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头快要下山之前，安德烈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到达了奥维奇家所在的镇子。
留在奥维奇家吃了顿晚饭，顺便洗漱了一番，安德烈和奥维奇就开着车载着伊万和货物去了医院。
西伯利亚地广人稀，一个镇子人口也不过几百到几千人。
因此，镇子里的医院规模也不大，像是一个大一点的诊所，医生护士加起来也就七八个人左右。
安德烈搀扶着伊万走了进去，奥维奇找了个熟悉的女医生给伊万坐诊。
医生问了问病人具体情况后，量了量伊万的体温，最后得出患上重感冒发高烧的结论。
安德烈直接让医生给伊万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喂了他吃了点药，就开车离开了医院。
“我说，奥维奇同志，那女医生是你老相好吧？要不然她怎么没问咱们要钱呢！哈哈哈…”安德烈打趣道。
“嘿嘿，你可别告诉我老婆！”奥维奇有些自得地承认了。
“爱娃医生是个寡妇，她丈夫两年前喝伏特加，酒精中毒死了。哈哈，也不知道这倒霉鬼从哪里买来的假酒！我给她家修过屋子，一来二去也就好上了。”
“哈哈，我看你平时除了安慰人家那空虚的身体外，也没少花钱讨她欢心吧？毕竟，惦记着俏寡妇的男人可不少啊！”
安德烈脸上带着坏笑，试探地询问着。
“女人不都是要哄的嘛，要不然我怎么会把大部分钱都交给我老婆保管呢！哈哈哈…”
有弱点又知根知底的人，才能得到相互信任。
安德烈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老规矩，上半夜我来开车，下半夜归你。快的话，咱们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到达首府，顺便找家便宜的酒店住下。”
“嗯，好的，那我先睡会儿，这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伊万这家伙真幸福，一路从雪原睡到首府。下次，可得让他多出些力气，好让咱们轻松些！”
“哈哈，这是当然，他逃不掉的！”
安德烈看了看靠着背椅休息的奥维奇和后座上躺着的伊万，嘴角微微勾起。油门踩到底，汽车轰鸣着驶向夜幕。
新西伯利亚，是俄罗斯新西伯利亚州首府。
市区居住人口约150多万，是俄罗斯国内人口仅此于莫斯科与圣彼得堡的第三大城市。丰富的矿产和动植物资源，使得新西伯利亚成为俄罗斯重要的工业区和交通枢纽。
正午时分，日头暖暖，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是相比北方的雪原还是温暖了很多。
新西伯利亚东北方向公路入口处，一辆半旧的四座皮卡汽车缓缓驶入了市区。
车厢里烟雾缭绕，一路开车的安德烈和奥维奇两人，眼里布满了血丝。
安德烈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他已经和买家定好了时间和交货地点，随后转头说了一句：
“先去医院，再去帝豪酒店跟买家碰头！”
奥维奇听到后，就开始打方向将车驶向了通往医院的道路。
昨天夜里，安德烈和奥维奇都没怎么休息。
原因是，伊万一路上间歇性的抽搐痉挛，喉咙里彷佛卡了很多痰，还时不时地发出些怪异的声响。
奥维奇认为，这有可能是伊万被狼獾咬了，得了突发性狂犬病。
安德烈也不能确定，一时间两人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所以打算他们三人先去医院看看病，再去和买家交易。
俄罗斯的医疗系统一直为人所诟病，全民免费医疗只涉及基本医疗服务，同时医药分开，只有在公立医院的部分项目才拥有免费权利。
一般在没有医疗保险和私立医院的情况下，治疗费用大多都要靠患者自己承担。
安德烈三人是偷猎者，不属于正常纳税公民，自然就没有什么医疗保险可说。
因为伊万现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安德烈他们才能挂上紧急号，要不然连排个队都要花上很长时间。
将伊万送到病房后，医生和护士已经开始看病，这时安德烈的手机响了起来。
出了病房，到走廊角落里接了几分钟电话后，安德烈给伊万垫了些钱，就拉着奥维奇出了医院。
买家晚上有个私人宴会，想要快点交易，所以打来了电话催促。
安德烈两人自然不想得罪金主，反正交易就一会儿的事儿，看医生也不差这几十分钟。
新西伯利亚帝豪酒店，是首府排的上号的好酒店，住宿一晚最低都是两三百美金。然而，这种高规格的环境对于一心只想着交易的两人来说，并无太大吸引力。
奥维奇按照安德烈的吩咐，将车开到地下车库，车还没停稳，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队人。
“亲爱的奥利弗老板，咱们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哈哈哈！”
安德烈下车后，就向人群中一个穿金戴银暴发户衣着的男人寒暄道。
“废话少说，让我看看货怎么样！”金主根本不吃他这套。
“当然是好货了！电话里我都跟你说了，象牙比上次的大很多，就是剑齿虎化石不太完整。不过我跟你保证，头骨是一点儿都没有损坏！”安德烈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道。
“哼，打开！”
奥利弗轻蔑地瞥了安德烈一眼，随后身后一个保镖走上前，打开了车后箱。
仔细看了看毛皮包裹的象牙，再瞧了瞧剑齿虎化石后，奥利弗用手指向安德烈做了个手势。
“6万？奥利佛老板，这两根象牙怎么得有5万多吧？这剑齿虎也是很珍贵，怎么也不可能只值1万美金吧？！”
安德烈看到价钱跟自己预算的有出入，心急火燎地开始和金主讨价还价。
“不知道最近查的严吗？这东西运出去，成本比以前大多了！而且你这剑齿虎化石残缺太多，一个头骨给你开价1万已经不少了！”奥利弗板着脸说道。
查的严不是价格更高吗？
物以稀为贵，是个人都知道的道理，安德烈心里不忿地想到。
“话是这么说，可是奥利佛老板你不知道啊！本来我们是三个人的，但其中一个在雪原开荒的时候，被狼咬了！现在就在首府医院躺着，还是我们俩筹钱垫的医药费呢！”
“…好吧，就给你再加1万，记得以后有好货先拿过来给我瞧瞧！”
很明显，安德烈的苦情牌打的不错，奥利弗让保镖从手提箱里抽出了7叠美金。
“点点吧！”
“哈哈，不用！咱们可不是一次性生意，我相信奥利弗老板的信誉！”
拿到钱的安德烈连连摆手，腆着脸地奉承道。
恭敬地跟金主道别，安德烈两人兴奋地开着车向医院驶去，四只发红的眼睛，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似乎开始显得有些浑浊起来。
……………………………………………………………………
首府医院，是新西伯利亚州最大的公立医院。因此，每天来医院治疗的病患和陪同家属都很多。
安德烈他们将伊万送到这里后，医生询问了伊万病情，因为不能确定是狂犬病还是重感冒导致的高烧，所以必须先给他抽血化验下。
在安德烈两人离开后，一位护士端着抽血工具走进了伊万的病房。
在雪原呆了好几天，因为生病也没在奥维奇家洗漱，所以此时的伊万胡子拉碴，身上有股怪味，这让护士忍不住皱了皱眉。
撸起伊万的衣袖，酒精消毒后采血，暗红色的血液在试管中显得有些粘稠。
似乎觉得血液有些不对劲，女护士在给伊万贴上医疗胶带后，就快步地将血液试管送去化验室。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关上了。
此时，一双血红暴虐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