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咽的号声在山谷间回荡,虔诚的信徒匍匐在圣女脚下,“圣女护佑”、“圣女吉祥”……人们大声地祈祷着,虔诚地跪拜着,希望自己的诚心能让一切的不安,一切的厄运远离自己,远离圣女。
圣女一步步登上高高的圣坛,圣女湖畔的人们阵阵惊慌,“圣女怎么了,为何今天打扮得那么排场,莫非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人群在阵阵骚动,贵族席上的贵族们也隐隐不安起来。
岿然站定,风忽忽刮来,天空竟莫名暗了下来,昏黄间,圣女头上金黄的花冠发出神圣又诡异的光,如宿命的回光返照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沉默的圣女屹立片刻,慢慢转向圣女湖,朝圣女峰方向匍匐跪拜下去。这一举动非同小可,圣女湖畔老老少少、贵族席上莫名其妙的贵族全都诚惶诚恐的匍匐地跪拜下去。
等他们抬起头,圣女已经返身站起,正俯视着圣坛前的贵族们,“我的子民们,”圣女的声音被夏日长风清晰地吹刮过来,今天圣女声音比往日圣坛上的声音都要洪亮。“你们可知罪?”她大声喝道。
刚想站起来的贵族们又慌忙低下了头,不是说圣女犯了错,今天族长要惩罚圣女吗,她怎么反倒责罚起他们来了。彭龙、杜胜左顾右盼,心中敲起了小鼓,族长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是落花谷的神灵,”一阵风吹来,宽大的长袖在风中飞舞,发出飒飒的声响,那气势真如圣灵降临,“你们的先祖不远万里,为寻找幸福安康而来,我为你们的诚心感动,同意这方水土供养你们,可是,在这片土地上你们干了什么?”她的声音蓦然变得严厉。族长神情肃穆,原本四平八稳的心却开始动摇起来。杜胜瞥了一眼兄长——这个让他既怕又恨的人,那不怒自威的神情让他自惭形秽又愈加痛恨。不甘心的他重又把眼光投向圣女,他不相信圣女会为了族长自投死路。
“为了攫取圣洁、高贵的圣女钻石,你们鞭挞、残害无数柔弱、善良的百姓,让原本圣洁的圣女峰鲜血遍地。更可鄙的是为了占有圣灵给你们的财富,互相倾轧、分裂争斗,让一个个无辜的百姓为了满足你们的贪欲丧失生命,够了,今天该是结束一切的时候了!”圣女大声喝道。
“圣女饶命啊!”
“圣女息怒!”
坎恩贵族们惊慌失措,开始叩头请罪,但周围的庶民们却凝眉冷对:圣女说得对,这些年贵族们做的祸事越来越过分,对庶民的压榨越来越残酷,该是惩戒他们的时候了。
“为了洗刷你们的罪行,我将自沉圣女湖!”
什么?没听错吧!周遭出现了难得的沉静,转瞬人们交头接耳:
“圣女说自沉圣女湖吗?”
“天啊!圣女不能死!”
“圣女,不要沉湖,要沉湖就让我们沉吧!”一个年老的衣衫褴褛的老婆婆跪着向前,哭喊起来。
“圣女原谅我们吧!不要离开我们!”
“圣女,罪责不能让你来承担,该承担的是那些满手沾满鲜血的贵族……”
“对,是贵族,是贵族们犯下了累累罪行,怎么能让圣女替他们赎罪!”
……
坎恩族贫民们蠢蠢欲动,怨恨的眼神如一只只箭射向圣坛前的贵族。这让他们如芒在背,暗暗忐忑……
“肃静!”
族长猛地走到圣坛前,“你们不要怨恨,圣女是护佑大家的神灵,为了洗刷大家的罪行,她将亲赴圣女湖,用圣女湖的湖水冲刷身上的罪恶。虽然从此圣女离开了我们,但她的圣灵将永远保佑着我们。现在,让我们诚心祈祷,祈求圣女对落花谷的未来做出安排。”说完他瞟了瞟贵族席。“你们有何异议?”
贵族席上一片沉寂,彭龙诡异地瞧了瞧圣坛前的族长,一股不屑不自觉流露出来。不远处的杜胜神情也越来越不羁,不平之气似乎随时要爆发。面对他们的不屑和质疑,族长阴森森地攥紧了腰间的剑,冷冷说道:“既然沉默那就是赞同,不过,圣女以生命为代价,替大家洗刷罪恶,若有人敢对圣女的话心存质疑,那就是对圣灵的玷污,我将手刃他于圣女面前。”说完,他一转身,跪伏到圣坛前,“圣女,我们会遵从您的昭示,尊奉您钦点的人为新一任落花谷主人。”身后的贵族不管情愿不情愿,也都无奈地叩首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