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机警，行动隐蔽。
一团黑影在火堆和夜色的光影交错中穿梭。
当奥维奇发现它的时候，那只狼獾已经几步跳跃到伊万的睡袋旁边，距离伊万的脑袋仅有两三步的距离。
奥维奇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了对方，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安德烈。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身上的轻微拍打。
安德烈微微地睁开了眼，扭头发现奥维奇正在用手指比作禁声的动作。
他点了点头后，就顺着奥维奇的手指方向望去——火堆、驯鹿、伊万的睡袋，嗯？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火堆和伊万之间的一大块阴影后，刚被叫醒还昏昏沉沉的脑袋立马清醒了过来。
狼獾属于夜行动物，视觉敏锐，嗅觉稍差。
在伊万睡袋旁边转悠了一番后，好像是被火堆旁边伊万剩下的烤肉所吸引，几步跳跃就蹿了过去。
安德烈感受到了危险，伸手拿起自己睡袋旁边的猎枪。
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正要抬枪射击的时候，奥维奇制止了他。
“别冲动，开枪会把驯鹿吓跑的！东西都在雪橇上，驯鹿跑了，咱们很难走出去。”
“狼獾是西伯利亚最难缠的野兽之一，速度非常快而且性情凶猛，你一开枪就糟糕了，而且它早就发现我们了！”奥维奇压低了声音，将腰上的猎刀缓缓抽出。
安德烈听后，按耐住了性子，他发现那只狼獾在啃咬驯鹿肉的间隙，也拿眼睛盯着他们。
在他要举枪的时候，狼獾已经叼住了嘴中的肉，喉咙中发出嘶吼声音，感觉像是要扑过来。等到奥维奇的话刚说完，狼獾已经几口囫囵吞咽之下，就把巴掌大的肉吃了一干二净。
奥维奇看到狼獾吃完肉后，就上前慢慢地挥舞猎刀，想把它赶走。
驯鹿们早就醒了，一个个地抱团站立在一起，如果再让狼獾吓到它们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可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患病的伊万，好像是被狼獾的嘶吼声给弄醒了。他咕哝了几声，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口痰，身体病怏怏似地爬了起来。
几步远的狼獾，被惊到后退了一下，随后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它嘶吼着蹿到伊万身前，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
伊万的惨叫声响起的那一刻，安德烈冲向了驯鹿，而奥维奇则几步跨到伊万身前，挥刀砍向狼獾。
“嚓——呲”
锋利的猎刀在划过狼獾厚厚的皮毛后仅仅留下一个小口子，这还是他朝着头砍去的！
快速的偏头躲过奥维奇的一刀后，脖子上的伤口让狼獾发了狂。它松开了伊万，闪电一般蹿到奥维奇脚边，再次狠狠地一口咬下！
“啊啊啊——”、“砰！”
深夜的雪原里，响起了一声枪响。
几秒钟的时间内，安德烈快速地冲到驯鹿旁边，固定住了缰绳。随后回头看到奥维奇被咬，他想也不想，就近距离瞄准一枪打了出去！
这一枪是瞄准它下身打的，毕竟还是隔着几米远，打狼獾上半身容易误伤到奥维奇。
四五米远的距离，子弹很精准地穿透了狼獾的下身部位，雪地中溅起了一片红色的血。
它的肚子和一条后腿被子弹打穿，破烂的肠子和内脏从伤口中滑落出来，但是身体中彷佛还留着几口气，依旧挂在奥维奇的裤子上不松口。
在奥维奇“嗷嗷”的痛叫声中，安德烈上前用手抓住狼獾的上下颚，用力地去掰开。但或许是因为没打中心脏的原故，狼獾的生命力依旧还很顽强，上下颚还是咬得铁紧。
安德烈不得不将手指伸进它的嘴中，才将它的嘴掰开一条缝隙，进而丢到一旁的雪地上。
“呼哧、呼哧——”、“啊啊啊——”
看着扎营的雪地上苟延残喘的狼獾和痛叫不已的奥维奇，安德烈此时觉得烦躁无比。
“他妈的，这该死的畜生！”
他抄起奥维奇丢落在地上的猎刀，狠狠地将那还没死透的狼獾砍了头，随后从雪橇上找出了纱布走向了奥维奇。
给奥维奇灌了一口烈酒，再给他酒精消毒包扎后，安德烈这时候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伊万也被咬了，为什么没有发出声响？！”
想到这里，安德烈快步向伊万走去。
这才发现，伊万已经瘫倒在地上，他的左手被咬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安德烈也顾不上会不会把伊万给疼醒，直接用伏特加清洗伤口，再用纱布包扎。
万幸的是，也许是昏迷的缘故，伊万并没有疼醒，伤口包扎得很顺利。
营地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注定这个夜晚无眠。
黎明的曙光照亮了清晨，夜里小瞌一会儿的安德烈和奥维奇都先后睁开了眼。
给驯鹿喂食后，几分钟内燃起了篝火。
烧了壶水再烤热了几块面包，两人匆匆吃完早餐，就收拾装备行李上路了。
“奥维奇，下午到了镇里就直接开车去新西伯利亚吧，镇里的商人可没有首府那些富豪开价爽快！”
安德烈看了看雪橇上的伊万，随后向奥维奇说道。
早上起来，他们就发现伊万病的更重了。将伊万抬上了雪橇后，他们就开始赶路。
安德烈心里虽有将伊万就此抛弃的想法，但考虑到这是跟奥维奇第一次合作，需要树立个诚信讲义气的形象，于是就断了坏想法。
另一方面，伊万这个人虽然有些混蛋，但好歹也是跟他混过的，自己也不能做太绝。
“安德烈，我早就跟我老婆打好了招呼，给车加满油了！”
“不过，伊万这家伙病的这么重，又和我一样被咬了，咱们是不是最好先看下医生？”
回家路上的奥维奇语气很轻快，但他又看了看伊万，开始向安德烈征求意见。
“伊万只是重感冒，到镇上医院找个医生开个药就行。至于咬伤，你看看我这手，昨晚掰狼獾嘴的时候也被咬了几个洞。”
“咱们先赶到新西伯利亚去，将东西脱手后再去看病，首府的医疗条件肯定也比你那小镇子好多了！”安德烈几句话就打发了奥维奇的顾虑。
其实，安德烈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早把货物卖了，早拿钱。趁着还没到严寒最冷的季节，可以再去雪原碰碰运气。
至于伊万，到了首府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反正他这个样子也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
最好的情况，就是伊万在路上嗝屁了。
这样既可以少分一份钱，又可以少了一桩麻烦，毕竟在镇子里死了外地人，会招来警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