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贼兵状如疯癫的冲来的气势,让在军阵后面的刘致心惊,他们当辽东士卒们是摆设吗?原以为这些普通百姓不堪一击的想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典韦有条不紊指挥弓弩兵射出密集箭矢,也只是让贼兵攻势略缓,并无停止之意。刘致嗅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看着中箭的人一个个栽倒在地上。不禁生出怜悯之心,却知道此时此刻决不是心软时候。只不忍心细看,将目光投向远处。视野中远处高挑黑色战旗迎风鼓动着越来越近,在黄绿相间的旷野分外醒目。太史慈带兵到了,刘致知道胜局已定,身心一下放松了。随意向四周扫了一眼,当看到后面赵宠等人,不禁怒火中烧。不知何时赵宠已将牛车聚拢一起,让车夫仆从在外围成人墙,赵宠的亲信护卫们躲在人墙后,簇拥在赵宠身边。典韦也注意到赵宠的举动,一提缰绳纵马几步赶到刘致身边道:“待子义布好阵型,就开始前后夹攻,一击必胜!”说完对赵宠位置一撇嘴,重重的“哼”了声。刘致没再回头看,心中一动,悄声对典韦道:“赵太守即然准备立些战功,典都尉何不成全?”典韦一愣神之后,明白了他话中意思笑道:“到是不错,我去做安排!”
自后面出现辽东军旗号,髦八知道大势已去,手下人马正全力进攻,无法再调拨人去应对后面敌军。必须在辽东军夹击之前,击退正面之敌,才能保存实力,抢得一线生机。髦八也由在后面督战,冲到中路亲自指挥,终于辽东军阵型动摇了,中间已被突破,终于见到了希望,髦八大喜过望,驱动手下人马蜂拥而上,贼兵见到有牛车聚集一起,只当是粮食,鼓起最后一丝气力量杀将过去。
太史慈听到禀报,前面军阵型被突破,不由大惊失色,不等士卒们休整列阵完毕,连忙赶来救援。
刘致站在一处山丘上,见局势如此混乱,心中有些尴尬,本来稳操胜券,被自己临时决定搞得复杂了,好在辽东士卒们训练有素,并没有慌乱,渐渐的又占据上风。
后面的田丰早已同周仓合兵一处,护住粮草。阵前不断传过来的军情消息,也让田丰自信并无有大碍,安心帮助周仓守粮。后面的局势的变化却让田丰不解,又观望一阵,田丰气得胡须发抖,口里喘着粗气,不住说道:“胡闹!如此意气用事,将来恐会误大事!”周仓凑上前想听清田丰在说谁?却被田丰狠狠瞪了回去。
当髦八被乱枪捅下马,战斗就基本结束了!贼兵们用尽最后力气杀死赵宠和大部分护卫,面对三面围攻上来的辽东士卒,已是精疲力尽,再也无力作抵抗,只能跪地求降。典韦开始忙了!派人驱赶俘虏的贼兵掩埋尸体,救护负伤士卒。太史慈急急忙忙赶到刘致身旁,对刘致说道:“此战典都尉指挥有误,何不等我列好阵型,前后夹击?反而左右分兵,如敌军不突中路,而分开包围,则此战将难言胜负!”刘致羞红着脸道:“子义莫错怪了典韦,是我临时决定,后来已知道不妥!”田丰已快步走到刘致对面,挥手示意护卫走远些。带着恼怒勉强压低声音道:“子敬怎能如此意气用事,除掉赵宠何须用此险计?”刘致连连点头:“先生教训的是,我是有点急躁了!以后凡事三思,不再鲁莽行事!”田丰见他认错,气也消了大半。就转移话题不再让刘致难堪,看了眼正清理的战场,对太史慈道:“子义!这赵宠一死,你这东莱郡尉可再无羁绊,足可以安心经营东莱郡!我再与彦方写封书信,派些官吏助你。”见太史慈有点莫明其妙,刘致从袍袖中取出官文,递给他看。太史慈看罢,兴奋的脸色红润,口中却在谦让不已。
寻一平坦之处,三人坐下后,田丰将太史慈在东莱郡的任务,细细交待清楚:“子义将你所统领士卒为根基,先招募兵马。以后若形势有变,就趁机占领都昌与长广城,为犄角之势,守卫东莱郡。”太史慈神情郑重回道:“校尉和太守放心,子义定不负所望。只是前去颖川兵力不足,现在东莱应无战事,我只留下百人即可!”田丰略作思索点头道:“也罢,你将伤兵尽数带去,等伤势好转,也能派上用场。”说完侧身去看刘致,等他再作交待。刘致想了一下:“所需粮草兵器可由辽东调拨,有其它事交与郭达去办。我让郭达建造些营寨,为收拢流民所用,你只需派些人手维持秩序。安置流民之事就由彦方派来的官吏们处理。”太史慈不停点头称是,刘致又道:“东莱郡近海,想必擅使船者众多,不妨多招集些,等些时日收到江东战船,便可组建水军!”太史慈先是一怔,随即喜不自胜。
刘致又驻扎些日子,派出俘虏们四处招降散落贼兵,多数贼兵已走投无路,纷纷来降,只有少数顽冥不化者已难成气候,就交由太史慈慢慢收拾。
已到初夏季节,天气也开始热了,东莱郡诸事已定,刘致与田丰商议后,便向颖川缓缓行进。路上各地消息不断传来,北中郎将卢植与张氏三兄弟正在互有攻防,相持不下。右中郎将朱儁却被南方黄巾军渠帅波才所败,已退到长社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合兵一处,一同据城抵御波才。刘致与田丰同车而行,一路所见各处田地杂草丛生,无人耕种,村庄房屋破败不堪,多数已无人居住。刘致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汗水,眼睛在四处张望。田丰不由笑道:“子敬莫非在寻找村庄,想再休息些时日?”刘致显出一脸苦涩:“今年又是天旱,这里百姓也不知逃到何处去了,要是能去辽东寻找生路,最好不过了!”田丰眼中闪现一丝锐利,便恢复平静随口说道:“此事容易,我发些榜文,张贴各县城中,只说是辽东郡收拢各地灾民,并安置耕地。只怕这些流民会蜂拥而至。”见刘致连连称好,田丰话题一转:“此次来剿黄巾军,应非你本意,可另有企图?”刘致叹口气:“细想这百姓也只是为了活命,吃上饭而已。所以我想尽力将他们带回辽东,让他们能吃上饭。”田丰微微摇头:“你可想过辽东若成富庶之地,就会被人垂涎,你又有何计策自保?”刘致心头一震,顿时忘了炎热天气,皇帝的诏书能让自己出兵,也能将自己调动到别处去。那在辽东所为,岂不是白忙!田丰悄声说道:“你借山贼之手杀了赵宠,若被那赵忠得知,怎肯罢休,焉能不报复?此事便会成为隐患”刘致知事情已做出,后悔也是无用,想了想:“赵忠多是听逃走护卫一面之词,我寻机将赵宠的财物送回,那赵忠见我不是见财起意,又无杀人缘由,定对此事半信半疑,这样就能拖延些时日。再送财物交好与赵忠,等此事时间长了,便会不了了之!”田丰听罢缓缓点头:“也只能暂且如此!”
天气愈来愈热,刘致也不急于赶路,一日行至三十余里便安营扎寨。所路过县乡皆张贴榜文,招聚灾民劝说去辽东。偶遇黄巾军刘致也不出战,黄巾军见辽东士卒器械盔甲齐整,兵强马壮。也不主动招惹,各自相安无事。消息不断传过来,北中郎将卢植攻破巨鹿,张角已经退守广宗。皇甫嵩和朱儁依然驻守长社与波才对峙,因波才统军十万余众,人多势众,皇甫嵩军不足万人,军力明显不济,只能据城待变,等待时机成熟。
刘致远距离观望着长社,转过身来:“这波才围住三面城门,而留下一门,也颇合兵理。”田丰却不住摇头道:“留下一门,路上必将有伏兵截杀,我们一路顺利,这是留给城中辙退所用,想让守军弃城而逃不战而胜,未免有些太小看皇甫嵩了!”与城中通报之后,典韦统军依城扎寨,刘致和田丰进城觐见皇甫嵩,仅周仓带十余人跟随。刘致初次见朝廷重臣,心中忐忑不定,府衙两侧卫兵装备齐全,精壮不逊辽东士卒们,更是加倍小心,恐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