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道长,彩不予心中十分感激道长这半年来的照顾。”
彩不予心中牢牢地记住了这位道长青玄,她想,日后倘若有了机会定会报答他救命之恩的。
这半年来,彩不予想了许多,也懂得了许多。
为何她会落得如此境地,险些都没了命。
还是自身太过弱小了。若非没有自持的本事,一定的资本,她又怎会轻易地就被一个满腹怨气的女子给剥去了衣裳。
她到底是与邱谷有着显而易见的区别的。
是的,当日邱谷因着玲珑宝屋一事对她说过,想要追求更多,就要勇于闯荡,不是仅仅靠想象便可以支撑起自己的追求的。
可这到底是基于邱谷自身条件的优越分析出来的道理。
彩不予想,她并不是十分的适用邱谷的这番言论的。
她没有足以称道的本事就不要显摆出头,如今想要变得强大起来,在这陌生的,远不是凡人聚居的仙临村能比的迷乱之所,万事凶险,面对任何事她都应该低调行事才好。
彩不予心知自己伤得有多重,这简直就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伤呀!
“邱谷伤势没你重,早一月便已然痊愈了。之后贫道与她兴趣相投便也畅聊许久,而这其中也聊到了你。”
“阿谷没事,那太好了。”
彩不予知晓邱谷已然好端端的了,天知道她心里多么开心。
这天,青玄道长在告知彩不予已然痊愈,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石室。之后,彩不予是在邱谷的照顾下出了青泉的,同时也由着邱谷告诉她,原来那一天确实是凶险万分的。
那白衣女子莲伊与喜穿红衣的卿凡曾经是一对十分交好的姐妹,可之后因着一事,莲伊与卿凡产生了嫌隙,最终牵连了彩不予邱谷二人。
而那天,莲伊原本想要直接要了彩不予的命,可最后因着卿凡拼着自爆,才得以令彩不予侥幸活了下来。原本彩不予与邱谷在这场修士的自爆中是无论如何也幸免不了的,可多亏卿凡临终嘱托了青玄道长,恳请他护着两位姑娘,彩不予邱谷二人这才在这场祸事中存活下来。
从青泉出来后,彩不予就住进了邱谷安置在青莲山峰顶处的玲珑宝屋中,而后又于山中休养了些时日。而这几日中,邱谷就陪着彩不予在青莲山中四处游逛起来。
照着邱谷的说法,不归林中原本是没有这座青莲山的。可经过百年前的一场修士大能之间的激战后,此地便拔地而起了一座高耸的山峰,随后被云游至此的青玄道长瞧见,他观此山伶仃而无人生息,于是便自立门户于此山峰,并为之命名‘青莲山’。
青莲山不大,只是座小型的山峰。青玄道长在这山峰的半山腰处开辟了几间石室,因着自己擅长医理,便又在每间石室中挖凿了一眼深青色的疗养泉水,取名‘青泉’,后来彩不予与邱谷二人都在这疗养青泉中呆过,均受了此地的福泽。
青莲山峰顶遍布青竹,青竹之中有着一处青玄道长亲手搭建的二层青竹屋,也就是后来的‘青舍’。
大致了解了青莲山的布局之后,彩不予心下以为此地当真是一处风水宝地,雅致怡人得很。只是不知为何,与青玄道长相处下来,彩不予总是觉着这青玄道长对待邱谷比自己要亲近得多。
可任凭彩不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中原因,最后她也索性再不去思索这些。
“邱谷,你带着彩不予来我青舍一趟。”
这一日,在青玄道长的吩咐下,邱谷带着彩不予进了青舍。
一入青舍,竹门边两排竹架上的瓶瓶罐罐登时便引起了彩不予的注意。
只见上百只陶瓷小瓶罐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竹架之上,瓶罐色彩纷繁而又形态不一。
有瓶口开阔的,也有瓶口细长的,有瓶身矮胖的,也有瓶身纤瘦的,就如同形象生动的小人儿一般,规规矩矩地站在竹架之上组成了一幅绚丽夺目的画。
一旁的邱谷见着彩不予这般手脚也不动弹一下,只是紧紧盯着这两竹架的瓶罐,这般明显的着迷模样。只见她一双潋滟凤目眨了眨,却也不催促彩不予离开,任由她沉浸在这瑰丽的景象中。
“这些个七彩曜壶是贫道平日里闲来无事捏来装下药丸的,彩不予可是喜欢?”
青玄道长不知何时走到二人身旁,见了彩不予那着迷模样,便开口相问道,
“自然是喜欢的....”
不知为何,彩不予一句喜欢便轻易脱口而出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何时她的脸皮竟如此厚了。
“你莫要吃惊,寻常人等在这七彩曜壶之下任何心思都是无所遁形的。既然喜欢,你便选一只来贫道赠你便是。”
青玄道长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柔和,而且现下的情况彩不予确是不好也不想拒绝的。
随后,彩不予便挑了一只瓶身耀眼火红,瓶口细长,瓶身矮胖,形如红果的小罐。
原本彩不予是想着直接将七彩曜壶放进梦萝之中的,可到底还是思虑半晌终究放弃了这个想法。
.......
那日,彩不予一如既往地跟在行末身后埋头赶路,一路便想着要尽快出了这片陌生的树林才好。
可谁知,这人在路上走,无妄之灾竟从天上来。
只见行末周身不知何时竟多出了数道人影,而刹那间,行末便与这些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兜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的数人混战在了一起。
而此时的彩不予见着这血腥的一幕,身为凡人又毫无武力的她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
于是,最终,在这场混乱的,以一敌多的搏斗之中,彩不予毫无意外地被错伤直至晕倒了过去。
彩不予是在那日混战后的夜里醒来的。
她醒来之时,便奇怪地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清爽,似是做了个香甜的梦一般。
彩不予醒来后又朝着四周看了圈,目之所及之地都看了个遍,彩不予却依然没有发现行末的踪影。
真是奇了怪了,彩不予暗自嘀咕。
行末究竟去哪了?难道看自己受伤了就撂下自己这可怜的伤者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