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之前那个张某人官拜提学使,从亲戚那里听到芙蓉的奇事后,就又去拜访,想和芙蓉见一面,但被芙蓉姐姐拒绝了。刘洞九此时对芙蓉已经没有多少旧情,便把画像给张某人看,还把画像也送给了他。
张某人回去后,把芙蓉的画像悬挂在座旁,早晚祷告,一天早上张某人道:“以娘子的花容玉貌,到谁那儿去不好?为什么托身给一个无知小儿?下官我哪一点也不比刘洞九差,为什么不光顾我一回?”芙蓉听见以后现身在州衙忽然对刘洞九说:“张公无理,我要稍稍惩罚他一下。”刘洞九对芙蓉心里惧怕,没有敢阻拦。芙蓉见状却以为刘洞九对她还有旧情,心中又燃起些许希望。
当天晚上,张道一正在祷告,芙蓉用铜戒尺打了他额头一下子,打的戒尺嗡嗡作响。张某人感到非常恐惧,就把芙蓉的画像送了回去。芙蓉收起画像与刘洞九简单交代了几句。
刘洞九怕张某人恼羞成怒,就问张某人的仆人是怎么回事,拿仆人没敢说实话,只胡说答了几句,刘洞九笑着说:“你家主人额头上没疼吗?”仆人一听,觉得瞒不了,就把实话说了。刘洞九听到张某人只是惧怕,没有怪罪,不但放下了心还生出一种奇怪的虚荣,又与芙蓉缠绵了几日。没想到就这几日芙蓉竟然有了身孕,刘知州的父母不愿意家中有狐狸妾侍的子女因此写信怒骂他。
芙蓉在汾州就知道信的内容,日日悬心。终于刘洞九收到家书以后左右为难,没有马上与芙蓉言明。
一直拖延到女儿出生,才与芙蓉说让她迁府别居,从此不在往来了。
可怜刚刚生产的芙蓉姐姐哭着说:“公公婆婆都要赶我走,按道理我实在不应该抗拒。但是孩子还小,还需要我喂奶,所以我把孩子也一起带走。”
芙蓉姐姐自然没有到刘知州安排的宅子里面居住,而是回到这里。这几日日日垂泪,叹息自己所托非人,毫无担当。
我们一屋子五只小狐狸听刘哥儿讲完义愤难当。纷纷去找先生告假想着去汾州为芙蓉姐姐出气。我跟在后面,脑子里却想到,怨不得之前说狐狸更喜欢有才而沦落的人呢,群困潦倒,无亲无故才是恩爱长久的保证吗?难道世上的男儿都不能经得起三人成虎,全然忘记了当初惊鸿一瞥时心中的豪情万丈了吗?狐狸不会年老色衰都是如此,那普通的女儿家呢?
先生没有问太多,好像早就料到,只是拦住了两只,说他们学业未精,不可告假。
“你们这就去与芙蓉姐姐辞行吧,”先生看着我说,“阁下稍待片刻。”
先生转身拿出了一个木制的挂件,和我说:“我有一事想请阁下相助,只是此事凶险,恐怕过于冒昧了。”
“先生但说无妨。”
先生却摇了摇头说:“时机未到,只是这几日见到阁下急公好义,是以想先请阁下答应我的请求。”
说实话我心中有些犹豫,像先生如此法力也做不到的事情我如何做到?何况:“只怕在下来去并不自由,不敢轻易许诺。”
“正是如此才要请阁下相助,我已算好阁下之后要去往一个故人身边,这个故人恰巧会在届时突遭横祸,只是我无法得知具体是何情景。此物将会指引阁下寻找到我那位故人。想请阁下务必尽力帮助在下保住故人性命。”
“在下一定尽力,只是在下只是一个凡人,不知能否办到。”
“阁下可带着小红同去,只要将阁下的香囊时时系在小红身上,他自然可以常伴阁下身边,只是在下改变前事本就艰难,不可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以免生变。”
既然如此,我只好答应下来。这时小红回来找我:“哥哥,我回来了,可怜芙蓉姐姐还嘱咐我们不要闹得太大,也不知道那负心汉哪里好了。”
我们与先生告辞出来小红和我说与那两只小狐狸约好明日一早出发,“还乘船去吗?”
“是啊,这次人多,让哥哥看看我们的大船。”
“恩,对了,刚刚先生嘱咐我说,我的魂魄需要好好保护,我想把它交给你,你可不能离身哦。”说着我把腰间的黛蓝色的荷包递给他,想着如此一来也不用临离开时再想借口了。
我刚刚说完这句,却见到小红脸色绯红,整个狐好像僵住了,我疑惑自己说错了什么吗?手不自觉的往回缩了缩,想着难道理由找的不对?“额,那个...”
“哥哥既然交给了我,可不能再收回去了。”小红双手把荷包捧了过去,珍而重之的放进怀里,我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自己的脸也有些麻麻的。
“不用这么小心啦,我这些日子就这么挂着,摔摔打打的我也没感觉的”
“哥哥的东西,我怎么能不小心?”小红一手摸着我的荷包的位置,一手拉过我的手,“哥哥放心吧,我明白你的心意,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我突然觉得先生是不是在全方位无死角的坑我?我突然觉得先生是不是在全方位无死角的坑我?我终归要走的,我不能,不能...留下感情。
想要解释的话停在嘴边,舌尖却麻麻的,这很不对劲。
我们在河边一棵大树下面坐下,我突然想光着脚踩在大树下面潮湿的土壤上,清凉的感觉一下子窜进心里,我好像承受不住似的,打了一个冷战。
抬起头阳光透过叶子照在我的脸上,有不带尘土的风吹过来,扬起额间的发丝,小红哼着雀跃的调子,。
我有一种错觉,只要我可以一直不说话,夕阳就一直不会过去。
夜里的空气有一点水汽,天空有那么多的颗星星,我们也许可以聊一些实现不了的事,可以看完了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