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乃辽西郡治所,更是幽州所辖,属于汉地若是直接攻占,被视同造反无疑!”田丰几句话,吓得刘致脸白心跳。看刘致显露出紧张,田丰立刻话题一转:“如果灭杀蹋顿后,鲜卑必将侵占乌丸留下的草原,对我辽东有害无益!留下威胁不大的蹋顿,阻挡鲜卑为上!”对田丰的分析,让刘致点头赞同,打败了蹋顿,辽东已尽全力,再与鲜卑交战,却是胜算不大。
用卫士们引开辽东骑兵,掩护着蹋顿逃回柳城。蹋顿在知道了事情原委,一阵暴跳如雷怒吼过后!发现王庭各成员,都冷眼旁观,并无同仇敌忾之意,顿时冷静下来。对自己的实力重新作出了评判。主动提出立丘力居之子楼班为单于,蹋顿降低身份称王。本欲问罪的众人见他如此识趣,也就不再与蹋顿作对了!虽有几个部落躲过辽东军,带回来的粮食也不足以过冬。楼班单于向渔阳、上谷二郡难楼、苏仆延求助才得以度过难关。
辽东郡的百姓终于过上衣食无忧日子,各个欢天喜地,互相眉开眼笑地打招呼,露出久违的笑脸,地里农活以经基本干完了!官府的各种修路,搭桥和修缮水渠的工地陆续开工,村里长们忙着在解释各种工地上工钱。这是刘致与田丰商议过,恐现任官吏借收赋税之名趁机敛财,更是修养生息,聚揽民心之举。
府衙内刘致将高顺和于禁、典韦招集齐了,询问在这次与乌丸战斗中的损伤情况,和部队需要哪些改进。于禁的骑兵经过大小数次战斗,死伤近五百,急需补充士卒,心情有些急躁,看一眼高顺,语气略显迟疑:“此战骑兵折损颇大,现在战马充足,只要有士卒即可!”高顺黑瘦的脸上显露为难之色:“军中善骑马射箭者,均以调拨到骑兵,若要补充还要些时日训练才行。”于禁犹豫再三,连连吞下口水,像是下了决心:“乌丸人投降者甚众,能否从中招募?”此言一出,众人皆默不作声,不由看向刘致。刘致没有马上回应,在心里权衡着利弊。一时屋内寂静无声,田丰匆忙进来,见此情景不免疑惑不解。刘致忙作解释道:“文则提出招募些乌丸人为骑兵,先生是如何看待此事?”田丰正襟坐定笑道:“我亦是为乌丸部落之事而来,投降伯平和文则的乌丸人,陆续招集部落族人来投靠我辽东,人数近万,急需安置,日久恐怕生事。文则的骑兵经过此战,折损甚多,力量显得单薄,欲快速恢复战力,唯有有招募乌丸人。”田丰的态度让于禁喜形于色,连忙点头附和。高顺也无意反对,只是有点担心乌丸人反复无常。典韦事不关己,并无态度。刘致拿出来自己方案,轻咳一声:“可以招募乌丸骑兵,军饷和装备等要与众士卒们相同,众士卒不得歧视他们!”见于禁点头答应了!转向田丰道:“乌丸部落里有要种田的就分置各县,安排土地,与辽东百姓一切相同。有工坊要招集劳力,也要给足工钱。有愿意继续放牧,可分派些牛羊和马匹,划定牧场,依县制分立乡村,照现在规矩管制,这些人今后便是我辽东百姓!”田丰和高顺几乎同时微皱眉头,历代对依附的游牧民族均以打压,限制为主,恐其壮大形成威胁。刘致此举着实出乎意料。高顺不免提醒一下:“这些人若冥顽不化,日后必成大患!”刘致点头赞同:“成年束之以法,教化其幼童,数十年后,便有分晓。”又转过来对田丰说道:“县令人选需精细干练之人,此时治理难度很大,先生选好了县令后,有棘手的问题,可以让他直接禀报与我们!”田丰似乎心不在焉,在想着事情,听刘致对自己说话,才醒悟过来:“好!好!我自会安排。”刘致对他含糊的回答不太满意,继续追问道:“先生可有心事?”田丰回过神来:“此次劫获乌丸不仅有粮食财物,还有他们从扶余抢掠青壮百姓为数不少,再加上因乌丸造成的混乱,由扶余逃到辽东躲避战乱的百姓,已经有了三万人之多,现暂时安置于各地。现在扶余王派人过来讨还,言称这些俱是逃奴,要用以惩戒以儆效尤。”刘致未加思索,随口道:“有这么多青壮?人定是不能还,就地安置。”田丰苦笑着摇着头:“如此一来,怕是要开罪扶余诸多贵族。”让刘致一愣,典韦也听出些打仗的苗头,一旁侧耳细听。田丰随后解释:“扶余王位宫因实力不足,也就无意开疆拓土,只仰仗同宗贵族共同治理本国。”刘致却是不以为然:“想必他们也不会开战!只是各处土地无人种植,玄菟郡大半土地无人开垦,更让人心急。扶余人与我等习俗相近,擅长农耕和畜牧,正是辽东所需,要想个计策多迁徙些扶余人过来。”田丰急忙摇头:“扶余百姓生活尚可,不会轻易离开家里的土地。再就是奴籍,被大小贵族看管甚是严密,只身却是难逃,何谈迁徙辽东。”
刘致沉思片刻,有了主意:“扶余与高句丽战罢不久,又被蹋顿抢劫了一番,现在疲弱不堪,若派出队伍抢些百姓,迁徙些人口,应该不难!”许久未说话的高顺语气粗重回道:“扶余依附大汉,上表纳贡从未懈怠。发兵征扶余,出师无名,法理不通恐遭非议。”于禁也不解地问道:“自秋收之后,各地库房存粮已满,又有截获乌丸之粮也不在少数。应该足够辽东人所食,为何急切寻人种田!”刘致和田丰对望一眼,竟无法与于禁解释清楚,当初判断太平道将造反,只是未经证实的推测,现在提及不合时宜。田丰打着圆场笑道:“粮食乃是行事之根本,文则怎会嫌粮多!应愈多愈好才对!一年只产粮一次,若遇有变故,如何是好,子敬着急也是情由可原。”
高顺听他们把话题扯远了!忙拉回原先话题:“子敬打算用何方式出兵扶余?”刘致已经习惯了他的固执,笑着给高顺解释:“直接出兵会惊动州府和朝廷,牵扯太多。拟用一队人马伪作盗匪,去抢劫扶余大小贵族的奴隶。将奴隶们编入队伍以壮大声势,才能彻底把扶余国搅乱。”典韦听得糊涂了:“那我们是去抢人啊!还是去打仗呢?”刘致竖起来俩根手指:“一是我不希望有个强大的扶余在辽东旁边,会在我们疏忽大意和虚弱时,或许和我们的敌人合作,给我们致命一击!必须消除这种隐患。再就是抢人,天有不测风云,要储备足够的粮食应对天灾。”刘致见到众人都略微点头,理解了自己的用意,补充道:“我们兵力不足以三面防守,待扶余消弱后,高句丽部如无意外,也助它一臂之力。最后,全部兵力或在平州一带,驻军一部防御辽西的蹋顿,草原上再与鲜卑一战,此后辽东安全无忧!”
田丰一下下捋顺着胡须,两眼放光:“不动声色的挑的扶余内乱,主意不错。可是这些兵将会是孤军作战,若是扶余大军围剿,恐难以自保。不如送信说让高句丽军配合辽东攻打扶余,只须高句丽军在边境驻扎些时日即可,待扶余大军迎战高句丽时,境内空虚,我军再行其事!”于禁也提出建议:“玄菟郡与扶余边境处,多是人烟稀少之地,可设置几处密营,以补充粮草缁重,上次抢乌丸马匹牛羊,秘密营寨就是不错。”说完话特意感激地看下典韦,却被典韦瞪了回来,那些天与牲畜打交道的日子,让典韦不堪回首。于禁莫名被典韦怒视,也没空与他计较,忙转头去看高顺,想听他又有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