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屋子
“哦？你们说说什么鬼，我认识一个道士就是抓鬼的。”楚风火很有兴趣。
“一个红色的鬼！”
“一个黑色的鬼！”
这次是同口异声。
楚风火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着鬼的？”
“也就是前几天，在那里，喏！”小孩指着不远处青石小院，“俺那天放牛睡过头，回来晚了，天都黑了才走到那家后院，就见一个影子从树中间飘过去，正正落在那家院里，后来我第二天又去看，他家大门锁着，分明没人住的。”
临舒尹循着看过去，突然觉得很眼熟，可是自己应该没有来过才对，突然他想起来什么，快步朝小院走去。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这些鬼怪奇谈啊！”身后楚风火大叫。
桃园青舍，十分风雅。
“这个地方……”临舒尹明显有些惊异。
除了现在梨树没有开花而外，青石小院，屋旁大槐树，屋前小水渠，渠边柳树全都是画上的风景。
是龙雨行画给他，一直挂在书房的一幅图。
这地方叫三岔坡，一个离临家不是很远的小村落。
“我们进去看看吧！”来不及阻止，临舒尹在不得已之下随着楚风火一起在大白天跃入锁着的小院中。
这家人似乎也很懂风雅，房屋结构，花草高矮都恰到好处，临舒尹推开房门，随着门开，一道光线泄入。
崇兰，江下的一个市镇，虽说是镇子，却相当热闹，只为此处为好几条水道的交汇处，南来北往的客商无数，所以此处酒楼客栈最为热闹。
一个叫孙楚楼的小酒馆，位置并不醒目，酒馆是个年轻姑娘打理，这姑娘姓柳，做的好菜，酿的好酒，这里就成了三教九流常常来的地方，人杂则言论也杂，闲散道人带着临舒尹赶到此地本想进去喝口好酒，却看见酒馆忽然变成药铺，柳姑娘也变成一个糟老头，一打听才知就是前几天柳姑娘忽然盘了店面，据说嫁人去了，顿觉索然，感叹着世事变迁。
“我说，那个古千帆到底来不来啊，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
“或许出事了。”临舒尹也很烦恼，前些天接到古千帆的口信，说是追着黄泉来到崇兰，结果两人马上赶来，可是，来到这里根本人影都没见一个。
“我说，你从看了那间房子就这么皱着眉不说话，难道你真的很容易中邪？可是我怎么没事呢？”
临舒尹不理会楚风火的喋喋不休，他脑袋里面一直在回想着他看见的那些东西，他现在只想马上找到龙雨行，问个明白。
临舒尹他们下榻一家小客栈，客栈楼下是个茶肆，专门给一些穷人歇脚聊天。
凭窗望街，楼下是一个车水马龙的世界，吆喝调笑，临舒尹一时觉得这是另一个世界。
“不得了！不得了！猫耳山上有死人哪！”
楼下的突然一阵喧哗，临舒尹一阵心惊，死人？
“王义！你又喝酒了？”
几个脚力模样的人在一起相互取笑着，一个相比较更邋遢的人正一脸通红辩解着。
“喝了呀！哎呀，我不是说醉话。”
“真的呀？那你把欠我的酒钱还我。”
“我……”
“这位大哥，你刚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临舒尹实在不希望是真的。
在崇兰郊外的林中，清晨微蒙的天色下，一滴露珠从叶子上滑落，打在另一片叶子上，微微的声音。
空气中悬浮的水珠吸足了地上尸体的血液，烟波缥缈的雾气泛着暗红，潮湿的腥气四处弥漫，临舒尹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古千郁，他身上除了插在胸口的利剑并无他物，连钱袋都不见了，这时他第三次目睹大批人的死亡，古千郁带着千秋山庄数名高手以及上百名弟子，全都死在这里。
树林中静谧，高大的参天大树挡住清晨初升的薄弱阳光，临舒尹静静的走出树林，阳光猝不及防打下来，他觉得有些头晕，以为在做梦。
连平时话超多的楚风火也沉默着。
结果仍是最坏的结果。
“怎么办？”楚风火小心翼翼的问。
他摇摇头，或许该会九华山给古宜兰报信，但是，他想，什么人能承受着一月之间连丧两个骨肉的疼痛呢？他有些怕去面对那样的表情，更何况，龙雨行三个字在喉咙处跳跃着。
“凶手应该没有走远，”临舒尹呆板的声音吓了楚风火一跳，他接着说：“我们上山时并没有看见有人下来，现在顺着这座山翻过去看看。”
楚风火点点头，一切都听临舒尹的。
这座山的确很像猫耳，又尖又陡，两人身怀武艺仍然爬的很费力。
好容易地势渐缓，一座庄园出现在两人面前，算来这所小院距离那个死人的地方不过二十多里路，看它孤立建在山中，倒像是个隐者所居，大门上挂着隶书的“此须”二字。
临舒尹脑中千回百转，楚风火去儿突然冲上去大力敲起门来，临舒尹正要阻止忽然门打开了一缝，里面一只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临舒尹问：“你有什么事？”
“你家附近有人死掉了。”楚风火完全不给临舒尹说话的机会。
“去死。”门后那人毫无情绪声调平淡的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