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天已经彻底凉快下了,董明昭想着现在启程回京,一个月能到,再迟就太过冷了。回京是走水路,天过冷了水易冻住。
即是决定了要走,董明昭与阿婉交代了一声,就带着人去沈老太太请安了。
走进沈老太太的院子,小丫头们在扫叶子,见到董明昭都是笑嘻嘻的与她见礼。
董明昭也和她们说笑几句,到了里面,沈老太太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个清透飘雪的玉镯子,水色非常好。看到她便招手叫她上前。
董明昭行完礼上榻倚在沈老太太身边,榻上放了一堆珠光宝气的首饰,董明昭问道:“外祖母这是在晒家当?”
沈老太太睨了她一眼笑骂道:“我这是给你选嫁妆呢。”
董明昭不依道:“外祖母~”
沈老太太搂着她道:“天凉了,是时候回京了,再不回去,就不好上路了。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些东西,有的是我当年的嫁妆,剩下的是从你出生我便开始张罗着收来的。”
董明昭听的眼圈红红,心里也想到外祖母年事已高,自己这次一走,真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又见她为自己考虑这么多,自己却仅仅陪伴她这么短的时间,心下十分内疚,不由将头靠在沈老太太肩上垂泪道:“外祖母,是阿昭不孝。”
沈老太太也是红了眼圈,又将一个箱子拿过来,絮絮交代道:“这是我给你在江南置办的,两个庄子和300亩地。庄子里的人都是我陪嫁过来的老人了,身契我也放里头了。你放心用着,若有偷奸耍滑的,你自发卖了便是。还有五万两银票,给你留着压箱底的,本想着给你在这边置办些嫁妆,但是江南到盛京路途遥远,路上恐有损坏。又想着每年都有时兴的花样,索性就给你银票,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董明昭听的不住落泪道:“外祖母,阿昭定会回来看您的。”
沈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女孩子大了哪里还能在外头瞎跑,去盛京路途遥远,也不知你何时能出嫁,想来我是不能亲眼看到了。我就你母亲一个女儿,自小捧在手心养着,哪想她性子越来越跳脱,幸好遇到你爹这样的厚道人,我每每看她写信回来,三十好几的人了,字里行间性子还是如未出嫁时一般,我便知道她过得很好。你以后呀,也要找个知冷知热的,我也就安心了。”
董明昭已经哭的哽咽,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为她着想的亲人,哭得抱着沈老太太不撒手。
沈老太太偷偷擦了擦眼角,继续叮嘱:“你别嫌老婆子话多,这一路回去,船我已给你包了一艘,定的后日启程,路上莫要调皮,早些回去。我也不多留你了,时间紧,你早些回去收拾东西吧。”
董明昭没想到沈老太太已经细心的为自己包好了船,哭着给沈老太太行了大礼。
董明珠那日哭的眼睛通红,带着一堆东西回去,第二日起来眼睛都是肿的,吓得阿俏赶紧吩咐厨房煮了两个鸡蛋上来给她滚眼睛。
董明昭躺在阿俏腿上任她给自己滚眼睛,听着阿婉报告回京的安排和准备的礼物。
从边关来带了满满当当的礼物,到了这边送出去四分之一,又在这边采购了许多,早上各人听闻她要走了,都送来了别礼,现在收拾出来,非常惊人。
董明昭又叫阿婉给亲眷们都准备了一份回礼送去,想到自己在这边唯一的朋友张蕙,又收拾了一份,叫人送去。
吃过午饭,张蕙和沈珺就都来了。
沈珺一进门就嚷嚷开了:“阿昭你怎的明日就走,这么突然。”
董明昭招呼她们一起坐下,待茶水点心上齐,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才道:“再不回去天就凉了,河水冻住了就不好走了。外祖母给我订的船是明日的。”
沈珺不舍道:“可是我舍不得你,能不能过完年再走。”
董明昭摇头:“我已四年未回盛京,阿娘早已写信来催。”
张蕙也是满脸不舍:“这一路山高水远,阿昭定要小心才是。日后定要给我写信才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沈珺恶狠狠的说:“蕙姐姐,她要是敢把我们忘了,我便杀到盛京去,看看是哪个小狐狸精迷了她。”
这话说的董明昭和张蕙噗嗤笑出声来,离愁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
张蕙笑着摇头道:“你呀你,什么话都敢讲,小狐狸精这等话是我们这样的姑娘家可以说的?”
董明昭笑着应声:“两位姑娘放心,小生定不会辜负两位姑娘的眷顾。”
三人笑做一团,又闲聊了一下午方才离去。
两人都给董明昭带了别礼,沈珺送的是一套精致的陶娃娃,从大到小,依次9个,每一个都做的非常可爱,颜色艳丽且。
张蕙则是把做了一双粉色的鞋子,鞋面上细细绣着迎春花,鞋尖上还缀着珍珠,十分可爱。
董明昭名人把这两样东西都好好收起来,第二天要早起,所以早早的便睡下了。许是哭的狠了,白日里又忙了一天,几乎一沾枕头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