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看到两人回来,赫尔曼伸手招呼道。弗朗兹坐在椅子上,点了下头,蒂法转头看了他一眼。
“回来了。”
瓦尔加说着,拿起奥列格送来的一摞文件细细阅读起来,迈着缓慢的步子,看看情报部这次又要安排什么任务。
“这次又是什么活儿?”弗朗兹问道。
“情报指出他是个魔导师。”瓦尔加回答,“没有别的信息。”
“又是魔导师啊。”弗朗兹颇有些抱怨地说道,“既然要对付魔导师,为啥不多派点人过来?”
“我们的人数越少越好。”帕秋莉在旁边强调。
“好吧。”弗朗兹摇摇头,“我可不保证这次不会失败。”
“怎么有怨言?”瓦尔加瞥了他一眼。
“有啊,上次差点没死,半路杀出来的那帮人到底什么情况?情报部那群人到底有没有在工作?”
“少尉阁下,你应该不论如何都要尽力争取,而不是在这里抱怨,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帕秋莉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我只是在提出意见,我认为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如果……”
“停,打住。”瓦尔加大声地打断弗朗兹,“不管怎么样,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先想想怎么去做。”
“那好。”弗朗兹摊开手,“你来告诉我们怎么做,现在你是队长。”
这才刚当上代理,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瓦尔加轻轻叹了口气。他并不是合格的领导,缺乏施瓦茨那种不容置疑的气场,既没有那魁梧的身材,也没有那种训人时的魄力,唯一的表现就是刚才的莽撞,毫无可靠感。
但既然担上了责任,就得尽力做下去。这既是职责所在,也是为了仕途的考虑。
这次的任务,最终目标是抓到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所以,在这之前要配合情报站的人完成几次调查工作,慢慢摸索线索,把他从迷雾中摸出来。
“我们首先的目标,是进入人事局里拿到一份材料。”
瓦尔加说着,把文件铺在桌子上,招呼其他人都过来。
“蒂法,你先过来听任务,把录音机接上。”
奥列格给的文件中列出了具体方案,根据内容,整个计划被分成四个部分。首先,他们要去人事局拿到一份档案。
“人事局就在警察局对面,里面敏感的东西很多,这就意味着它的安保一定很严密,简单的突入绝对不行。而我们要找的这个档案,在最里面的临时档案室内,位置已经知道了,但那里有着三锁合金门和术式锁加密防护,就跟银行金库差不多。不过,我有个计划。”
在文件中,给出了几个可能的突破点,瓦尔加在仔细阅读之后,选择了其中一个作为计划方案。
“情报指出,他们最近招募了一个杂工,帮助整理混乱的档案室。这个杂工是新人,这不是最重要的,他并非正式员工,而是临时招聘进来。”
瓦尔加指着计划书,看了看其他人接着说道:
“这就意味着,他在人事局的员工名录里是没有详细信息的,只有一个名字。他的工作很容易就能接触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么只要把他支走,换成我们的人进去,事情就很好办。”
“怎么才能让他老老实实地走呢?”赫尔曼问道,“他肯定签了保密协议,不会随随便便就听话。”
“把他绑过来,威逼利诱?”帕秋莉提议道,“这招很好用,屡试不爽。”
“那之后怎么办?他回去之后大概率会告密。”瓦尔加反驳道,“就算为了保密直接灭口,死了个人他们肯定会发现,然后立刻开始调查。假如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那他们肯定也知道死的是谁,负责什么,然后清查档案室,发现遗失的案卷。”
他顿了顿,接着补充道:“我们要找的案卷盖有红色二级印章,是个重要人物。”
“那怎么办?”弗朗兹问道,“不是还有别的方案吗?”
“我选这个,是因为我想到了怎么做。”
说着,他拿起一支笔,在文件上圈出一个名字:帕诺?斯里奇。
“这就是那个临时工,身高一米七不到,跟我差不多,也是金发,所以我能装扮成他的样子混进档案室里。情报站能提供那种制服,我只要穿着进去,用他的名字,没人能认出来。”
“那怎么才能让这个帕诺老老实实地听话?”帕秋莉问道。
“不用威逼利诱,人事局有我们的内应。我们只要让他伪造一张人事局证件,找个人拿着假证件找到帕诺,告诉他:‘因为最近某种原因你需要晚几天再去上班’。相信我,他一定会上钩。那么到时候,我就能穿着制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找到我们想要的案卷,再从后门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听到瓦尔加这么说,他们对视几眼,没有说话。这个方案很合理,但也很冒险,没人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万一出了问题,跑都跑不掉。
“你这么确定计划没问题?就没有什么保险性措施?话说这不是情报站的份内吗?”
“少尉,这次任务是我亲自完成,你们只要在后门接应我即可。如果出了问题,你们直接撤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立刻进入紧急状态。情报站不做,因为他们说人手不够。”
“保险措施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在人事局的内应很少,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我被抓住,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至少他们现在还不敢。”
考虑到现在的局势,如果他们真的抓住瓦尔加并处死,也只会让布拉斯堡方面更加生气而已。
“情报站会提供车辆,你们在人事局后巷的东出口等待即可。”
“你确定要自己做?”帕秋莉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知道,万一,万一出了情况……”
“相信我,好吗?”
瓦尔加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
第二天下午,帕秋莉在法尔加大街买了几个烤牡蛎。她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用她那樱桃小嘴擒住牡蛎柔软的肚囊,微微一动,汁水便挤破皮膜涌入口中,牡蛎壳扔到垃圾桶里。
终于,她等到了目标。
帕诺穿着一身干净棕色外套,从书店里走出来。远远看去,背影真的颇有些瓦尔加的神韵。他登上电车,付了一枚硬币,帕秋莉赶忙跟上去。
“下午好。”他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让帕秋莉坐在长椅空位上。
“谢谢。”帕秋莉笑着回答,没再说什么。
电车驶过三个站,停在一排居民小楼前。他随着人群从后门下去,帕秋莉跟在后面,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他走到单元门前。
“三楼,左边。”
目睹帕诺走进家门后,帕秋莉迈着轻而快的步伐下到一层,找到一台公用电话,打给米勒。
半小时后,赫尔曼开着车停在她身旁。
“他在里面,中间那个门进去,三楼左边。”
“明白。”
赫尔曼带上帽子,一身西装打扮,胸口系着暗红色领带。他走进楼梯,皮鞋重重地击打地面,找到帕秋莉所说的门户。
“咣!咣!”
拍打着金属门板,他喊道:“有人吗?”
“来了!”
几秒钟后,门缝中出现一张瘦削的脸。
“您找谁?”
“你好,我是人事局的,你是帕诺?斯里奇先生吗?”
赫尔曼出示伪造好的证件。
“对,我是。”
说着,他把铁链取下,完全打开门说道:“您进来吧。”
“不必了,我这次就是顺路通知你一声,鲍曼先生今天请假了。他是档案室主任,你得等他上班才能去。”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上班?”
“两天吧,你后天去。还有,这是你的假条,收好了,回去别忘了交给他。”
“啊,谢谢您!”
帕诺双手接过假条,不住地低头道谢。
“记住了,别忘了按时上班!”
赫尔曼说完,转身离开。
过程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帕秋莉坐在车里等待,看到赫尔曼回来,她问道:“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去告诉贝尔托德吧。”
他发动引擎,车辆缓缓驶入街道上。
现在,就到瓦尔加表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