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真是舒服,比在窝里自己调节温度还要舒服,哥哥哦。”
“我突然想到这里是看不到日出的。”
“咦?我们要等日出吗?”
“没有,但是我刚刚脑子里在想日出会是什么时辰。”
“不如我们去船上等着吧,反正跟那两个家伙也约了船上见的。这次有一段水路要在人类世界行驶,时间长,咱们去占个好位置。”
“对了,一天只听芙蓉姐姐的事了,那两人叫什么啊?”
“那两只啊,纯红的叫阿凯,耳朵上有小黑毛的事啊信。”
“额,你知道他们今天一天都是人形对不对,你是不是逗我?”
“我没注意看,反正我心里知道他们谁是谁就是了,相貌男女都是随着我们的心意变的嘛。”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年幼时与现在的相貌没什么区别,好像是人类慢慢长大似的。”
“我懒而已啦,没什么事情让我觉得得特意捏一个脸出来。”
“那我一会儿怎么称呼他们呢?”
“问问吧,也许他们还想扮成女儿家呢。”
“那你呢?你扮做女儿家会是什么样子?”
“哥哥想看?可是我可不想去诱惑别的男人啊。”
额,忍住,不要调戏人家,我这种动荡的人怎么能留情呢?可是如果不如此怎么能让小红陪我四世再救出先生的故人呢?不对啊,我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这么一见前途未卜的事情呢?
“小红,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听先生的话呢?”
“那哥哥想过没有,你没有听过先生的课为什么人前人后都老老实实地叫人家先生呢?”
“先生的来历与我们不同,我们这样会长成九尾狐的银狐是来自涂山。就是那时候禹三十岁去娶九尾狐那个地方,看见我们以后说:‘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证也。涂山之歌曰:绥绥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明矣哉!’之后禹行。那年十月,子启出生,传说启出生看不见父亲,昼夕呱呱啼泣。就是那个涂山哦,厉害不厉害!”
“这么厉害啊,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不太清楚了,传说太多了,反正我出生开始就在我第一次见你的那个蔡州。但是祖先在哪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发源不同修炼的方法会不一样的。后来我是为了早点跟你说话才来的这里,后来贪玩出来正好第二次见你啊。”
“那咱们真的是有缘。”
“是啊,哎呀,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听我说啦!”小红捂着脸的样子很娇俏,我要是说出来这个词他会不高兴的吧。
“先生是来自青丘,就是那个人类山海经里面写的其阳多玉,其阴多青;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如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流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在青丘的生物,有天赋异能,能蛊惑人心,是很难有生物拒绝的,哪怕是花草也能随其心动。我有时候也很好奇,先生片语成旨的感觉呢。”
回头想想好像是先生一说要小红陪我去,我就答应了,难道我就是想多和小红在一起?我一个人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忽然受不了离别了?我都快忘了原来是怎么过日子的来着?
“哟,你们这也太早了,怎么不上船?”
一路上我看着他们商量着如何为芙蓉姐姐报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红总是故意的多叫他们的名字,每次叫完总是回过头来冲我眨眨眼睛。我喜欢小红这种神情,喜欢带着一点小秘密的默契。
不过为了不显得是个永远记不住名字的小傻子,我也只好适可而止:“阿信你们去找芙蓉姐姐,她有没有嘱咐什么?或者出出主意?”
“没有,只是叮嘱我们注意安全,还有不要伤了性命,不要用法力强制改变世事。”
“对了,芙蓉姐姐说咱们不要在判案的时候捣乱,会伤了咱们自己。”
最后我们决定想着先混入住在府衙的狐狸之中,拜访了一下当日为芙蓉姐姐做媒的姐姐,刘哥儿跟我们说那姐姐姓苏,向府衙里面后院中的牡丹传话就能见到。先打听那刘洞九的喜好品行,再商量着要如何惩罚一下那个负心人才好。
苏姐姐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以后招待了我们这几日,但是没有给我们出什么主意。她说那刘洞九的毛病大家都知道,贪财好色,懦弱自私,只是他从来谨慎又自小聪慧,人前人后都没有什么差错,最隐秘之事不过是与芙蓉姐姐交好,后来与那提学使交恶。
如此无趣之人,我们一下子没有了一个章程,阿信的脾气急躁一些,说:“如此商量下去哪里还有一个头?不如直接去搅他一个天翻地覆罢了。”
“可是如果能...”小红私下跟我说他一直都想着,能让这个刘洞九幡然悔悟才好,这样芙蓉姐姐不至于痴心错付,或者至少要让他思念自己的孩儿。
阿信不以为然,如此人品,怎能托付?他只是想着惩罚一番:“能什么?要我说,世人都爱钱财,我先给他来个千金散尽!”
阿凯也是那个意思,只是温和些:“也不是不可,可是取来的钱财如何处置?咱们是不能留下的。”
“散出去就是!怕甚!我去也!”
“哎!阿凯快把他拦下!”
两人走了以后,我和小红想了想,其实先给刘洞九找找麻烦也没什么,只是世人浅薄,未必会明白是前事的报应。
“其实他们以前就做过类似的事情,那时候我刚来先生门下学习,就听说他们在景程东边遇到一个以财为命的人,叫孙天球,少年时候穷困,后来白手起家赚得一份家业,可是仍然改不了吝啬的毛病,妻子冻饿,他视如陌路,连他自己冻饿也只是忍耐,不肯轻用一钱。这两人就戏弄他,常常把他的钱偷了去,让他急得要死,然后再让他在别处找到。每次孙天球把钱找回来就会在屋子里细细的数一遍,换一个地方藏,可是每次都被找到,这种事他们做了几次以后,有一位刘某与孙某结识。两人都是如此吝啬,简直一见如故。阿信和阿凯知道以后约着也去刘某宅子里去戏弄一番,谁之刘某的钱财上围绕着一层黑气,才知道这刘某的钱都是机巧剥削而来,尤其是几个金元宝上黑气笼罩,粘稠如有实质,这上面一定几乎沾染了人命。于是两人就把那些不义之财带走,等到那年除夕,凡刘亲友之贫者,悉馈数金。”
“其处置亦颇得宜也。”
“是啊,我还记得孙天球死的那天,他把所有的钱财都堆在枕头前面,最后还说:‘尔竟非我有乎?’才死的。那个刘某后来就穷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