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然礼貌的双手接过名片,觉得特别有意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名片。只见黝黑的名片上印着金色的“穆祁?”三个字,背面则印有“童叟无欺”以及地址。
林依然对穆祁?的身份已经有些猜测,于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一定买不起。”自身的条件,林依然还是很清楚的,一种未知的调酒配方可比她值钱多了。
“那可不一定哦!”穆祁?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摇了摇。林依然不自觉的被他手上有些奇异的紫色戒指所吸引,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便不再注意。
“你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交换。”
“其他的东西?”林依然脸上充满疑惑,“可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呀。”
“有!当然有!”穆祁?一阵兴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你觉得我身上什么东西值钱呢?”林依然不禁有些好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自己有价值。
“你的声音就是很好的东西!”穆祁?很兴奋。
“我的声音?”林依然摸不着头脑,她的声音虽然不大,而且四周还有些吵杂,但穆祁?听得很清楚。
“对!你的声音!”穆祁?不由自主的接话,每当他遇到喜欢的东西时,他都会这样。
“你是想让我通过唱歌来偿还吗?你是音乐公司的?”林依然内心一阵激动,能成为一名歌唱者,一直是她的梦想。
却见穆祁?摇了摇头,说出一句很奇妙的话:“金钱,青春,爱情,乃至生命,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以作为商品交换。而你的声音对于我,就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林依然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是遇到了个神经病?除了金钱,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用来交换物品。林依然虽然很不赞同穆祁?的说法,但她没有出言反驳,两人就这个问题又谈了几句。穆祁?为了得到她的声音,还列出了几个例子,可他越是这样做,林依然对他的抵触心就越强,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然而在林依然离开时,穆祁?的脸上仍然挂着自信的微笑。
思绪回到现在,林依然不禁苦笑起来,明明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现在却又不得不希望他是真实的。因为自从那次相遇,林依然就再也没有见过穆祁?,所以她很自然的就把穆祁?当成了骗子,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就这样,林依然内心特别沉重的度过了一整天。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不愿意让高臣知道穆祁?的存在,在拜托高臣医院的朋友照顾高臣后,林依然找了个借口,前往“童叟无欺”。
在楼下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按着名片上的地址,前往目的地,然而半小时后并未找到具体的地方,林依然只能下车徒步寻找。最近几天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特别是晚上的温度,林依然不禁裹紧衣服。在街上找了一圈,她并未找到对应的号数。天空越发昏暗,林依然的内心充满苦楚,她真的很想帮上忙,但现在的事实是,她不得不放弃那可笑的希望。也许“童叟无欺”根本就不存在,更别说穆祁?这个人了。
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林依然不禁在内心发问,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难道是自己的贪心导致的?如果能让高臣恢复,她宁愿不当歌手,放弃她的梦想。眼见着一辆出租车行驶而来,林依然已经准备好伸出手,就在这时,她的背后却有光芒散发。虽然只是一瞬间的闪烁,但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动了她的内心,于是林依然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只见地面奇迹般的散发出一种令人平静的银白色光芒,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条街有一条地下通道,林依然不想拖拉,说着阶梯就走了下去,终于找到了那本不该存在的地方,“童叟无欺”。
莹白的灯光下,悬挂着一张古朴的牌匾,只见其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童叟无欺”四个字。
林依然很急切的上前,但她动作很轻的敲了敲门。下一秒门打开了,而门后的人却让林依然差点认不出来,因为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从他的身形,还是穿着,林依然都无法把他和一年前的人画上等号,唯有那一张一成不变的脸,让林依然确信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呵呵!林依然小姐!”穆祁?很礼貌的行礼,“你终于来了!请进!”
看到穆祁?脸上难以制止的兴奋笑容,林依然的内心说不出的奇怪,更奇怪的是他还能认得自己,但她还是在穆祁?的带领下进去了店铺。沿途的东西林依然虽然林依然都不认识,但很昂贵是肯定的,不过她并没有把那些放在心上,而是在穆祁?的引导下坐了下来。随后她直接提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呵呵!你终于肯相信我了?”穆祁?有一种满足感。
林依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她还是不太相信穆祁?的理论,但她不敢反驳,她怕最后的希望也因此破灭。
“那你想用什么来作为交易的代价呢?”穆祁?脸上挂满笑容,他一点也不着急。但这份笑容看在林依然眼里却显得格外诡异,这不由得让她的内心产生一种厌恶感,难道这是因为最近的糟心事太多了,让她对笑容产生了排斥?
“我的声音……”这是林依然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有价值的东西,同时这也是穆祁?最想得到的东西。
然而穆祁?却打断可她,他接下来的话,让林依然的内心一阵慌乱。
“不不不,我现在还不想要你的声音。”穆祁?的笑容透露出一种诡异。
“啊!为什么?”林依然脱口而出,现在她不在意礼不礼貌的问题。
“呵呵!你先别激动。”穆祁?很轻松,“好的东西要在最后得到,才能让人记忆犹新。因为越得不到的东西,我才会越重视。”
林依然突然觉得穆祁?有一种变态的既视感,但她没说这个。她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值钱的地方,于是问道:“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好问题!是个好问题!”穆祁?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靠在椅子上仔细想了想,最后又双手合十的笑道,“笑容怎么样?我突然觉得你的笑容也特别棒。”
“笑容……”林依然不能明白这种抽象的交易到底是如何进行,笑容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但和高臣的健康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除了在你面前,我以后再也不能笑吗?”在林依然的理解中,交易笑容就是再也不微笑。
“当然没这么简单,准确的说是你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你的笑容已经被我拿走了。”穆祁?本想描述的详细些,但又觉得说不太清楚,于是又想了想后说,“打个比方,那些微笑障碍的人,你知道吧?和我交易完后,你就会和他们一样,再也无法展露笑容。”
现在林依然明白了什么叫交易笑容,她的内心有些踌躇,倒不是说她不愿意交换,她是怕再也无法让高臣看到自己的笑容。对于林依然的沉默,穆祁?并没有催促,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等待。没多久,林依然就在穆祁?自信的微笑之中点了点头,于是一份合同出现在了桌面上。林依然拿起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具体内容她并未详细的了解,因为她觉得以穆祁?的身家,没有必要去骗她。
满意的点了点头,穆祁?伸出黝黑的手掌,“祝我们合作愉快!”
林依然苦笑着伸出手回应,现在的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快快的离开这里,回家照顾高臣。
“这份合同你想什么时候生效?”穆祁?的脸上还是挂着标志性的笑容。
“现在!”林依然脱口而出。哪怕再多一秒的痛苦,他都不想高臣再承受。
“没问题!”穆祁?打了一个响指。这一瞬间,林依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少了什么东西,脑袋一阵眩晕,好在这种感觉只是续了一秒钟,而且她还坐在椅子上,所以摇了摇头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你的愿望已经达成,快回家去吧!我想高臣正等着你分享这份快了吧!”穆祁?的话提醒了林依然。
苦笑着林依然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脸特别僵硬,这苦笑的只是她的内心而已。在一瞬间的惊讶后,她的内心从苦笑转变为高兴,既然她再也笑不出来,那高臣的眼睛也一定恢复了正常。林依然发自内心的感谢道:“谢谢你!穆老板!”
对于他的感谢,穆祁?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一名商人,快回去吧。”
不由分说,林依然离开了“童叟无欺”,本来要送她离开的穆祁?,却见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于是只能作罢,又回到了他的老位置。对于这些林依然并不在意,在与来人对视一眼后,她来到街上急匆匆的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