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每次在她弹琵琶时,陛下望来的目光,当时苏妙曼一心扑在琵琶上,如今回想起来,陛下眼中的并非爱恋,而是眷恋。还是说,陛下一直在通过她看着自己母妃的残影?
苏妙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不自觉看向趴在自己膝上的皇帝,他似乎对苏妙曼的惊吓有所察觉,皱了皱眉,苏妙曼屏住呼吸,只见陛下很快又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她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生怕将皇帝惊扰,她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皇帝挪到床上,见皇帝的呼吸逐渐平稳,已经睡熟后,她才慢慢挪到桌边独自坐着。
今晚恐怕无法睡个好觉了。她想。
她眼看着光逐渐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了起来,终于是撑不住睡了下去。
苏妙曼是被正午毒辣的阳光唤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皇帝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叫来阿碧:“陛下可是去上朝了?”
“是的,以及陛下嘱托我说昨晚的事,今晚会来与小主说。”紧接着阿碧兴奋地说道,“陛下待小主真好,生怕吵醒了小主,出门都是轻手轻脚的,还叮嘱我们不要吵醒小主您呢!”
苏妙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在有了陛下只是拿她当做自己母妃的替身的疑虑之后,她似乎已经无法直面陛下的“好”了,一旦疑虑的种子种下,想要再拔除,恐怕就难了。
见苏妙曼面色不好,阿碧有些担忧:“小主可是没休息好?小主还没进膳,奴这就去传膳。”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的。辛苦你了。”苏妙曼扯出一个笑脸,让阿碧放心。
“恩恩,小主稍等。”阿碧点点头,便出门去准备传膳的事了。
很快膳食便上来了,厨子的手艺很好,但苏妙曼心不在焉,味道鲜美的菜汤似乎也变得并不可口了,而是味同嚼蜡。
阿碧很快看出了倪端:“小主可是有心事?”
苏妙曼看向阿碧担忧的脸庞,她的设想也只是设想而已,如果这时与阿碧说了,无论猜对与否,都会触了陛下逆鳞,倒不如埋在心里,让这个想法烂在肚子里。
旋即,苏妙曼拉过阿碧的手,微笑着说道:“你呀,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真的没事,不过是一些小事烦扰而已,我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便和阿碧玩闹起来,原本盘旋在阿碧心头的疑惑也跟着散去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刚刚还是日上三竿的正午,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的黄昏之景了,想到皇帝的嘱托,苏妙曼的心沉了沉,但最后还是平复下来,陛下既然选择了向他透露着一切,那么势必有他的缘由,至于为什么,只能等陛下前来再说了。
不久,她渐渐听得有脚步声传来,渐渐地近了,近了。她望着已逐渐化为浓黑的天空,知晓应该是陛下来了。
果不其然,她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正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