,亮闪闪的银枪刁钻无比的猛刺他的底盘,面对这一连贯的攻击,甘泽居然再次改变身法,向侧一偏,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还未等他再有所动作,招式用老的卫子弦就已倒转手中的水火棍顺势横扫,砸向他的头颅。
无奈,甘泽已经有些凌乱的步法只得再次一变,双手则运劲握住了扫来的水火棍。
谁知他内劲刚起,欲要毁去手中的水火棍时,另一道破风寒芒便已是直蹿向他的心口而来,不容得他有一丝喘息之机。
还是无奈,甘泽脚下步子只得再次一变,松开握在手中的水火棍,欲想避过抛射而来的短枪。
不成想,数次疲于躲避的身体居然在此刻惊生变故。
甘泽的脸上黄豆大的汗珠急滚而下,先前多次强行逆转气血临时变招的隐患,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使得他右足少阴经的气血暴乱,一时无力为继,身子向后一跌,软到在地。
这一跌,居然巧之又巧的避过了左鸿光投射而来的短枪,可是刚脱虎穴,又入狼窝。
头顶上方,卫子弦手中那脱开束缚的水火棍在这一刻轻轻一抖,原本的扫势变为点技,呼呼的刺向了甘泽的头上。
甘泽只觉得一股庞大气流充斥四周,头皮发麻如无数细针攥刺,一层油油的冷汗瞬间漂出。
关键时刻,甘泽双手在地上一抓,脖颈处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传出,呼的一下,半多颗脑袋就陷进了腔腹之中。
王八听雷!
险险的躲过了这记点棍,他扣着地的双手一用力,整个人如同皮球一般向后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真是生死一线,滚动中那披头散发的人,心中连连庆幸。
庆幸他躲的足够快,否则这一记点刺可就不仅仅是打断他的束发这般简单了。
敌阵不明,先机已失,心知久战不力,使出王八听雷躲过致命一击后,逃滚的甘泽双手全力一扬,方才扣地是抓起的尘土纷纷飘向卫,左二人,影响着他们的视线。
这卫,左两人双枪合势后,危险程度比起他们单人来何止强过数倍,
果然是!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寸强寸险,尽显锋芒。
让人无处下手,无处可避。
但是再拖下去的话,武馆方面人心渐稳,局势必将会演变成一群人对他的围击了,人数将远远不止眼前两人。
必须争分夺秒了!
逐渐急迫的甘泽起身再次向前发起了突袭,起手落式间再升三分警惕,但也不过片刻就再次狼狈而退,再冲再退,凶险万分。
日头渐偏,时光荏苒,
连手对敌的师兄弟二人逐渐改守为攻,步步紧逼。
一时间枪芒伸吐,飘忽不定,棍影呼啸,刚猛无韬。
逼得甘泽一退再退,无路可退!
这时意气风发的左鸿光得意猖狂的大笑道:“哈哈哈,不用白费力气了,以你的手段想要突破我们二人,可说是痴人说梦,奉劝你一句,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没准还能给你留一条全尸。”
得意的人笑啊!哈哈大笑,
“哈哈哈...!”
愤怒的人怒啊!也跟着哈哈大笑,
“哈哈哈...!”
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笑!
“一而再,再而三,你们以为自己的修为能比得过袁修明吗?”
身体接连负创,已现败象的甘泽终于在此刻被愤怒冲昏了脑袋,扬手怒提所有的内劲付倾力一击,欲要先毁对方兵器,再夺敌首。
但是卫,左二人见得他这么一副拼命的架势,却是不约而同的后撤一步,避其锋芒。
轰的一声!
只见平坦的街道居然被这刚猛的离体内劲轰出了一个缸口般大的坑洞,骇的后撤二人庆幸不已。
而用尽全身余力的甘泽也非是孤注一掷,气空力尽的同时虚怀抱丹,却是禁学再起。
顿时,他大睁的眼中血丝密布,身体上更是拱起了一条条青黑色的筋脉,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的甘泽浑身上下被青黑色的筋脉层层叠叠的覆盖,让他的体型看起来都像是膨大了一圈。
双眼血丝渐渐覆盖住了所有的眼白部分,都好似散发着妖异的红芒,恐怖的外形看起来让人无端想起一种邪异的生物——妖魔!
卫子弦,左鸿光二人初时也是被他这幅骇人变化给惊慑住了,不过他们毕竟也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眼前的一切虽然诡异非常,但也不可能让他们不战而退。
不过此刻敌情不明,未避免马前失蹄,卫子弦,左鸿光二人也只得按捺住心神,转攻为守,严阵以待。
化身魔影的甘泽携滔滔的凶煞之气,双手再结梅花印以饿虎扑食之势冲向二人。
严阵以待的卫子弦看见他这故技重施的一手,心中呵呵冷笑:
“以为同样的招式还能抓住我的兵器吗?方才为救左师兄才没来得及对你下杀手,没想到却是让你如此狂妄,那就让我看看你这梅花印有多强吧!”
心思把定,卫子弦双臂运劲提力,手中的水火棍发出一阵嗡嗡颤鸣之声,如蛟龙出海,穿风破浪般的冲向甘泽膻中,可是不管他如何灵动,就是无法摆脱甘泽那压下的五指山。
就在掌棍将接之际,只见甘泽的五指蓦然一合一抓,五指抓过的地方顿时绽现数道白色的微小气旋,随后五指快速的张合不断。
霎时,风聚雷惊,轰鸣大作,砸向刺来的水火棍。
甫一交击,便骇的卫,左二人心神大乱。
只见甘泽掌汇风雷,只是一瞬,便摧枯拉朽般将油光发亮的水火棍击的寸寸崩溃,无匹的雄劲通过崩溃的残棍不断地压在卫子弦的身上,将他的身体挤出一道道肉纹,崩散的碎渣在风雷雄劲下如暴雨般倾盆轰在卫子弦的身上。
一时间血花四溅,
一旁的左鸿光没想到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交手,卫子弦的情势就已经如此危险,来不及多想甘泽为何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他急慌慌的挺出手中的短枪,向甘泽的腋下刺去。
而面对这熟悉一幕的甘泽右手攻势不变仍是以压山之态盖向卫子弦,空余的左手则以迅雷之速挡住了击来的短枪。
左鸿光的加入让本来一面倒的局势稍有回转,不过仍就不容乐观,仅片刻时间,不断负创的卫子弦就已生命垂危。
咻!
就在战局僵持不下,卫子弦神志已昏之际,左鸿光牙关一咬,另一只手中的短枪也若流星过隙射向甘泽的头颅。
甘泽神智虽陷癫狂,但本能仍存,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的头颅微微一抬,透过披发赫然露出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面孔。
迅若流星的短枪精准无比的射入了张开的大口之中。
左鸿光见得短枪命中目标,脸上登时露出狂喜之色,但是笑容刚露出半分,就被接下来的震撼一幕惊住了。
砰!
夺命一枪方射入口中,就被闭合的两排牙齿给紧紧的咬住了,发出金铁般的砰锵声。
短枪上的力量之大非同一般,甘泽纵是全力咬住也不可避免的让枪尖越来越深的向喉咙探去。
枪身与牙齿不断地发生着碰撞摩擦,终于在最后的关头停了下来,失去后力的短枪无力的坠落向地,一同坠落的还有十数颗血淋淋的牙齿,与左鸿光对生存的期望。
口中的牙齿损失大半,阵阵揪心的痛处在口腔内蔓延,让癫狂的甘泽怒火更盛,随即右手猛力运转掌心雷的纯正刚劲,全力轰出。
顿时,被毁近半不堪重负的水火棍全部瓦解,大量的碎屑穿透过卫子弦的躯体,向后抛飞而去,而失去抵抗后的右手则顺势盖在了左鸿光的头上。
战的疯狂,战的血腥,生死已定,胜负分明。
卫子弦千疮百孔的残躯扑在泥土地间一动不动,早已是陨命多时。
死者已矣,但生者却还受罪,疯狂的人,付出了疯狂的行为。
一拳又一拳,不断的砸在左鸿光身上,甘泽口中念念有词:“就凭你们也敢看不起我,也想威胁我,不知几斤几两,不知天高地厚!”
癫狂的人,出拳如狂涛骇浪,尽数轰击在已不知何时死去的躯体上,腥红遍地。
有道是:
神昏力猛癫不乱,乾坤倒转再冲关。
手握风雷威能显,脚踏玄黄气翻天。
狭路相逢犹未定,势不可挡步阴川。
眼前触目惊心的残酷行举令那些本来停下来的武馆弟子心惊胆战,纷纷调转方向,纵马狂奔,仓皇逃去。
尘嚣滚滚而去,正如它滚滚而来一般,留下数具残躯,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怜嚣狂不可一世的袁修明,却连一个为他收尸的人都也没有。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水村民也终于打开了自家紧闭的房门走了出来,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神色惊惶无措。
不过终究还是顾念着点同村之情,默默地走出几人上前将凄惨的杨运之一家向屋中抬去治疗。
沉肃的小村,只剩下甘泽仍是机械的在那里发泄着,咚咚的捶打声不断响起,血花肉泥四溅,村民远远围观,一时不敢靠近。
就在众人踌躇不决时,只见王大娘踩着小步走了上去,犹豫着轻拍了拍甘泽的肩膀道:“小阿泽....啊..!”
哪成想王大娘这一拍,却引的甘泽转身怒目而视,满脸的血污加上虬曲的黑筋顿时吓得王大娘跌倒在地,惊叫出声。
一声惊叫,终是让甘泽恢复了几分清明,环顾四望下再不见敌踪,才略感心安。
遂暗自泄力养息,身体上的黑筋渐渐褪去,伸出手来欲扶起跌倒的王大娘。
可是还未等身体恢复常态的甘泽有所动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再次响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