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来了。时雨摇晃着手中的波士顿壶,对刚进门的香野子微笑打招呼。
嗯。香野子笑笑,走到吧台左角落的高凳坐下。有条不紊地从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吐出一口烟后说,照旧。
好的,你稍等。时雨顺着空鸡尾酒杯的边沿,从波士顿壶里缓慢细致地倒出幽蓝绿的液体。他走出吧台,端到全场唯一的客人桌上。
清吧位于铜锣湾的商用大厦楼上。这种酒吧在香港很普遍,大多数的格局不大,属于比较安静的酒吧,做的大部分是熟客生意。相比九龙地区,香港岛楼上吧的顾客多为白领阶层,大部分男女温文尔雅,谈话音量细弱,酒吧便显得更安静了。
自从时雨介绍香野子来这家楼上吧后,香野子把这里当成了根据地,每当宋云和他的朋友去喝酒,她便独自来到这家清吧。它的名字和独特风格使香野子钟爱有加。
Vampire Bar。格局分明。左区间是顾客饮酒的圆桌和卡座,吧台在中间正对门口,占地较小的右区间以布帘相隔,摆放数台供顾客扔飞镖的机器。沙发和高凳采用正红色调。其余的装饰,布帘,墙面,桌,吧台,地面,一律是纯黑色调。
平日来的顾客不多,像今天周日更是门可罗雀。因此当时雨说出Vampire Bar是他和几个朋友合股开的时候,香野子甚感意外。连她这种外行人都看得出,这家店即便不在亏钱,一定不是在赚钱,而且这种风格让香野子很难将这家店和家族从事珠宝生意的时雨联系起来。时雨说Vampire Bar与赚钱无关,纯属为了自己和朋友有个清净地喝酒。
威士忌,对吗。时雨走进吧台,面向香野子再度确认。
唔。香野子抽着烟想了想说,刚才那杯蓝绿色的是什么酒。
哦,那个啊。时雨像卖关子似的,晃着一根食指慢悠悠说道,那是用七种不同的洋酒调配而成。叫Tomorrow。
Tomorrow。香野子懒洋洋地伏在吧台上若有所思地念道。烈吗。
你要烈的话,简单,加151就ok了。他笑了笑,看着香野子微微点头思索的样子,他又说,不过有种酒我倒觉得更适合你。
哦?是什么。
酒名Nothing。
香野子眼睛一亮。这名字,不错。
颜色如血。调酒师补充道。
就它。香野子二话不说,一手轻拍台面坐直了身板。对Nothing莫名的期待使低迷的情绪有了一丝雀跃。
喝了一半Nothing,已觉些许微醺,连日的阴郁心境却因为一场小小的期待而得以舒缓。酒入口刚烈浓厚,微涩,却在喉部留有芳香,传至鼻腔耐人回味,虽易入口,后劲十足。香野子满意地对调酒师笑了。看着杯中正红如血的酒,她想起了与宋云初识之时,那夜的他正像一个吮吸自己鲜血的吸血鬼。
宋,你在哪呢。我向宋云发了条短讯。
铜锣湾。你呢。
这么巧,我也是。你在哪个位置。
挪威大厦。
香野子顿时傻眼。她不敢相信宋云和自己正处在同一座大厦里。仿佛世间巧合的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你在几楼呢。香野子打算给宋云一个惊喜。
八楼。怎么了。
正疑惑着八楼是什么酒吧,香野子看了眼在安静闲坐着的时雨,心想他或许清楚,便决定问他。
时雨,八楼是什么酒吧。
八楼吗。时雨想了想说,啊,那个。怎么说呢,也算是酒吧吧,包房唱K之类。
都是包房唱K吗。
应该是吧。我也没去过。
哦,行。香野子边回答边传简讯问宋云在几号房。
时雨点燃一根烟,过了会说,怎么突然问起呢。
嗯。我想待会下去看看。
时雨有点吃惊地看着香野子说,你自己吗。
是啊。怎么了。
哈哈。时雨露出爽朗的哈哈大笑说道,你去不太合适吧。还是说你有朋友在那呢。
为什么我去不合适。香野子看出了他诡异的笑容,那酒吧怎么了。
时雨吐出连环烟圈后,说,那是高级会所。
高级会所?从名字听来并不觉不妥,香野子知道宋云不去低档次的地方,可是如果单纯是高级会所为何时雨笑得不寻常呢。
看着香野子一脸疑惑,时雨继续说,就是比夜总会更高级的地方。里面的坐台小姐都是质量比较高的年轻女子,大概十几二十岁,也有高中生大学生在坐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