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后南月迅速进入房间,见承倾言完好无损的坐在床边喝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承倾言依旧有些醉眼迷朦,脸颊上两坨兮红的红晕明艳动人,白皙的柔荑托着腮,懒懒的抬眼看着南月。
“小姐你没事吧?”南月仔细观察着承倾言的一举一动轻声问道:“身上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承倾言莫名的看着南月,神智三分清醒七分混乱,身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心里的小鹿不停的蹦跶。
承倾言只觉得燥热万分,高高悬起的心脏上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奇痒难耐,却又空荡荡的像是在期待什么。
从未有过如此奇异的感觉,承倾言用力咬下舌尖,轻微的疼痛让她有片刻的清醒,可是很快便发觉自己身子阵阵酥麻,竟有些颤栗。
南月直觉的小姐不对劲,可这是在太子府又不敢贸然请大夫过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是不得了。
试着不停的给承倾言灌水喝,可喝进去的没多少倒是弄湿了整身衣服,南月正偷偷的拜托太子府的丫鬟去请太子殿下,可还未说完太子殿下便急匆匆的带着一名年轻男子赶来。
太子径直踏入房间,南月急忙上前行礼,不知太子为何去而复返,倒省了人去请他。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奴婢正想请人去请太子殿下。”南月焦急万分:“小姐不知是怎么了,一直难受的很,还请太子殿下帮忙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太子扶起瘫软在床上的承倾言,眼前的女子漆黑的眼珠中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气氲,脸上晶莹透亮的汗珠不经意间滑过太子的手背滴落在棉被之中,转而消失不见,却在太子手中留下烫人的灼热。
太子刚一坐下,承倾言便像小猫似得钻进太子怀中,对方身上清冽的香气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像上瘾的毒药,承倾言只觉得触手微凉,让人忍不住抱在怀中。
感到舒适的承倾言在太子怀中蹭来蹭去,像是寻求主人安慰的小狗,太子眼中压抑着怒火轻柔的抚摸承倾言的脑袋。
“替她检查一下。”
一直在一旁等待的男子名叫陆离,是太子请来的大夫也是用毒高手,师承鬼医圣手佰草七,一直游嬉于江湖之中,因三年前与太子相识便一直交往至今,往日从未找过他今日却被特地请了来。
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劳得动的君奕元,谁知来了之后看到的竟是个不省人事的小姑娘。
“你们这样子让我怎么替她看?”陆离似笑非笑地说道:“还不松开。”
太子不悦的抬头看了看嬉皮笑脸的陆离,斟酌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放下承倾言,可手还没放开一脸不高兴的承倾言便又缠了上来,将人牢牢抱住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哼唧两声。
于心不忍的太子终究还是舍不得这片刻的温存,皱眉看着陆离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就这样看吧,难道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不是没有,是见不得你有美人在怀而已,求他看病还是这种态度,真是没有天理。
缠着太子的这名女子娇小玲珑,脸上泛着异乎寻常的绯红之色,不用看也知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难道她就是承倾言?”陆离一边替承倾言把脉一边问着太子:“长得也没有多好看啊,看她小的跟个小鸡崽儿似的,估计身子都还没长开呢吧,你是怎么看上她的,可别糟蹋了人家姑娘。”
“对了,你今天不是娶小媳妇儿吗?丢下那么一大堆人跑到这来合适吗?你倒是会享齐人之福,那里娶着这里抱着,啧啧。”
陆离仿佛没有看见太子额头隐隐凸起的青筋,依旧口若悬河。正当太子想要发作时,陆离淡定的收回覆在承倾言手腕之上的锦帕。
“如何?”
原本太子已经回到宴会之上,可很快秦风便传来消息,说是查到了酒杯中含有少量的销魂香。
销魂香是秦楼楚馆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常用的媚药之一,如果吃了这药的人再碰到饮了酒的人,那么药性就会发作的更彻底。此药药性不大可是持续性却很强,所以之前承倾言有片刻的清醒之后又开始意识迷糊。
没想到在太子府也会出现这种下做的东西,还让承倾言给吃了下去,这分明是冲着承倾言去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太子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没事,不过是中了点春药,你帮着解决一下就行了。”
陆离不要命的对着太子开玩笑,对上太子扫过来犀利的眼神不由的伸了伸脖子。
“好了好了,不过是同你开玩笑罢了,真是小气。”陆离撇撇嘴掏出袖中的一个小瓷瓶:“呐,这个给她服下就行了。这可是我新研制的清心丸,价值一千两黄金一颗,一会记得把药费给我。”
太子打开瓶子闻了闻,一股淡雅的花香味扑鼻而来,取出一粒塞进承倾言的嘴里,南月连忙将水递了过去,陆离一把抓过那杯水悠悠的喝了起来。
“来了这么久都不见人给我倒水喝正好给我解解渴,多谢姑娘,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陆离刚救了小姐南月不好与他计较只得又重新倒了一杯,太子忍着怒火正要将水喂给承倾言喝,陆离才缓缓开口:“不用给她喂水,我这清心丸自会融化于口中,放心,是甜的,不会苦着你的小心肝儿。”
太子蓦然停止手中的动作,忍住想要把陆离丢出去的想法,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的说道:“出去。”
“诶诶诶,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的小心肝儿啊,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再怎么说…”陆离为自己愤愤不平,觉得自己是好心没好报,看到太子甩过来的眼神后重重的放下茶杯:“行,算你狠,我走,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打死我都不会再来帮你,别忘了我的医药费!”
恼羞成怒的陆离愤然起身,有心给君奕元添堵,经过南月身边时咬咬南月的耳朵:“姑娘我看你是个好人,就好心给你个忠告,等你家小姐醒后让你家小姐离这个家伙远点,这么无情无义的家伙…”
太子挑眉一笑:“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怎么,要我亲自请你出去吗?”
这个陆离脸皮一向厚的很,当初刚在耀州遇见他的时候便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明知道他是太子却也敢大敲竹杠。
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向阴晴不定,全然看心情如何,说要跟他割袍断义的话不知道说了几百回了,哪次不是消失个几个月后又屁颠屁颠的出现在他面前,见到他照样有说有笑的,仿佛那些绝交的话从来都不曾说过一样。
陆离离开后没一会承倾言便慢慢清醒过来,刚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太子耀眼夺目如同星耀璀璨的眼眸,深不见底。
承倾言慌忙起身,发现自己竟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搂在太子腰侧,那样亲昵那样紧密。
太子温声说道:“倾倾终于醒了。”
承倾言身子微微退后,讪然地点点头:“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太子已经离开了的,然后南月就进来了,可没跟南月说几句自己就没了意识。
太子已经直起身子站在一旁,之前承倾言一直神智不清的赖在自己身上,自己可以肆无忌惮毫不避讳的亲近承倾言,可现在她已经清醒过来,自己如果再那样无疑是登徒浪子,怕是会吓坏承倾言。
“下人拿错了酒,你可是发了好大的酒疯,好不容易替你醒了酒,你倒好,全然忘得一干二净。”
原来是自己喝醉了,听太子的话自己似乎闹的动静还不小,那就尴尬了,自己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酒这东西果然害人不浅。
“那还不是奕元哥哥府上的人办事不力,好在我好说话,不然我可要拿那人问罪的。”
承倾言撇撇嘴完全没有感觉自己有错在哪里,人是太子请的,酒是太子府的人给的,再说了,喝醉酒的人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
太子见承倾言眼眸清澈透亮,又开始伶牙利嘴的就知道她已经无碍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时候已经不早了,而宴会是早已结束的,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命人护送承倾言回了徐国公府。
回到府中的承倾言立刻屏退左右,将南月叫到跟前。
“南月,我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可不相信自己真的是喝醉了酒这么简单,虽然自己意识迷糊不甚清醒,可脑海里还是残留着记忆的残骸,身体的变化更是清晰明了。
这绝不是普通的醉酒,自己怕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了,而太子却选择隐瞒她。
想起太子的警告,南月心头划过太子刀锋似冷冽的眼神不禁打了个激灵,那样冷酷如同野兽的目光。
“倾倾只是喝醉了,她醒了之后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奴婢知道,小姐只是喝醉了,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月将头深深埋在胸前不敢去看承倾言明亮的眼睛:“小姐…小姐只是喝醉了。”
承倾言玩味的笑笑:“喝醉了?真的只是喝醉了而已吗?难道我没有搂着太子纠缠着太子不让他走?难道我没有胡言乱语?还是那些全是我记岔了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南月震惊的抬头看着承倾言,她以为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小姐分明是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承倾言并不说话,只是眉眼含笑静静地看着南月,南月抵挡不住小姐让人无所遁形的明亮无暇的眼神,“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