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208600000041

第41章

大使馆的同志说,这些东西咱们国家都有,买多了带着也不方便。行,这已经够我拿的了。

四月二十四日,我离开东京回国。不管进天堂还是入地狱,我都记着这个日子。

我坐的是咱们中国的飞机,咱们中国的航空小姐个个都漂亮、和气、像可爱的天使,把我这个只身异地四十载的老人接回北京来。北京,我朝思暮想的故乡。

飞机降落的时候,北京的天已经黑了,机场大厅里灯火通明。大厅看上去还挺新的,但比起羽田机场毕竟简陋得多了。我独自叫了辆“的士”往城里去。在通往城区的道路两旁,挤簇着浓浓的灌木丛和高高的槐树,那是咱们北京最常见的树。在黑黝黝的树荫掩映下,金黄色的路灯明灭不定,把路边的行人和远处的楼房映出一个朦胧的轮廓,我心里喊了一声:“啊,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带着不可抑制的狂喜,也带着那么一点伤感回到北京来了。这就是常常梦见的长安街吗?它原来不过是天安门的两臂,从东单到西单统共只有八里地,现在仿佛是一夜间长大了似的,不知开阔、崭新了多少倍。汽车走了很久,可一问司机,说是才刚刚进了建国门,金色的路灯仍然像两条灿烂的流星,直通到望不到边的前方,那份气派,那种辉煌,使我兴奋得眼泪直往下吞,我说:“司机先生,请你停一停,我要下车自己走。”我从建国门内大街一直走到东单,一点也不累,我是六十几岁的人了,手里还提着大皮箱。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新生儿,满眼都是陌生的东西,长安街居然这样伟大了。

儿子的信上说过,他们还住在无量大人胡同的老房子里,于是我从东单口往北走,走了老半天,竟然搞不清是走过了头儿还是没走到,总也不见无量大人胡同的牌子。街道的样子变化很大,哪儿是哪儿都认不出来了,想跟谁问个路,话到嘴边老是开不了口,哦,可真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了。

走到一栋大楼跟前,我终于忍不住向几个年轻人问路,可都说没这个胡同,又问一个年纪大的,才知道我已经走过了头。无量大人胡同现在叫红星胡同,而跟前这座计算机中心大楼就是原来“无量大人”斜对过那座有名的“那家花园”。

红星胡同?我心里茫然,听着有那么点不是味儿,说不清为什么,也可能是觉着不如无量大人胡同叫着那么顺口吧。

找到胡同,找家还是不容易。快四十年过去了,只见旧时地,不见旧时人,老街旧邻大概没剩几家。已经晚上十点钟了,胡同里人不多,灯暗,门牌号也看不清。改朝换代多少年,门牌号不知换了多少次,看清了也没用。我心里有点发慌。

迎面过来一个中年人,戴眼镜,样子挺和善,我站定了唤他:

“先生,请问原来的139号院在哪里?”

“什么时候的139号?”

“民国……啊,一九四七年时候……”

“哎哟,那可是老皇历了。”

“总还有些老住户吧?”

“那时候的住户?怕不多了。”中年人想了一下,“对了,你跟我来,我领你找一个人去。”

我连连点头称谢,心里踏实了些,如果真能找到个几十年前的人物,他准会记得我们那个院子,说不定还是熟人呢。

中年人把我领进不远的一个小四合院,不,靠大门一面没有房子,所以应该说是个三合院。那古朴、素净的院落立即唤起我许多温暖的回忆。墙根栽着夜丁香,一片翠绿、一片浓香。我印象中这院里当年曾住过一位在“北平国立图书馆”做事的学究,还有他的很有风度的太太。这胡同雅,当年住着不少学子名士,一代名旦梅兰芳就在这胡同住过。

正房坐北朝南,亮着灯,中年人喊了一声:

“二勇!”

应着喊声,屋门咣地拉开了,一个身穿深红运动衫的半桩男孩毛毛躁躁地探出身子来,看见中年人,把头点了一下:“哟,王叔叔。”

“瞧,给你领一个客人来,找人的。”中年人又转过脸冲我说:“他熟,这一带他最熟。”

台湾就有那么一种专门研究民俗学和地方史的学究们,他们熟掌故、擅诗文,谈及地方上的风土人物,市井变迁,以及习俗传说之类,如数家珍,可做这类学问的多半都是上了岁数的遗老们,后生之辈如何得知其详?我望着那小伙子,一个大约不满二十岁的青年,完全孩子气的圆脸,单薄的两肩,眨着一对大而单纯的眼睛。四十年前,连他的父亲大概还托着鼻涕,而中年人居然把我荐给这么个黄口小儿,并且像大功告成似的转身走了,只留下我和他,我呆呆地站在那儿,茫然不知所措。

“大爷从哪儿来?”那年轻人让开半个身子,做着请客进屋的样子。

“从台湾来。”

“台湾?”年轻人瞪起吃惊的眼睛,接着眼珠转了转,上下打量我。

“我是回来找人的。”

“噢,”年轻人的情绪似乎松弛了些,“您是台湾同胞吧?”

“啊?啊,就算是吧。”

“您回来找谁呢?”

“旧门牌139号,有个叫小成的,大名叫……”

“嘿!”年轻人不等我说完就抢过话来,“您准是找121号的那人,他妈去世了,他爸爸就在台湾呢。”

“对对,我现在回来了呀!”

“您就是吗?您就是他父亲吗?对了,你们长得还真挺像的,我领您去找,您先进屋坐坐,我穿上衣服领您去找。”

听这年轻人满有把握的口气,我又惊又喜,心想大陆竟有这等奇事,街道上这些快成了古董的旧事,一个毛头小伙儿居然如此熟悉。

我进了屋。这屋子里外两间,很宽敞,也很高,是那种冬暖夏凉的好房子。我问:“你一个人住这儿?”

他点头:“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工作。”

我说:“想不到北京的住房现在这么宽敞,比台湾好得多了。”

他说:“住房?挤得没办法,这是我爷爷的私房,粉碎‘四人帮’以后才还给我们的。”

小伙子进屋穿衣服去了,我在桌子旁边坐下,点上根烟,等他。

外屋只亮着一盏幽幽的台灯,灯座是个古色古香的花瓶,罩子却极洋气;一只簇新的写字台摆在屋里最显眼的地方,而那乌黑沉重的红木书柜已被日月磨去了光泽,想必是小伙子爷爷的家底儿吧。也许当年我住在这条胡同的时候,这些家具就已经摆在这间屋子里了,如今置身其侧,浑然如温旧梦,不禁使人感慨系之。只可惜墙上装点得过于琐碎:有挂轴字画,虽欠古朴,却也儒雅一脉;也有新派挂历,一色美人头像,俗红艳绿;还有几个镶在镜框里的奖状之类。雅俗共备一堂。这年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咕咕咕,”一串熟悉的声音惊醒我,我眼睛蓦地一亮,就像一个神奇的梦,我发现这挨身的桌子上,一臂之隔,竟站着一只鸽子,灰色的鸽子。难道它真的飞回来了吗?我差点叫出声来!不对,这不是我的鸽子,它的颜色偏淡了些,精气神似乎也不那么抖擞。然而我的心潮却怎么也压不住地澎湃起来,不自觉地在感情上认定那就是我的鸽子,是刚刚飞渡重洋,追随我回来的鸽子,我亲眼看见,它的确是往北飞的啊!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抱它,它往旁边跳了两步,最后还是让我捧在手心里,轻轻抚摸它光滑的脊背。

这难道是菩萨的安排?

里屋的门拉开了,我抬起头,想对鸽子的主人笑一下,可是咣地一声,我愣住了,鸽子惊惶地从我怀里挣扎着飞出去,那一刹那间我只觉得全身剧烈地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头皮忽地炸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子麻苏苏、酸溜溜的电流从后脚跟、腿肚子,一直贯穿了整个儿脊梁骨,敏芳,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警察!

我俨然也是长者了,本来不应该无端憎恨一个素昧平生的青年,不应该无端恐惧一个正在帮助我的后生,但那一刻我的确是被一种下意识的慌乱和厌恶的情绪攫住,以至于在那个小伙子弯腰去提我的皮箱时,竟尖声叫了起来:

“不!不!”

也许我的叫声太恐怖太尖锐了,那年轻人吃惊地后退半步,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又看着皮箱,以为做错了什么事,他这种不安和歉意的神情使我猛省,我怎么能拿着自己这大半生的积怨和伤痕,在一个全不相干的孩子身上发泄呢?人不能那么没理智。

“这皮箱怎么了?”年轻人问。

“啊,没有,我是说这箱子沉,我自己提。”

“咳,没事。”年轻人挥了一下手,“别看我瘦,我有干巴劲儿。”

他故做轻松地提起皮箱,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用目光催我走,我连忙把抽了半截的香烟匆匆掐灭,塞进衣服口袋,听到他“哟”地叫了一声,我才发觉这个动作有点失态。

“我们在外面,”我想解释一句,“在外面安身立命不容易,一点一滴省着过。”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半截香烟,笑笑说:“我们习惯这样了,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这是应该的,咱们都是中国人嘛。”小伙子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是怕您烧了口袋,这么好的衣服。”

敏芳,我忘了跟你说一句了,他就是二勇,我刚才提起过的二勇。他在派出所里当警察,对咱们这一带户籍人口的变迁,是个名副其实的专家呢。敏芳,你看这孩子怎么样?

那天,是二勇领我穿过大半条胡同,找到了我们原来住过的院子,那院子变得几乎快认不出来了,比过去拥挤,也旧了许多,颜色好像也变了,空地被许多简易的小棚子占去了大半。我心里茫然。

找邻居一打听,小成刚好在一个星期以前搬了家,搬到不远的那片新楼里去了,具体地方谁也说不清。二勇领我去找。天黑,那片新楼区的地上坑坑洼洼,幽黄幽黄的路灯照着二勇一晃一晃的背,——那箱子确是很沉的,他不时换着手,又不时站下来等我,嘴里老是说着“快到了,快到了,”仿佛在安抚一个不耐烦的孩子。

找了一个楼,进去一敲门,说楼里没有这家人。下来,再换一个楼,进去敲门,又说没有。二勇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在路边站下了。

“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呢?北京完全变了,路遥八千里,人别四十秋,我已是人地两生了,能有什么办法?

快十二点了,春夜,乍暖还寒。做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不管如何好善乐施,帮忙至此,也该算仁至义尽了,可我真怕他说一声抱歉,丢下我走开。这么晚了,街上已看不见人,一个筋疲力尽的孤老头子,你让我上哪儿去?

“也许,能找个旅馆?”我试探着问。

“北京住店难,这么晚了根本找不到。”年轻人不假思索地答。

“也许……再找两个楼,能找到他们?”

“深更半夜的,就怕再敲人家门人家也挺烦的。”

“是啊是啊,把你也耽误得这么晚,实在……”

“我没事。”

年轻人看着我,眨眨眼睛,“要不然,上我家住一宿?”

我望望他的大盖帽,心里犹豫,“这怎么敢当……”

“没事儿,我家就我一人,被子、床单,都有干净的。要不然您说怎么办?”

万般无奈,我只好感谢他的盛情,可那实在是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谢,他毕竟是一个警察呀!尽管看上去是一个多么讨人喜爱的少年。

这个警察的家看上去是温暖而干净的,那些老式家具所特有的那种陈旧的书香气,使人依依,恍然觉得就是我自己用过的旧物。

当然,还有那只很安静的鸽子。

“你也喜欢鸽子?”我问他。

“喜欢,北京一般还不让养呢,我这只入了信鸽协会了,算是在籍的,有证书。”

“北京也有信鸽协会?”

“有,去年还搞了一次从北京到上海的竞翔呢,还给它们评了名次,发了奖。”

“你的鸽子是第几名?”

“咳,”他笑了,“没评上,到发奖那天它还没回来呢,都以为它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把我难过的,饭也吃不下……”

“它给你丢脸了。”

“那倒没什么,我主要是舍不得它,它可懂事呢。”

“怎么又回来了?”

“它自己回来的,那天早上自己飞回来的,又脏又瘦,站在窗户外面咕咕地叫我。”二勇笑了一下,“其实它忘不了家,走得再远也会回来,就是笨点儿。”

二勇的话使我联想到自己,不觉怦然心动。

二勇用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直率招待我,像倒家底儿似的搬出新被子,新床单,还换了干净枕巾,用热水叫我烫了脚。他自己就支个折叠床睡在外屋。他的慷慨好客搞得我一宿不能安枕,除了想小成他们,就是计划着如何报答他。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睡过去,醒来日照已经老高。我披衣出来,外屋没人,桌子上放着一只小暖壶和一盘子深红色的炸油饼。鸽子在它自己专用的小酒盅里喝水,喝两口就直起脖子往窗外望一下。我顺着它的眼睛看,二勇正穿着个雪白的小背心,在院子里练哑铃呢。听见屋里的响动,他跑了进来。

“油饼,您吃得惯吗?”

“行,行,这是咱们北京人的家乡饭。”我高兴地说。

真的,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反正好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暖瓶里装的是豆浆,很甜很甜的豆浆,典型的北京式早餐,便宜,实惠,又香。

吃罢早饭,我想,是到了该表示一下的时候了。于是我从钱包里取出了一百美元。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倍,可放在桌面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觉得应当再加上一倍才过得去。

同类推荐
  • 无谎不世界

    无谎不世界

    物是人非的转换,如意就像是在荒漠里遭遇了一场场相逢的盛宴,在起初的华丽与欢愉退去后,褪尽铅华留下的,只是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到风沙,看到荒凉,看到绝望,看到缓缓西沉的太阳,于是她懂得放手,懂得追寻,懂得坚持,懂得如何做个像自己想象中一般的——越如意。她走过那么多场欢送与相聚,终于懂得分分合合扰扰漫漫中,人生那条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主干,于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抬头迎接阳光雨露和东起的朝霞,于是那个有一点绿洲的荒漠,因为它们的存在,也变得有些温情,有些渡头落日的柔暖和顺。《花间坊:无谎不世界》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结局,是不是也足够美好?
  • 生于1980

    生于1980

    这是一部描写80年代后出生的城市独生子女情感生活、心路历程的惊世之作。“我现在要讲述的当然时我的爱情。不过,因为我被人称为缓缓公子,所以我的爱情可能更为荒唐。这是我每次给别人讲述时发现的。当然,我要强调一点,我并不想让你们掉泪。我说过,这只是我生活的一种方式,我记忆的一种习惯。如果你有闲暇和无聊的时光,不妨坐到窗前,一边看着天边的晚霞,一边听着我的讲述。”
  • 出路

    出路

    作者塑造了一群自强不息的农村青年,走出大山外出打工,在经历了人世间的种种磨难后,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和幸福,反映了改革时代的农村现实和复杂多变的人性。
  • 挂职2:关系到升迁

    挂职2:关系到升迁

    金融危机下,湖东经济形势严峻,简又然重提招商引资,到北京后,却受到可可化工的冷遇,原来他的部长同学闵开文已被“双规”;政协主席罗望宝自杀前留下的一份神秘名单被儿子送到了中纪委,这使得湖东人心不稳,李明学书记更是如坐针毡。如此糟糕的情况让简又然疲惫而无奈。桐山县的茶叶生产初具规模,杜光辉功不可没。在民主推荐会上,挂职干部杜光辉意外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和推荐;林山矿协议正式签订,新任省委宣传部长王也平专门来到桐山县考察矿业经济,对杜光辉给予了高度评价。并且告诉杜光辉,部里已经准备在杜光辉回去后,提拔他担任副部长。
  • 戴恩家的祸崇(哈米特长篇小说系列)

    戴恩家的祸崇(哈米特长篇小说系列)

    我靠到姑娘的跟前,又问了她一遍:“真是你干的?”“你觉得奇怪吗?”她平静地问,“你那天不是也在场听我后妈说了吗,她说我身上有戴恩家的血液,是有祸祟作怪的,害了我不算,谁跟我有了接触连谁都要遭殃,以前都一一有过应验,今后还会有所应验。这事儿,”她说着一指那个死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热门推荐
  • 我有个仙洞

    我有个仙洞

    何离偶然获得的戒指,让他可以在地球和一个神秘的仙炼世界之间自由穿越。而在作为“穿越中转站”的仙洞中,他发现千年前的地球穿越者,所遗留下来的神器和功法。不久之后何离就意识到地球上居然蕴含着另一个世界修炼者所须要的巨量灵气。甚至就连普普通通的矿泉水,到了仙洞的另一边都能摇身一变成为修炼仙药。独自拥有着这个绝世之密的何离,终于摆脱了枯燥乏味的平凡生活。走上了了一段绝无仅有的成神之路。
  • 小麒麟

    小麒麟

    我本风流也轻狂,江山折扇绘心房。有朝一日腾云去,股掌天下名远扬。
  • 对不起先生我要跑了

    对不起先生我要跑了

    (小病娇VS小狐狸)某天“你今天见他了?!”“混蛋,你在说什么屁话!”“我爱你”又一天“我就不该把你放出去!”“混蛋,你敢不敢别绑我!”“我竟还爱你…”“疯子!呸”另一天“你说我是打断你的腿还是打断他的腿,嗯?”“混蛋,你要打就打我,连累无辜算什么好汉,hetui!”“呵,我爱你啊,你凭什么那样对我…”“哪样?混蛋,我这一身伤我怎么对你了?”“啊,我忘了你不记得的……”
  • 我在海外当巨星

    我在海外当巨星

    我只是想追求纯粹的音乐,受邀来到好友的业余乐队,谁知道竟然在国外成为了最受人崇拜的巨星!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妃常有爱萌妃难逑

    妃常有爱萌妃难逑

    她游走于黑白两道,“暗界”的高级首领,离奇昏迷,异世重生。成为洛家千年以来第一个女子,也是待嫁女子,可为何初见夫君,被一个小小的婴儿吸引了目光。
  • 你是我久别重逢的小欢喜

    你是我久别重逢的小欢喜

    「重度抑郁症病态男主VS白衣天使温柔女主」白清欢一直以为是只乖巧软糯小奶狗,关键是可可怜怜没人爱,后来她才发现,这不过是他的情谋已久。沈渡:“你说的话,我都听。”可是后来,无论她怎么拒绝,他还是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沈渡:“你听话,什么都答应你。”所以后来,他把她骗到了户口本上,在她身上,烙上了属于他的标记。沈渡:“别离开我,我把命都给你。”最后,他当真为她付出了所有。–白清欢:“这山河烂漫秋风暖阳人间朝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看看?”沈渡:“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愿意。【双向治愈&双向救赎&久别重逢】【PS:本书全文免费,练笔之作,请放心食用。(????)‥?】1V1双处,身心干净,坑品有保障。陪我看尽世间繁华,共享人间星河后留下你的脚印再走叭~
  • 奴隶王妃:谢无双

    奴隶王妃:谢无双

    少女低头,脑海中是铺天盖地的大火,娘亲的惨叫,还有父亲至死没有倒下的背影,纷乱的刀光晃花了她的眼。她轻轻闭上了眼,声音平淡:“奴婢没有名字,还请主子赐名。”“无双,天下无双……如何?”男子的声音淡漠,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无双,谢无双。
  • 家有天王舒先生

    家有天王舒先生

    有时候不逼一下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牛逼。岑汐瑶就稍微的逼了一下自己的父母,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天王男神的小娇妻,从此过上了被宠幸着的甜蜜幸福小日子......岑汐瑶:男神,有人欺负我!男神:哦!等着,我去收拾他!岑汐瑶:男神,今天我生日,你要送什么礼物给我?男神:我包下了全城的烟花,今晚的星空只为你绽放。这是一个新时代都市白领跟着自己的男神一路“风花雪月”的故事......
  • 星光微辰我与你的第五人格

    星光微辰我与你的第五人格

    虽然我不是很厉害,但我会认真对待。――简沫星第五人格不是个人的秀场而是团队的配合,你要记住,你的背后有我。――林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