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宫楚柒似乎是生气了,语气有些失望。记得那日他带着容恕离开了战王府,容恕一直留在凤府,准备出嫁事宜。
出嫁前一晚,他去拾忆小筑找她,问她要不要走,她没有回答。那晚,南宫楚柒没有让容恕给他讲奇闻异事,两人只是聊了些琐事。不知为何,两人竟然聊着聊着又去了酒馆,也不知喝了多少,反正最后两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而后,容恕先行回了凤府,南宫楚柒是被他的属下紫魅带走的。等第二日他醒来之时已是黄昏,得知容恕已经进了百里府的大门,便急着去找她。
当他看到那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时,他愤怒到了极点。他最讨厌被人欺骗,他以为是容恕诓骗了自己,当时一时冲动之下,竟然想取了她的性命,可他却下不去手。
他离开了。他去找雪离歌喝酒,无意间,听到雪离歌说容恕跟若蝉回了雪楼,他是又惊又喜。二话不说便来雪楼寻她,可当到雪楼时,却得知容恕跟着即墨子寒离开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可她却是连看都不愿看他一样。
容恕慢慢转过身来,支支吾吾地也没说个清楚。南宫楚柒一本正经地问着她,“你那天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算吧。”容恕眼神漂浮不定,始终不愿正视南宫楚柒。
南宫楚柒忽然笑了笑,容恕抬眼看着他道:“不过……不过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回魅宫,更别提看月亮,数星星了。等我忙完眼前的事后,我再跟你回去。”
“好。”南宫楚柒想了想,点头应道。
那晚,南宫楚柒跟容恕提到了魅宫,他说他想找一个人陪他一起去魅宫的后山看月光,因为他觉得那里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也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夜晚繁星低垂,好像一伸手就能摘到,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容恕估计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稀里糊涂就应承了下来。
容恕这个人酒品并不好,喝多了,真就应了那句“酒后胡言”。
可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这不当事人找来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毕竟是她的不对。
南宫楚柒假装理了理衣襟,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容恕,容恕觉得被这一个大男人这样盯着看,有些别扭,转身走到窗户前,有意无意地眺望着远处。
“你在看什么?”南宫楚柒走到容恕身后,轻声问道。
容恕不敢回头,随口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主要是吧,这些天容恕也感觉出南宫楚柒对自己有点不一样了。她可是从来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什么纯粹的友情,或许这世间真有,可目前为止,在她的身上还真没有发生过。
她明显能感觉到南宫楚柒离的自己很近,可她没有勇气回头,万一回过头去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就不好了。她只是紧紧贴着窗户旁,心不在焉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南宫楚柒忽然伸手在容恕的头上不知弹走一个什么东西,容恕身子一僵,生怕南宫楚柒下一步会做什么难以言喻的事情。可身后那人忽然爽朗一笑,“你该洗头了。”
说完后,南宫楚柒似乎是退后了几步,容恕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
南宫楚柒已经坐在了房间里的圆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嘴边轻轻吹着。他看到容恕转过身时,放下茶杯,抬眼一笑:“我听雪楼的人说,即墨子寒说你是忘忧国的公主沈容夕,是他的王妃。”
说完之后,他停顿了片刻,好像是在等容恕接话。容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跟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南宫楚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容恕问:“那你是还是不是?”
“嗯?”容恕一时没反应过来,南宫楚柒继续问道:“那你是不是他的女人?”
容恕瞥了南宫楚柒一眼,冷淡道:“那位王爷不近女色,我不近男色。你觉得我俩有可能?”
“你?不近男色?”南宫楚柒有些吃惊。容恕坚定道:“对呀,不近男色。”
南宫楚柒又笑了笑,继而又说着:“即墨子寒不近男色,在外人看来是他生性如此,在一般人看来是因为他受过情伤,可事实绝非如此。他嘴上说的不近男色,不过是眼光比较高,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罢了。可你为何不近男色?难不成你是为情所伤?”
听到此话,容恕哈哈大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谁能伤的了我。”
南宫楚柒更加有兴趣了,一手撑着右半边脸,一手轻轻放在桌面上,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容恕也坐了下来,开始了闲聊。
她其实也挺想被人伤一次的,只是她连这个资格都没。自从她成为时空使者那一天起,她就没了自由身,在时空管理局的这些年里,没有一天的时间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连恋爱都没来得及谈的人,怎么能体会到被人伤的滋味呢?
虽然说她这些年走南闯北,穿古越今,见过的人,遇过的事,已经无法用数字来记录了。可关于这些感情之事,她还是没有彻底了解通透,当然,干她们这一行的,也根本不需要管那么多。
时空使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带那些意外穿越的人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时空。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小事。
保证穿越之人的人身安全是每个时空使者应尽的责任,这就好像,当医生就是为了给病人看病的,当老师就是为了教育学生的,一切理所应当。
她选择了时空使者这份工作。就必须得放弃一些,就比如享受爱情的资格。时空管理局有六条禁律是不能犯的,禁酒禁色禁管闲事,禁偷禁赌禁止打斗。可容恕到目前为止,除了第二条禁律没犯过,其他的不知道犯了多少次了。
时空管理局有规定,凡是六条禁律都犯过的人,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容恕为了保住这个饭碗,不得不逼着自己成为一个清心寡欲之人。
她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她真的近不得。有些事,一但尝试了,就会追悔莫及。有些人,一但接近了,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到头来,不过是伤人伤己。这一点,她还是看得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