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便是姚华进太子府的日子,晋元没有迎娶侧妃的习俗,所以太子看在英国公的面上特地在太子府举办了一场宴会。
太子府被装饰一新,一簇簇鲜红的花盆摆满道路两侧,鲜艳至极,虽没有张灯结彩却也喜庆热闹。
承倾言和姚英一同坐在华兰居陪着姚华,原本承倾言是不想来的,架不住姚英的苦苦哀求。
姚华着一身桃红色喜服,以最端庄优雅的坐姿等待着,落落大方雍容华美丝毫没有半点怯懦娇羞之态。
一旁的夫人正笑道:“华妃娘娘长得可真是花容月貌惊为天人啊,和太子简直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因为太子府还没有太子妃今日又是姚华的大喜日子,所以大家都极为默契的称姚华为华妃。
姚华的脸庞微微有些泛红,更显的娇艳妩媚,红唇微启柔声道:“夫人谬赞了。”
忠勇侯夫人眼神飘向一旁静坐的承倾言,不知想到什么嘴角露出讥讽的嘲笑:“都说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也只有华妃娘娘这般国色天姿才配得上我们的太子殿下,郡主你说是不是?”
京都谁人不知嫣然郡主钟情于太子殿下,今日若不是文成王死死的压着嫣然郡主,只怕那嫣然郡主早已打上门来。
可惜,无论是皇上、文成王还是太子殿下,谁都不会同意嫣然郡主嫁入太子府。
其他的那些个郡主根本不屑于来,对于侧妃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角色来了也只会掉了她们的身价。
所以整个房间内能被称为郡主的只有一个人,承倾言。
同样,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也流传着太子与圣歈郡主情投意合的流言,可如今其他女子被纷纷抬进太子府,而圣歈郡主却毫无动作,令人不解。
原本承倾言只是安静的坐在小矮榻上,就是想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没事找事,女儿是这样,做娘的也是这样,还真是母女连心一刻也不安分。
承倾言莞尔一笑,在场有许多都是长辈,闹开了也不合适,另外也不想坏了姚华的新婚,所以不欲与忠勇侯夫人争执。
“陈夫人说的是,华姐姐那是由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像我们这样的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意思就是说,人家好不好关她什么事,她堂堂圣歈郡主有皇上罩着根本不在乎,你女儿怕是长什么样皇上都不知道,与其在这阴阳怪气的对她冷嘲热讽跟她置气,不如好好想想自个儿女儿的终身大事。
陈夫人变了变脸色,有心再刺承倾言几句,可抬头一望见承倾言半眯着的双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她不明白一个笑的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为何会让她心生胆怯,身上的汗毛都竖的根根分明。
陈夫人干笑几声就转身继续赞美起姚华来,众人纷纷附和,一派祥和安宁的气氛。
又待了一刻钟,承倾言起身跟姚英打了个招呼后便悄然离开了房间,姚英知道能坐到这会儿已是难为她了也就不再阻拦,可自己又不好离开,只能随承倾言去了。
承倾言漫步来到花园远离喧嚣,小口小口喝着桃花酿,这是太子府特别酿造的,没有度数的酒酿,今日喝着倒有几分醉人。
承倾言双眼微醺,脸上泛着诱人的桃色,眼前恍惚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几步就走到承倾言面前,弯腰端详着承倾言。
承倾言双手攀上来人的肩膀,好奇的抚摸其俊美的脸庞:“咦奕元哥哥?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儿吗,今日可真帅啊。”
承倾言旁若无人的调戏太子,南月惊的上前搀住小姐,暗暗扯了扯承倾言的袖子,承倾言毫无察觉,有些眩晕的摇摇头继续朝着太子痴痴的傻笑:“可是这会怎么到这来了呢?嗯,玄兮?”
“嘶。”
太子瞳孔微缩心尖一颤,目光灼灼的看着承倾言,承倾言反手揉搓着太子的脸颊,将太子的脸似泥块的揉捏着,微甜炙热的气息悉数喷在太子脸上。
太子看着承倾言迷离失态的模样有些不对劲,伸手探了探承倾言的额头。
太子冷声问道:“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南月连忙解释:“小姐觉得室内太过乏闷便在此处歇息,只喝了两杯桃花酿而已,开始还好好的,可不知为何见到太子殿下开始就这般失态了。”
太子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一壶酒,旁边歪着一只酒杯,伸手拿起嗅了嗅,是桃花酿的味道没错。
承倾言喝的桃花酿是特地为她酿造的,酒精早已挥发干净,味道只是更清甜些,根本就不会喝醉,可看承倾言小猫似的抓心挠肝一点不安分的模样却像是喝醉了一般。
“秦风。”太子话音刚落便有人应声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又说道:“告诉外面的人我有事要处理晚点再回大堂。”
说完拿过南月手中的披风盖在承倾言身上遮住承倾言的面容,不顾他人的目光抱起怀中上下其手的承倾言。
南月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什么,随即跟上太子。
承倾言被舒适的抱在怀中,泠冽的沉水香中参杂着淡淡的酒香,香醇浓郁令人着迷,不停的嗅来嗅去,安逸的找了个位置蹭了又蹭。
太子眼眸一深,用力箍紧手臂加快步伐,怀中的人似感到疼痛发出一声软糯的叮咛,叫的太子一阵酥软,险些松了手。
南月简直无地自容,小姐这是怎么了,这娇媚的小模样分明是在勾引太子殿下,难道刚才喝的酒真什么有问题,可是那是太子府的酒啊。
太子刚将承倾言放到床上,承倾言就焦躁不安的开始扯自己的外衣,口中很是不耐烦:“热,好热,热死了。”
南月急忙倒了一杯水,太子自然的接过水杯,一手揽住承倾言让她不再扭动,一手将水递到承倾言嘴边。
此时的承倾言根本不听劝,像是个闹脾气的孩子,肆意挥动得小手直接打翻了水杯,不仅弄湿了自己的罗衫更打湿了太子的胸襟。
南月慌忙告罪:“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宠溺的看着骄纵不已的承倾言有些无奈的说道:“无事,去拿一套你家小姐更换的衣服过来替她换上。”
南月想了想,幸而小姐出门南星会替她多准备几套更换的衣裙,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是,还劳请太子殿下代为照顾小姐。”
南月走出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以防外人看见传出什么非言蜚语,有损太子和小姐的名声。
太子还在安抚撒泼打滚的承倾言,太子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倾倾!”太子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哑声说道:“好了乖,别闹了。”
承倾言秋水一样的眼波魅惑又无辜的看着太子,秀鼻一皱,色泽诱人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奕元哥哥?你今天要娶侧妃我记得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的,礼物呢?嗯~我的礼物呢?”
承倾言努力坐直了身子里里外外的翻找着,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皱着眉头看了看。
“呜~怎么这么难看,好丑哇!”承倾言一脸嫌弃的惨叫着,可话音还没落小脸就变了脸色,强硬又带一丝委屈的说:“奕元哥哥你不准嫌弃!这可是我绣了好久的,手都不知道扎破了几回,来,我给你戴上。”
承倾言不容拒绝的摸索着太子的腰带,软绵无力的双手在太子腰间来回的穿梭,太子一把抓住不断撩拨自己的小手,眼神炽热的看着承倾言。
自己的腰带险些被解下,如果自己再不阻止的话怕是会失去理智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得到阻挠的承倾言不解的抬头看着始作俑者,被对方热切隐忍的眼神惊着了,有些清醒过来,用力的摇晃脑袋,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
“奕元哥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儿?”
正巧南月回来,瞧见自家小姐正在给太子“宽衣解带”,惊讶出声,太子微愠:“出去。”
南月还是傻傻的愣在原地,直到太子瞪着南月再一次让她出去才惊慌失措的放下裙衫退了下去。
方才的太子殿下实在是可怕,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可是自己就这样贸然的出来了小姐该怎么办,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冲进去,着急上火的在门外来来回回。
太子重新倒了一杯水给承倾言,承倾言乖巧的喝了下去。
“你只是有些喝醉了,下回不许再饮酒,知道了吗。”
太子选择了隐瞒酒有问题的事实,一则承倾言无事,二则怕吓着承倾言,三则是不想打草惊蛇。
刚清醒过来的承倾言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误食了酒水,符合着太子拼命点头。
“不喝了不喝了,再也不喝了,还以为是原先喝的桃花酿呢,没想到今日的桃花酿这般醉人。”
今日喝的不省人事,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愚蠢的事情呢,看来待会得好好问问南月。
承倾言低头发现手中抓着一只荷包,这是自己精心绣了好久打算送给太子做贺礼的。
太子微微一笑:“这是送给我的?帮我戴上。”
“嗯?嗯。”承倾言茫然的望着太子,摇摇头复又点点头,捏着荷包低声说道:“绣的不太好,还是算了吧,下回再送个别的给你。”
“我看这就绣的挺好的,比宫里秀女绣的还要精致。”太子有些急切,又有些期待:“对我来说倾倾的心意才最重要。”
承倾言这才露出笑脸,喜逐颜开的将荷包佩戴在太子腰间:“奕元哥哥就知道打趣我,我如何能跟宫里的绣花娘子比。”
太子满意的看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越看越觉得好看,笑意从眼睛里流淌出来:“倾倾给的自然是最好的。”
过了一会便听见有序的叩门声,太子知道自己已经消失太久是时候回席上了,有些不舍得对承倾言说:“你今日喝醉了我待会儿派人送你回去,眼下我得先回席上了。”
承倾言没想那么多:“嗯,我一个人没事的,奕元哥哥快去吧,记得少饮酒。”
太子眼里溢出丝丝笑意,心里一阵温暖,看了看承倾言笑靥如花的脸终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