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姐姐,你以后跟了我肯定吃香的喝辣的,跟着你家小姐有什么好处,别瞧她现在说的好听,过不了几天,肯定落不下好。”那男仆见她低头,好似羞怯似的,心中一喜,忙走过去,“绿珠姐姐……”
“啪”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绿珠等他走近,狠狠骂道,“好个不要脸的奴才,竟敢把主意打到你姑奶**上,也不打听打听?”
书言被她骂得头昏脑涨,简直找不到东南西北,他不过是瞧她姿色绝美,才动了心思而已,哪成想,这瞧着水一样柔美的女子,性子却辣得很,呛死个人!
但他嘴上毫不示弱,有他家公子撑腰,他底气十足地反击,“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
“呸,谁稀罕你瞧得上,就算你家公子来了,我也不稀罕,我绿珠今儿就把话放这儿了,我家小姐就是家主,她就算当不上家主,我宁愿跟着她吃糠咽菜,宁愿跟着她远嫁他乡,也好过跟着一群豺狼虎豹,脏了眼睛,黑了心肝!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把主意打到我这儿了!我看着像是会背叛我家小姐的吗?混账东西!”
“好啊,绿珠,你耍我是吧,你等着,等我家公子当上主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家主?在哪儿?我只知道叶家家主是我家小姐,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家主啊?”绿珠没忍住,终于爆发了。“奴才就是奴才,上不得台面,还真以为耍些下作手段,就能当上主子吗?”
自家小姐昨天回来就不对劲儿,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二姨娘他们干的,黑心鬼,还想当家主,做梦。
“反正我家公子迟早会是,就你家小姐的德性,还真以为能当得上家主啊,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哼,不知是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家公子一个庶子,还妄想当家主……”
“大胆!你一个小小婢女,竟然辱骂我家公子!”
绿珠也不是吃素的,冷笑道,“你有本事告状去啊,要说骂人,也是你先骂人,到时候咱们来评评理,看谁理亏?”
书言气愤地瞪了她一眼,“大胆,你这小贱……”他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大小姐,顿时吓得面色发白,抖成筛糠。
“哟,怎么了?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
“绿珠!”
少女转身,粉腮俏红,水盈盈的眸子猝然带着笑意,尤为惹人怜爱,方才还气势凌人的,现在一下子软的不像话,几步跑了过来。
叶良茉好笑地看着她,绿珠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刚才似乎有点过了,大小姐不会生气吧?
她偷偷瞥了眼,只见大小姐盈盈看着她。
绿珠的忐忑让叶凉茉不由觉得好笑,轻轻揉了她的头发,“傻瓜,我不怪你。”
转过脸去看书言时,脸色陡然变得冷峻,“告诉你家主子,三日后望江楼宴会见,到时候谁胜谁败,自有分晓。”
书言虽然他相信自家公子肯定能当上家主,但面对嫡女,还是恐惧不已,生怕她因为方才的话惩罚自己,一听完她的话,喏喏应声,没骨头一样连连点头,灰溜溜的跑了。
好像身后有狼在追着似的。
“呸!没骨头!”绿珠叉腰哼了声,挥着粉拳,气呼呼地骂道。
叶良茉不由失笑,“还是这臭脾气。”
红珠一向将绿珠当做妹妹看待,有时候对她这脾气颇为无奈,可今儿瞧着怎么看怎么顺眼。红珠抿嘴一笑,摸摸她的头,“解气!今儿,给你加个菜。”
“真的?那我要吃……”红珠缠着她,喋喋不休。
红珠回头看她,担忧道,“大小姐,你真的要三日后与他对决?”
叶良茉点点头。
绿珠心直口快,道,“可是万一,要是他赢了怎么办?”
红珠瞪了她一眼,会不会说话?
后者自觉失言,扯着叶良茉的袖子,讨好地朝她笑,叶良茉故意板起脸,“那就罚你,一个月不许说话吧。”
“啊?”绿珠懊恼至极,不让她说话,这不是要憋死她吗?
“大小姐,你这么好,真的忍心吗?”绿珠的脸都拧成了苦瓜脸。
叶良茉噗嗤一笑,捏了她一下脸,一把,“傻丫头,走啦。”
而另一边,二姨娘正在老夫人房间里伺候,本是为了探探口风,可老夫人三句话不离叶良茉。
“这姑娘也算争气,没想到一来就能得了叶老的喜爱。行了,别说这个了,你的账本还是早点整理整理,阿茉回来,总得接手的。”
二姨娘的心向下一沉,老夫人这是真的要扶持她不成?
“怎么你不愿意?”
老夫人年岁大了,但当年也是掌管过十多间铺子的人,一向爱憎分明,说话不留情面,年纪大了些后,性子沉稳不少,但个性仍然是说一不二。她说完,合着眼睛,手指转动着佛珠,默默地转动着佛珠。
二姨娘正在给她捶腿,闻言手中动作一滞,“不,我不敢这么想。”
“那就好,我可不愿听下人们乱嚼舌根。”
她跪在地上,看着合着眼睛的老夫人,心中的不满和不甘满溢出来,凭什么,就因为谌儿不是嫡子,她就这么对待他,他可是她的亲孙子啊,她怎么能这么偏心?
当年叶夫人体弱多病,一直是二姨娘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夫人,如今算算已经有十七年了,可老夫人呢,一点也不懂得感激,仍然心偏得不像话。还有那个叶良茉,从小就睁着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冷静地看着她。
实在是可恶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个跳梁小丑一样,所作所为,都能被她看透似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讨喜的孩子,没有见过这种连糖果、玩意儿都哄不好的小孩。
二姨娘心中痛苦极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老夫人的心怎么会比石头还硬?还铁还硬?她也为了她辛辛苦苦十七年,难道比不上一个失踪五年的嫡女,难道比不上死去的叶夫人?她一直以为老夫人是看重她的,也看重谌儿,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样,那种仿佛被人从云端一脚踹到泥土的感受,令她出奇的冷静下来。
她心中冷笑,你不乐意给,难道我们就得乖乖的交出来?
“我没有这么想,娘你放心。”
“别闹腾起来,丢了叶家的脸面,外人看着不好看,家里下人又得怎么说咱这些主子?”老夫人绵里藏针道,“你放心,阿茉这孩子心眼儿好,不会苛待你们母子三个的。”
二姨娘“哎”了声,看起来乖巧得很。
不苛待,无非是分一些铺子罢了,哪有做家主来得风光?老夫人真是小瞧人,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片子,用几家铺子就能轻易打发?
想她于素琴为叶家辛苦十七年,生下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却还要仰人鼻息,受一个死人的压制,她就忍不住觉得愤怒,几乎忍不住要大声质问她,但她终究还是害怕这位老夫人的,不敢撕破最后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