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笑。只有郑之囿叹了口气:“朕记住了,大兴教化。这首小诗倘若念给心上的姑娘,甭提得多动心了,可她?哼,暴殄天物。”
郑素见爹爹为自己报不平呢,赶紧说:“是呀,别看她长得细,可到底是个粗人。对了,父皇可知道,现西南守备云钊将军。”
“云贵妃的兄长嘛!”
“是呀,我才知道,他十分惧内,别看他上马杀敌,威风凛凛。可待夫人的命令也如军令一般。”
“哦?”大家对此很感兴趣。
郑素便接着说:“西南山中多鹦鹉,这鹦鹉,极其聪慧,长相也漂亮。云将军征战时的家书中就提到了这种鸟。不料,夫人回信时便下了令,无论如何也要得一只。她怕劳烦军士,还特意遣来了一队家丁襄助。我们都等着看热闹。大军整顿时,云将军便换了便装,带着家丁进山抓鸟,家丁们花了一整日捉到的虫子都用光了,也只抓到两只雄性的。回来的时候好生懊丧啊!”
大家议论:“这就很好了嘛。”“超额完成任务了呀。”
“你们有所不知,云将军盼着能抓到一对儿,一对儿懂吗?最不济,也要抓到雌性的,因为啊,雄性鸟儿有时寻着这雌鸟,自己就来了。”
郑繁不以为意地说:“那就再抓呗。”
郑綦又要弹他脑袋:“你以为行军打仗,空闲时间这么多啊!”
郑素接着说:“关键就在这两只鸟啊,竟然立了大功了。我们几个在帐中观赏这难得的战利品,不想,这两只鸟竟自顾自地唠起嗑来。‘酒呢?怎么没有酒了?’‘行了吧,成天就惦记着这么点猫尿。’‘那我还能干点啥?’‘你是这儿的老大,就算不能为大家想想,也得为自己谋条后路吧。’‘懒得想,大不了,就投降。’‘别介,再等等,五日之后,援军就到了。’类似这样的话,两只鸟儿反反复复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好几遍。”
郑綦难得来了兴致,问郑繁:“你们都得了什么信息?”
郑繁晃着脑袋说:“那还用说,学的那两个人肯定是敌方的首脑。”
郑綦轻轻弹了一下他:“还有呢?”
郑索慢慢说:“鸟儿都能把话学得这么顺溜,可见,他们这样的话,可没少说啊。毫无迎战之心。”
郑素眼睛亮晶晶地:“大哥说得对啊。当晚我们确定敌人没等来援军,就搞了个偷袭,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安定寨,又赶紧询问援军的情况,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只要他们能坚守到月末,肯定会来的。我们就没有向外放消息,让被俘首领一封封信催着,待援军到来,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哈哈,怎么样?”
郑之囿又出来泼凉水:“你们做得很好,不过可不能将胜算寄托在这样幸运的事情上,还是要做万全的准备,才能方保无虞啊!”
大家点头答应。郑索还惦记着:“那云将军夫人呢?可还满意啊?”
“自然满意啊,来信还夸耀,自己养着两只绿头大将军呢?”
第二年初春,眼看着国丧期将满,立储之事就会重新拿到台面上议论了。郑之囿心里是有主意的,但是他还是很担心,怕朝中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结成党羽,撺掇自己的儿子们,他嘱咐皇城司,密切关注大臣们的动向。
郑索真是省心,估计他能猜到最近朝廷的关切,还像往常一样去弘文馆,从不私下面见其他大臣。
郑素还没有自立门户,不过他更爱和郑綦黏在一起,两人都住在京郊郑綦处。
郑繁在云贵妃处,帮忙置办郑紫的嫁妆,估计等丧期一过,云贵妃就要张罗着送郑紫出嫁。
这日,郑繁往勤政殿参见皇帝。郑之囿见他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神色,便招呼他来到近前,问他:“怎么了,可是嫁妆置办得不顺利啊?”
“顺利啊,顺利得都不能再顺利了。”
“那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想着妹妹要出嫁了——”
“你舍不得是正常,朕也有些舍不得。”
“父皇,儿臣舍得。”
“你——”
“紫儿不一眼就相中了武举出身的秦鹏了吗?秦鹏美得,跟喝了仙露琼浆了似的。”
“废话,朕的女儿,量他是谁?还不得心满意足?”
“成了婚就知道是个多么厉害的母老虎了。”
“公主怎么了你,你竟然这样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