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1358400000012

第12章

一大早,陈一娟给易水寒来电,说是自己培训已经结束,能不能一起回北城?易水寒告诉她,自己还要在省城等一把手回来,讨论扶贫经费问题。陈一娟说,五天了,还等?易水寒说,时间都在一把手那,你先回吧。有情况我打电话给你。等人办事,心焦意烦。易水寒放下电话,给办公室主任安之静发个短信:“一号回来没有?”

“已回,明天上午九时上会,你过来哦。”安之静回道。

第二天上午八时半,易水寒提前来到主任室,想看看自己扶贫经费报告上会排序。安之静说:“一号一早就被常务高官叫走,几个事务性问题委托杨局长主持研究。”

易水寒心想,杨局长分管扶贫,对经费使用情况最为熟悉,不应有什么大问题。所谓研究,也就是过一下。他对安之静说:“安主任,你能不能把扶贫经费放在前面,我在这等了几天,村里项目还等着我回去呢。”

安之静说:“当然,我们自己人,这点方便不给哪行啊。”

九点半不到,易水寒已从会议室里走出。刚才的办公会上,他把今年村里几个扶贫项目做了介绍,这几个项目是党员活动中心、村中心路和水渠疏通工程。参会的八位局领导没有不同意见。还有人说,老易,你才报四十万啊,去年省局还投了六十万呢。你现在报少了,如果不够,没法给你追加啊?

易水寒回到自己办公室,给乡财政所支吾顺打了个电话,叫他把乡里的账号和开户行用短信发到手机上,这两天把扶贫款拨过去。心里盘算着局长会是开过了,要形成会议纪要,再送有关领导批示下发的财务处,这一圈下来,起码要三、四天。这三、四天,还要找平一凡,约请一次组织部姜处长。公事归公事,人情归人情!顺便把局里配套的资金汇报一下,以示领导重视,以后上面有经费,能想着村里。这边刚要给平一凡打电话,那边手机铃响了。屏显是上海国税局的宁家发,里面传来宁家发的问候:“易主任,还在乡下啊?”

易水寒说:“在自己办公室,向领导要钱,等呢。刚定下来,过几天回乡下。”

“老兄响应党的号召到边远地区扶贫,为了表示对你的敬意,我特地邀请你今晚到我这坐客。”

“今晚?”易水寒笑了笑,说:“都是领导上门慰问贫困户,哪有叫贫困户上门被领导接见的啊?这要传出去,又成一大奇闻了。你说,有什么事,我照办就是了。”

“呵呵呵,怎么是我有事啊?你想想,是你找我的事,忘了?”宁家发说。

“我找你?”易水寒自语道。瞬间,他想起十多天前,曾请他推荐村里旧校舍和废水塘一事,这才几天,就忘到爪哇国里了。于是有些局促不安地说:“宁主任,哎呀,这几天忙的我晕头转向,想起了。”

“想起就好,有人想见见你呢。你不过来,怎么谈啊?”

宁家发说得有点含糊,但是,易水寒听出,有人对双集村那两块资源感兴趣,约他到上海面谈。他眼睛一亮,追问道:“哪方面的啊,先露一下,我有个准备?”

宁家发说:“我说不清楚,也是朋友介绍的。你还是来和他当面谈吧,不就一张车票啊,经费我来解决。”

易水寒说:“都是公事,哪需要你解决经费。没准备,就这样过去?”

“哈哈哈……”宁家发大笑道:“你要什么准备,房子你搬不来,河也挖不来。二、三小时火车,我叫他们接站不就得了?”

“行,就这么定了。”易水寒看看墙上挂钟,已经十点半了。说:“现在我不敢确定下午火车时间。买到票后,我给你打电话。”收起手机,易水寒想,农村事情最终还得经过乡村落实,与其当个二手贩子,不如直接将陈一娟带上,有何问题,当场研究解决。想到这,他拨通陈一娟电话。陈一娟正搭乘别人的小车往城外开,听到情况介绍,急忙招呼停车,自己先往火车站去了,说买两张票在车站等他。

易水寒和陈一娟两人是在省城站会合上车的,动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上海。在人头躜动、摩肩接踵的上海虹桥站出口,宁家发不时的向出口处张望着。当他看到易水寒手上拖个行李箱,肩上挎个单肩包和一位年轻女人说说笑笑出站时,上前轻轻拍着易水寒肩膀,问:“来了?这位是弟妹?”

易水寒说:“哪啊,乱点鸳鸯。”

宁家发脸上挤出一丝怪笑:“行啊,你也赶时髦。”

“不许瞎说,是乡长。”易水寒瞪了他一眼。

宁家发对旁边小伙子介绍说:“淮海省国税局办公室易主任。”又对易水寒说:“托尼,老板的书记。”

托尼上前从易水寒手中接过行李箱,一起向停车场走去。四人上车后,一路驶到南京东路上的珍珠饭店。入夜的南京东路,灯光照亮了道路的天空,与星海交集,汇成了璀璨的天河。道路上,车辆如龙,奔跑不息;路口,红绿灯永不熄灭地交替闪现,仿佛为这城市的夜晚奏着乐歌。

进入餐厅,易水寒才知道,晚上一起进餐的有五人,除宁家发,还有刚才到车站接站的托尼。在餐厅里等候的人是个头上谢顶,大脸庞的中年男子,叫藤以闲,今晚宴会的召集人。

双方作了介绍后,易水寒对宁家发和藤以闲说:“宁主任有责任啊,怎么光顾着介绍我了,把我们乡长凉一边啊?”

宁家发瞅了一眼陈一娟,问:“真是你们乡长?”

“你看你,出站时我就说了,你怎么没听见。”

“快啊,你不是在省城吗,怎么和乡长在一起?”

易水寒解释道:“陈乡长在党校学习,正赶上你打电话,我就把她请来了。”然后对陈一娟说:“上海国税局办公室宁家发,宁主任。”

“SORRY,SORRY,向陈乡长道歉,诚志的道歉。”宁家发握着陈一娟手,一脸歉意地说。

陈一娟优雅地笑了笑,说:“易处说你一路的好,果然是谦谦君子。”

藤以闲上前两步,双手递上一张名片,说:“没想到乡长如此秀美漂亮,在下藤以闲。”

几个人说笑间,坐了下来。桌上放着一瓶白酒、一瓶红酒和一瓶饮料。宁家发说:“易主任,我们这里和你那不一样,喝酒没人派,很宽松。来点什么?”

易水寒说:“这个队伍是陈乡当家,她发话。”

陈一娟也不推辞,她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往自己杯里倒了一点红酒,端起酒杯,双眸注视着宁家发,说:“闹了个乌龙,易处长有责任,事先没说清楚。但是,宁主任主观意识太强,先入为主,要担主责,是不是先自罚两杯?”

宁家发嘿嘿的干笑几声,说:“都说淮海人能喝酒,果然名不虚传。这酒我喝,但是冤还是要喊的。上午易主任没说要带你美女乡长来,不然,我怎么也要找两位美女来陪你啊!”说完,端起酒杯连喝两杯。

易水寒数落着宁家发,说:“你宁大主任哪给我时间了?快十一点给我打电话,叫我马上来沪,我来啊只带了一对耳朵,这边听那边冒。幸亏陈乡长在省里学习,人家可是在返程途中下车,被我请到你这来的。”

“这种敬业精神到哪能找到啊。”宁家发啧啧地称赞说:“乡长来得好啊,程序简洁,当场拍板。易主任,你说呢?”

“那是。”易水寒说:“陈乡长期在县里工作,曾经是县妇联一把手。你们到我们那投资办企业,少不了要和一些部门打交道,有她在,那就是一马平川!”

藤以闲脸上露出笑意,说:“我们就希望和陈乡这样的干部打交道,说话干脆,办事利索。我敬陈乡长一杯。”

宁家发介绍道:“藤老板是浙江仙游人,长期在上海从事蛋品出口生意,其注册的光辉牌鸡蛋远销日本,在国内也是供不应求。但是由于没有自己的生产基地,蛋品一直以订单形式收购。现在上海这种同质企业太多,所以想到外地发展。”

藤以闲说:“订单生产,确实给我们节约了成本,但是限制了产量,更限制了质量,有时与生产方还形成较大的矛盾。比如说,我们提供的专用饲料配方能不能全额按比例配置,饲料配成后能不能全额应用,生产出来的鸡蛋大小、颜色、内含成份符不符合我们的要求,都存在问题。同时受制于对方养殖规模,企业规模一直发展不起来,一些外商更弦易帜和别人签协议,我们失去了不少市场。我现在想把一部分蛋品包装业务转移到外地,在那里搞个包装分厂,再根据情况,建立一个蛋鸡生产基地。这半年,我都在外面跑这个项目。上海本地是不行了,不仅地皮紧张,价格还又十分昂贵,远郊一亩地租金要五千元,一个养殖场以2万羽鸡计算,最小规模也要一百亩,光租金就要五十多万。听一些同行说淮北地价便宜,想去看看。这不,通过朋友们介绍,就认识了宁主任。”

今晚陈一娟要的是红酒,好在这种应酬场合不需要她冲锋陷阵。她边听、边判断和思考着。易水寒也是这种心态。从藤以闲的话语中他们得出几个信息,一是需要土地一百亩,二是租金要远比上海低。从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看,北城县翻身沟乡的农田现在是六百元一亩,此价格与上海比有着天壤之别,三是项目为包装蛋品和饲养蛋鸡。

易水寒由于刚到乡里,许多情况不太清楚,他把目光投向陈一娟。陈一娟过去虽在县里当妇联主任,但是与乡里工作联系较多。她思考一下,问:“不知藤总已经考察了哪些地方?”

藤以闲稍顿片刻,说:“扬州、泰州我们都去过。”

“你对那边有什么看法?”

“陈乡长,他们那里有优势也有不足。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物流成本低。但是由于上海和苏锡常已有部分企业转移过去,土地和用工成本肯定比你们那高。再一个,环保问题,苏南人口密度高,对企业环保要求更高,我们在选择上范围更小了点。想比之下,淮江在这方面都是优势。

“好啊,藤总果然是快人快语。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陈一娟知道,大型养殖场最令人诟病的就是环保问题。在一个密集人口的村子里,只要有一座饲养一、两万羽鸡的养殖场,风口下游的村民日子都不得安生。而如果污水再处理不到位,方圆多少里的生活用水都会被污染。藤以闲能把环保问题提出,说明在企业选址上,他所持的慎重态度。虽然北城县作为欠发达地区,对环保还没有过严要求,但是,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和国家对环保问题的重视,这些问题迟早会作为一票否决的首要条件。

陈一娟端起酒杯朝藤以闲示意道:“不知藤总何时能到我们那去考察?”

藤以闲举杯一饮而尽,说:“越快越好,追求投资回报,我们耽误不得。”

“你随时可以去。但是,我还想知道,你们是注册国内企业还是外资企业?”

“呵呵……”藤以闲笑了几声:“看陈乡需要。不过,有些工作做起来麻烦一点。”

陈一娟爱昧含糊的报以一笑,没有搭话。

易水寒过去没有接触过农村招商引资工作,弄不清注册企业性质和乡里有何关系。宁家发过去在县里工作,知道其中玄机,详装不知,低头喝茶。久经商场善于察言观色的藤以闲端起酒杯主动站起,说:“今天有幸通过宁主任结识易主任、陈乡长,下一步少不了还要麻烦各位领导,我敬你们,先干为敬。”

正在这时,陈一娟象是突然想起什么,酒杯悬在空中,对易水寒说:“易处,你们省局扶贫资金明天能定吗?”

易水寒觉得她的提问很奇怪,扶贫资金早一天,晚一天,和今晚就餐,或者说和这次招商引资没有什么关系,她为何提出这个问题?于是说:“现在等会议文件呢,还要两三天。”

“如果你不急回去,我想,明天我们一起到藤总那去参观考察一下,怎么样?”陈一娟目视藤以闲,面如桃花。

藤以闲马上为自己酒杯斟满酒,堆着笑脸迎上前,说:“欢迎啊,我原本就有这个想法,看两位领导工作繁忙,没敢张口。来,为明天的不吝指导再干一杯。”

易水寒这时意识到,陈一娟的问话是为参观藤以闲的企业作铺垫。真实目的是想实地考察他的实力,是真投资还是空手套白狼或有其他什么目的。摸实情况后,回去按程序开展工作。这几年易水寒从新闻媒体上不时听说被假投资欺骗的例子,招商单位鸡飞蛋打不说,一些领导人也身陷窘境而不能自拔。现在自己遇到招商问题,却没想到采取这一必要的步骤。

宁家发说:“易主任,陈乡长,我把你们双方关系接上了。成不成,不在我,在缘份。有什么问题,我是实行三包,包问,包换,包接待。”

易水寒几人散场走出餐厅时,托尼已经等候在楼梯口。他迎上去将客房钥匙分别递给易水寒和陈一娟,说:“对不起,原来只安排一间客房,临时调配一间,不在一个楼层,可能给你们带来不便。”

易水寒笑笑:“谢谢,哪来这么多讲究。”

宁家发贴近他耳边说:“看来没法节约一间房费啊!”

“老兄,想多了。”易水寒回道。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钟,宁家发和藤以闲已在楼下餐厅等候了。早餐后,几人乘上托尼开的奔驰商务车经杨浦大桥沿中环驶去。经过近一个小时车程,最后几人在浦东新区鹿达路附近下车。藤以闲带着几人在一幢由保安值班的封闭式厂房前穿上鞋套戴上工作帽进入里面。首先驻足的是设在车间首端的大房间,门牌标示为董事长室,它有一面全景式玻璃与车间相隔。坐在办公桌前,车间里工人操作一目了然。藤以闲介绍说这是个总成品车间,鸡蛋经过前几道工序在这里完成包装,由工人检验并打上封签出厂。在他引导下,易水寒等参观了初产品仓库,筛选车间,清洗车间。易水寒、陈一娟看到鸡蛋运进厂后,经过工人分检,清洗,干躁、分装,最后在总成车间完成检验出厂,整个过程分工清晰、责任明确、自动化程序高。连同办公室人员,大约有七八十人。易水寒注意到,每经过一个车间,陈一娟都要找一、二个工人闲聊几句。回到董事长室,有工作人员递上茶水和水果,然后退出将门掩上。藤以闲说:“这就是我的蛋品包装厂,日产量达到五万只,大部分出口日本,一些低端产品供应国内超市、饭店和烘培店。”

陈一娟问:“我们刚才看到工人在分检,哪些是低端产品?”

“颜色不均,不符合规定大小和破损的。”

“据我所知,现在各地有许多蛋品合作社,加上农民自发饲养,更是不计其数,难道产品不过剩吗?”陈一娟追问道

“产品定位不同。”藤以闲自信地回答:“我们的产品从饲料配料开始就立足于高端,高端到哪一级呢,就如欧美吃牛排要七分熟原理一样。如果你买鸡蛋回去是煮和炒着吃,我劝你到农贸市场买。我的产品只供应那些生煎和生煮有七分熟特殊要求的人。这种蛋品在达到七分熟时,蛋黄的甜心优势全部显露出来,让人有一种眷顾。”说到这里,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片刻,刚才进茶的工作人员端进一个盘子,里面是几个红皮鸡蛋。藤以闲拿起一个鸡蛋,说:“现在请大家品尝一下我们的上市产品,感受一下它与其它产品的区别。”易水寒等人剥去蛋皮,将鸡蛋掰成两半,粉红的蛋黄呈现在人们面前,放入口中,确实有一点甜丝丝的感觉。藤以闲笑着说:“这就是我们产品与众不同的地方,现在已不能满足出口的需要。”

宁家发感叹说:“藤总把一个普通鸡蛋生意做到这份上,可以说是蛋中精品啊。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让我也开开眼界。”

易水寒与陈一娟对视一下,轻轻说:“一天五万只,三元五一只,一天产值有十七万多,一个月达的五千多万元,规模不小。”

“我还想看看现有的生产基地?”陈一娟说。

“昨晚藤总说他是订单生产,基地不是他的。”宁家发说。

“藤总说下一步要到我们那开办养殖场,现在我们增加点感性认识,有好处,”陈一娟提高声音对藤以闲说:“藤总,能否带我们参观养殖基地?”

“行是行,但我要先联系一下。老板在可以,不在,谁也进不去。”藤以闲满口答应,然后拿起手机与对方联系,几人屏气听着两人通话。收起手机,藤以闲带着几人又坐上商务车行驶三十多分钟,在一个紧闭的大门外停下。托尼按了几下喇叭,小门上露出一对眼睛,看到熟悉的车牌后马上打开大门。汽车驶过三十米长的消毒水池后,停在一座两层办公楼前,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站在门厅前等候。藤以闲首先下车,将双方人员作了介绍。这里的老板姓白,叫白勇天,上海本地人,建场已经有七八年。办公楼向西,约有一百米开阔地,那里从南向北排列十几幢鸡舍。白勇天并没有带大家到鸡舍,而是作出手势并在前引路,一起来到办公楼一层的展示中心。他与大家寒暄几句,示意工作人员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即刻播放着事先录制好的介绍养殖场的专题片。这段片子,从品种选择到鸡舍建设,从饲料配制到卫生管理,详细简洁,一目了然,十分钟,几个人觉得清晰易懂,而又意犹未尽。

关上投影仪,白勇天歉意地笑道:“非常遗憾,按照管理要求,我无法带大家到现场观看,我们管理人员也都是通过视频监控生产情况。”说完,他指着墙上大屏幕,画面上显示着几个鸡舍的现场画面。他说:“现代化养殖,与民间散养不同,对防疫和环境要求十分严格。藤总到现在还未进入过呢。”

藤以闲笑着说:“我要的是合格的蛋品,鸡怎么养,我不过问,也过问不了,呵呵……”

在养殖场前后有一小时,看看天已近午,藤以闲欲带几人离开,白勇天说是要尽地主之谊,在一起吃个工作餐。就餐中,白勇天说,如果藤总要到北城考察,把我也带上。上海这里,和几年前大不一样,城市向外扩,这些产业都在向外迁。早点出去还能选到好地点,晚了,连北城县也选不到了。藤以闲说,我想下一步独立搞养殖,你如果想去,我们干脆还捆绑在一起,继续合作。涉足陌生行业,增加几分风险,是投资者的大忌。易水寒想,白勇天留他们吃饭是假,想与藤总合作,在北城开辟新养殖基地是真。看来,上海这一趟没有白来,眼前这两人就有去投资的愿望。只是,他对农村招商是一窍不通,必须牢牢依靠乡政府和村里。

午饭后,几人在餐厅前握手道别。宁家发对藤以闲说:“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藤总,我把你介绍给易主任和陈乡长,也是对朋友一个交待。下一步就看你的了。我是干什么吆喝什么,你要守法经营,可不能在这方面出纰漏。”既而对易水寒说:“易主任,你交给的任务我完成了。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只完成了一半。”陈一娟抢先一步说:“宁主任,藤总这是纯农业项目,乡里可是一分钱税收也没有啊。”

宁家发笑了笑说:“我没想到这一步。陈乡长,你说,这个项目对扶贫来说,有什么意义?”

“从扶贫上来说,闲置资产利用和安排人员就业的目的都能达到。只是我们乡里出力出钱,没能拿到税收,有些太遗憾了。”陈一娟嗔怪地说。

易水寒说:“陈乡上劲心实在太强了。有个好开头,还怕没人来投资?你看,白老板不是想跟过来吗?说不准又有哪个老板过来了。”

托尼开车将易水寒和陈一娟送到高铁站,两人乘上返回省城的动车。一上午的奔波,两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伴随着高速行驶的列车,两人闭目休息,一时无语。好一会,易水寒微睁眼睛,身边的陈一娟还在睡梦中。温暖封闭的车厢里,她穿着羊绒衫,依坐在航空椅上,随着均匀轻轻地呼吸,高隆的胸部上下起伏。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而颤悠,仿佛象蝶羽一样在轻轻扇动。也许是感应,此时她睁开眼睛,看到易水寒在注视自己,马上调整一下坐姿,腮晕潮红地说:“易处在观察呢?”

“哪啊。”易水寒面颊泛红,心里一跳,矢口否认,把目光移向一边。

陈一娟端坐一下姿态,悠然一笑,说:“这两天太累,睡着了。你呢?”

“也是,才醒。”易水寒急忙掩饰道。然后转移话题说:“陈乡,今天看了两个点,项目有没有引进价值?”

陈一娟说:“难点在于养殖基地。据我了解,这种大型养殖场周边二百米不能有民居,回去要选择场地才行。唉,我们那里穷,现在对环境要求还不是很高,将就能做就行。再过十年,恐怕就要推倒重来了。我回去咨询一下环保部门。你呢,把重点放在蛋品包装厂建设上,过几天藤总来,先到你们村旧校舍看看,不行再另做打算。”

正在这时,易水寒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到,是高为群来电:“易处,从省城回来没有啊?”

“没有,过两天呢。”

“哦,费时明被纪委喊去喝茶了。”高为群说。

易水寒一惊:“费书记?”

“是。”

“该不会是经济问题吧?”

“现在哪来其他问题,想犯都没理由。”

“不会吧?”易水寒一脸疑团:“乡里穷得叮当响,还有什么能贪污的啊?”

“呵呵呵,易处,穷庙富方丈,大有人在啊。”高为群对着手机笑道。

易水寒把话筒捂上对陈一娟说:“费时明出事了,你知道吗?”

“那么快?谁说的?”陈一娟眼睛忽闪着。

“高为群。”易水寒把手机按成免提,放在两人之间。高为群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乡政府街上有一块40亩地,前几年以挂拍形式对外出让,一位上海老板以最低价取得,一亩才五万,当时我们都觉得低,但是,一直没人买,也就不当回事。现在才听说,是费时明和开发商串通一气,做了不少手脚。作为回报,开发商在上海为费时明低价购得商品房一套。还有啊,我们几个村前几年上级拨款修沙石路,施工队工头是他亲戚,偷工减料,三合土变成两合土,一个冬天下来,全变成泥浆路,老百姓怨声载道,钱就这样撂下水了。”说到这,他压低嗓门说:“你知道是谁举报的吗?是谭得民和上上一任乡长万其通。”

谭得民与费时明的矛盾在乡里是人所共知的,谭得民自己从不隐瞒。他曾指着费时明的鼻子说,我谭得民是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一定要把你送到牢里去。两年时间,他发出举报信六十多封。有县领导两边做工作:劝费时明收敛锋芒,适可而止,给下面人一点空间。而费时明依然是我行我素,一意孤行。劝谭得民能让人处且让人,后退一步海阔天空,县里不会亏待他。为了调和矛盾,把他从乡长位置调到县人大做小委副主任。按说,这个位置一般是给老资格乡镇党高官的。无奈,谭得民与费时明积怨太深,他锲而不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高为群压抑不住内心地兴奋说:“易处,好戏还在后面呢,谭得民也被停职了。”

“什么?”易水寒脱口而出,这个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是啊,我们也不敢相信,外面都在传,据说和挪用计划生育罚款有关,呵呵,谭得民哪能用到罚款啊,两百元的权力都没有……”高为群大笑起来。

陈一娟朝易水寒看看,拿过手机,没好气地说:“高书记,你从哪听的八卦?”

“你……”高为群收敛住笑,嘴里打着啰啰:“怎么是陈乡啊?易处呢?”

“易处在我身边。”陈一娟说。

易水寒接过手机,高为群在里面说:“陈乡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一起到上海,有个招商项目。”易水寒有意淡化气氛,说:“高书记,费书记的事就到此打住,有事我们回去商量。”

高为群传来的消息使易水寒联想到前一段时间乡里出现的一些现象,内心一时难以抚平:看似风平浪静的乡政府,背地里是暗流涌动。那些明里道貌岸然的干部,暗地里却蝇营狗苟,做着不齿于口的勾当,不仅有失党员干部的身份,就是做名普通公民,也极不够格。

易水寒对陈一娟说:“你知道这事?”

“昨晚有人发短信。”陈一娟说。

“谈谈体会?”

“这种传说完全是挑拨乡长和书记的关系,挑拨领导之间的关系。”陈一娟愤愤不平地说。

“末必,至少不能一概而论吧?”易水寒轻轻回道。

陈一娟思考一下,说:“当官,首先要有人品,没有好人品,官品绝不会好。这和书记乡长官职没多少关系,和谁举报谁也没多少关系。”

“你把官品归于人品?”

“当然,首先是人品。”陈一娟说:“我现在是乡长,不想对哪个书记行为做出评价。你懂的。你要问我体会,我要说,在任何时候,作为一名领导,一定要做到有钱不要省,有权不要狠。如果这一点做不到,你说他还能干得下去吗?”

易水寒笑了起来,说:“有钱不要省,能不能理解为拿钱买人心?有权不要狠,是不是要大家均衡分配,各得其所?”

陈一娟不置可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让人无法揣测她内心的真实界定。

一个多小时后,列车到达省城站。易水寒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十六点钟。于是,对陈一娟说:“现在还往北城去吗?”

陈一娟问:“什么安排?”

“平一凡的朋友出差回来了,约我们一起见见面。”

陈一娟笑笑说:“易处,你这话我没听懂,人家约的是你还是我们?如果是你,你把我拉去,说话方便吗?如果是我们,韩处长刚约过,不会再来吧?”

“陈乡,你脑子里那根弦老绷着,就不能放松点吗?没有人会设陷阱让你去跳。总不至于我心存歹念吧?”

“我们接触时间不长,我可以下个结论,你真是君子一个,呵呵,少见的君子。”陈一娟眼光火辣辣地看着易水寒。

易水寒脸上一阵发热,说:“给个痛快话。”

“你下车才说,我在考虑你心诚不诚呢?”陈一娟有些忸怩地说。

“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心思真多。”易水寒说。昨天晚上平一凡给易水寒打来电话,告诉他姜处长姜秋实回来了,想安排今晚几人见面,在一起聊聊。易水寒说这真是求之不得呢,地点和参加人员你安排,我和陈乡长在上海看项目呢。平一凡说,那正好,你能不能把她一起带过来?易水寒说,姜处长愿不愿意接触基层人?有些大权在握的省里干部眼界比较高,不喜欢和基层陌生人在一起,我冒然带去,人家不要有感觉?平一凡说,你这家伙,在农村是呆傻了,你带个大老粗,是人见人烦。就你们那美女乡长,那不是人见人爱啊?你这样藏着掖着,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易水寒说,去你的,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就算我是,你看人家陈一娟,那可是久经考验的基层巾帼领头人啊。平一凡大笑道,生与死,才子和佳人始终是人生两大永恒的故事话题,除了爱情,亲情,最多的是什么,是私情。你说话也太满了。

易水寒没有对陈一娟说清今晚宴请对象的身份,主要有两个担心:一是担心陈一娟有逆反心理,你们省里干部互相往来,把我当花瓶摆设,直接拒绝,会弄得易水寒心里不自在。二是担心陈一娟主动往上贴,给姜秋实增加麻烦。象姜秋实这种职位的人,官不大,权却不小,且前途远大。现在组织处负责全省党员和基层党组织建设,但是几年过后,就是下面的组织部长或者副书记,许多人是削尖脑袋想结识他们呢!既然平一凡有邀请之意,陈一娟并无拒绝之实,易水寒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挥手拦了辆的士,向市中心驶去。

上车坐定后,陈一娟问:“晚上安排在哪?”

“住宿安排在省国税局招待所。陈乡,我这可是为贫困乡省钱啊,住宿费免了。”易水寒说完取出手机,调出短信,念道:“晚餐地点:青海路1111号,兰亭序餐厅。”汽车行驶半个多小时到达省国税局招待所,易水寒安排陈一娟住下后,又和她一起打的行驶十多分钟,来到了兰亭序餐厅。

餐厅门口,平一凡和裴洪流俩人一边议论一边流连顾盼。当他们看到易水寒和陈一娟从的士上下来时,一起迎上去。平一凡笑着说:“旋风上海,来去匆匆啊。易主任,收获如何?”不待易水寒回答,他又和陈一娟握手,说:“陈乡长工作踏实,听说是从回乡途中直奔上海的,精神可嘉啊!这样的干部,不重用,还用什么人啊!”

易水寒笑着说:“平凡啊,你重色轻友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你问我话还没完呢,就直奔陈乡,什么意思?”

“你是国家直管干部,和我们省里没关系。”平一凡开玩笑地说:“我关心的是我们基层干部。”

“你拉倒吧,把自己打扮成组织部长似的。”易水寒揶揄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你看看人家姜处长一会是什么状态!”

几个人正说笑间,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他拍拍平一凡肩膀说:“平处。”

平一凡回过头,一脸惊喜,握着他手说:“姜处来了?先进去坐,一会我给你介绍。”他做个进屋的手势,把几人引进餐厅。

平一凡把姜秋实拉到主席,按他坐下,说:“找准位置很重要。”姜秋实挣扎着站起,说:“哪能喧宾夺主,鸠占鹊巢呢。”

平一凡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调侃道:“你这样做,我们才踏实。你那马屁我们要先拍拍,再晚了,就轮不到我们拍了。你坐好了,大家才能定位自己位置。”

裴洪流说:“平凡,你说得怎么颠三倒四的,我们都听糊涂了。”

“这就对了。”平一凡看看姜秋实坐稳,安排易水寒坐在姜秋实的右手,然后安排陈一娟坐在姜秋实左手。陈一娟走到易水寒右手,说:“我和易处在一起。”

平一凡笑着说:“陈乡,你天天和易主任在一起,不在乎这一会吧,听我安排,人家姜处有话说呢。”说完,指了指姜秋实左手位置。

易水寒用胳膊捅陈一娟一下:“平处盛情邀请,你还是过去吧。”待陈一娟到位后,平一凡说:“这就对了。”又对裴洪流说:“又委屈你坐对面,呵呵。”

裴洪流说:“”习惯了,历史上我就是站岗放哨的。”

尽管五人一目了然,平一凡还是做了个夸张的环视动作,对在场几人说:“诸位,在晚宴开始前,我正式介绍今晚主客,姜秋实,省委组织部组织处长,未来的某市常委,组织部长。”

姜秋实朝平一凡摆摆手说:“平一凡,你搞什么搞啊,都是弟兄们,这一套就免了吧。自我介绍一下。美女姜,名秋实,春华秋实的秋实,和平处一样,搞党建工作。”说完,把自己名片递给新结识的易水寒和陈一娟。陈一娟仔细看看名片,然后小声念出声。

平一凡对姜秋实说:“这位美女,就是易主任扶贫所在乡的一把手乡长,陈一娟。”

姜秋实面向陈一娟,笑眯眯地说:“小陈乡长真是年轻秀美,与众不同。我到过那么多地方,象你这样年纪轻轻,担当一方父母官的,还不多见啊。”

“上个月领导把我从县妇联下派到乡里,许多地方还在学习呢!”陈一娟轻声细语,略带羞怯地说。

“你们乡书记叫什么?”姜秋实问。

陈一娟楞了一下,说:“费时明。”

“哦。”姜秋实轻轻应了一声,象是询问,又象是自语地说:“他好象出了点事吧?”

在场几人,能接上这句话的只有陈一娟和易水寒。易水寒是下派干部,与费时明没有职位上的交集,这几天又在外面出差,不做回答,完全能说过去。剩下的就是陈一娟了。她看了看姜秋实,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表露在脸上。

姜秋实淡然一笑,朝几人面前的酒壶里看看,说:“平处,今晚哪位是酒司令啊,该上了吧?”

“失职、失职。”裴洪流忙不迭地站起,打开一瓶五粮液,为每人酒壶里酙满,说:“第一壶是必成指标,第二壶再随意。”

姜秋实端起酒杯,说:“都是平处电话里说的老熟人,现在才见面。特别是易处,在全省是第一个上门为村里新建党员活动中心争取资金,国税局还投资十多万。为表敬意,我先干一杯。”说完首先饮尽。几人都说,姜处,豪爽,也都一一跟进。

易水寒为自己酙满酒,对姜秋实说:“姜处,乡里听说姜处单独批个指标,把它作为党建大事来抓,陈乡亲自出面,又从有关部门协调了二十万,要把我们村党员活动中心建成全县一流的党建阵地。”

“那好啊,现在淮北就缺少这样的典型。上面下拨钱,就希望能看到效果,听到点声响。你们这种拚盘式的项目在全省还没听说过呢,过几天,说不定我要去看看呢。”姜秋实听了易水寒介绍后,喜上眉梢,说:“易主任,小陈乡长,我敬你们两人一杯。”

易水寒说:“姜处,哪能这样呢,这杯酒是我先端的,我和陈乡先敬你,规矩不能乱啊。”

陈一娟站起身,红唇微启,一脸的甜蜜和温馨:“是了,是了,姜处没按常理出牌,这酒怎么能喝下去呢?”

姜秋实诙谐地说:“小陈乡长,你说我不按常理出牌,就这一次,我们三人搞一杯。然后,再按你说的,按常理喝。怎么样?”姜秋实目不转睛地盯着陈一娟,饮干杯中酒,然后潇洒的将酒杯在空中划个弧形,以示滴酒未留。

易水寒和陈一娟一起,经历几次酒场,摸清了她的酒量。北城县出的四十二度酒她能喝一斤多,这种五十二度的五粮液酒,想来八、九两不在话下。酒场上,大酒量,能喝酒,也是生产力,所起的作用,不比耍笔杆子、耍手腕、费心机的小。陈一娟的拿手好戏是用小碗喝,她借姜秋实的话,这叫按常理喝。她明明坐在姜秋实左边,还特意站起来,把盛满酒的碗砥在姜秋实的脸旁,说:“姜处,用碗喝酒,加深印象才是常理,初次见面,多谢帮助。你看,一人一碗呢,还是两碗啊?”一对明眸灿若星辰,流光溢彩。

“呵呵呵……”姜秋实笑道:“果然巾帼英雄。看来,这两碗酒是少不了啊。易处,小陈乡长酒量如何,我不打底,你可要有数啊。”说完连饮两碗。

平一凡晚上只带了两瓶酒。心想,易水寒酒量小,自己和裴洪流加在一起才三、四两酒,姜秋实过去出场大都端着架子,应应景,没想到遇到陈一娟后是如此放开,两人喝了一瓶半,就这还没到底呢。他连忙对裴洪流使个眼色,裴洪流笑了笑,指了指旁边。不知何时,两瓶五粮液已经放在那了。

姜秋实喝多了,散场后走路打晃,被平一凡和裴洪流两人扶上车,送回家。陈一娟说话颠三倒四,几十次的重复一句话:你还能喝、能喝吗?这可苦了易水寒,招来出租车,一直把她扶到房间里,帮她理好床,一夜未敢离开,生怕出什么意外。

几个月后,姜秋实空降到淮江市担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陈一娟的命运,由此发生了变化。事后,易水寒问平一凡,那天晚上姜秋实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将空降下去?

平一凡象是看陌生人那样,说,你问错人了吧,你去问陈一娟。我一直想问你,那天晚上你和陈一娟没什么故事吧?

易水寒说,你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柳下惠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同类推荐
  • 星辰在黑夜中闪耀

    星辰在黑夜中闪耀

    黎秋白在那片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成长,没了家,母亲生性文弱。可她就算自己也变成黑夜,也要守护她所爱之人。陆薄言说过,她是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地长大,她是性格淡泊,不易近人,但她依然能够成为星辰,照亮那片黑暗……
  • 废品天王

    废品天王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他是一个废品回收的天才;他要完美诠释自己的人生价值,励志发家致富;他要将破烂村变成旅游区。且看他如何收获财富与爱情,如何将不毛之地变成了绿水青山。
  • 岁月里的眼泪

    岁月里的眼泪

    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都给了我们丝丝感动与顿悟
  • 蔡徐坤合集

    蔡徐坤合集

    内容主要写蔡徐坤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当中,是专属ikun们的福利
  • 老师陈平凡

    老师陈平凡

    陈平凡,一个普普通通的师范生,带着对教育事业的憧憬,也怀着传统文人的济世情怀,走进了北方县城的一所重点高中。在这所学校,他无根无派无背景,四处碰壁麻烦重重,既要在形形色色的人物之间奔走周旋,又要在林林总总的现实面前坚守理想。一路跌跌撞撞,不免浮浮沉沉。那么最终,他能否凭着他的才华与悟性,勤奋与执着,逆流而上,成功突围呢?
热门推荐
  • 辞姐宠你

    辞姐宠你

    周伶和叶辰枫,一场充满香甜的恋爱。弥补我们的少女心,有甜有虐,有沙雕
  • 姐姐与妹妹

    姐姐与妹妹

    家中她安静,在外面她活泼自由。而她习惯待在熟悉的环境中调皮捣蛋,在学校时却是个怕老师的小孩子,有时也会受到同学的欺负,不敢抵抗…
  • 守护甜心之黑暗的友谊

    守护甜心之黑暗的友谊

    她拼命的守护着自己的爱情与友谊,但是却拼命有人再拆散。她,是坚强的。她,是勇敢的,她,是善良的,她是强者,她是不可一世的强者。她是坚强,她是公主,她是明星,她是甜心界的公主,她是友谊公主,她是爱情的守护者。她冷漠,她努力,她坚强……一切,都是为了友谊和爱……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考验她。结果永远是甜的,努力永远是苦的。先苦后甜,这才是他的本意。欢迎大家观看我写的小说哦!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网游之晨曦教皇

    网游之晨曦教皇

    不管再怎么逃,命运也会追上你的脚步。离家四年后的唐言泽,在曾经的誓言下,毅然进入了《莱茵》。这或许是结束,亦有可能是开始。太远的,我不去管,我只要此时此刻,不后悔。华夏曾经的希望之星,第一牧师的弟弟,归来。曾经的恩怨,该是了结的时候了。七年了,审判日,到了。
  • 风临山海

    风临山海

    赤红色的鞭子,竟然能够造成空间裂缝。临风被老乞丐一鞭子抽到了东胜神州,天庭在人间界,混乱的大地上妖魔将人类圈养,当做粮食;破碎的天门是哪个天门?与天争锋的男子到底是谁?那口鼎中存封的女子到底是谁?战神之体,神魂不灭肉体不死。风临山海皆可平!
  • 神奇小王爷不要怕

    神奇小王爷不要怕

    女人,你只能是我的。偶然之间,一次利用让他爱上了傻白甜。一次次霸道的告白,张撞击人的心弦,霸道攻下她的心。你这一生,只能爱我一个。
  • 只是少年而已

    只是少年而已

    这是个勾心斗角的社会,也是个情义两有的社会,这是个凶狠残暴的社会,也是个温柔美好的社会。主角很普通,普通得如同你周围每个普通的人。但他又怎甘愿平凡与普通呢?势必要有一番绚烂多彩的经历与作为吧。
  • 洪荒乌云仙

    洪荒乌云仙

    当吴云贤穿成截教乌云仙,他还会被捉去八宝功德池当宠物吗?当成为乌云仙截教还会没落吗?一切尽在洪荒乌云仙
  • 花锦绣

    花锦绣

    穿越而来,竟被赐异能异能很坑爹,却也很实用为了异能更粗,更实用让自己在这异世活的逍遥自在没有什么比种花种草更重要什么谈恋爱?不行,那个我不会。什么嫁人?那不行,我还要把花草种遍丰神大陆。什么生娃?直接遁走…为此各路美男,各显神通:素儿,我比花儿好看小素,我比异能实用刘姑娘,我比他俩都年轻……都什么情况啊,拖走,都拖走本人女主年岁偏大,自立自强,感情线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