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舒凡静静地等待十点的到来。
罗威提前到了，经过这一天多的观察，他已经对比他小了很多的舒凡产生了一些敬佩。
他猜到了舒凡在干什么，因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舒凡在变强，甚至连舒凡自己都没感受到的是，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种常人没有的压迫感。
那是舒凡力量突然有了较大的变化却没有来得及完全适应造成的。
十点很快就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舒凡这次反而有种紧张感，这种感觉是他前几次都没有的。
“是有危险么？”舒凡喃喃一声。
忽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起了什么。
如果有什么能让自己提前感到不安的东西的话，只有可能是察心面具了。
“可如果真的是面具给的提示的话，那证明确实是存在极大危险的。”
犹豫了一会，舒凡失笑一声，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既然有危险也不会不做，就没有必要去犹豫。
舒凡这是第一次切实感受到面具的不凡，透过自己的情绪来提示自己会有危险，简直就是至宝一般。
不过舒凡猜测这种预测应该是有些界限的，毕竟当时器灵说过面具品级在他眼里不算很高，既然如此就一定会有限制，只不过如今不知道限制在哪罢了。
“说不定一旦涉及到超过面具品级的宝物和那些强大的灵能者面具就会失灵，而且自身不够强大的话说不定连知道危险后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再有任何的犹豫，舒凡毅然服下了罗痕散，待得全身炽热的时候再服下了最后一颗九毒丹。
这次在舒凡自己看不到的身体里面，九毒丹直接经过舒凡的胃部，化为一股黑如浓墨的“水流”。
这并不是真的水流，完全是九毒丹在舒凡体内变成了一堆粉末，这些粉末聚在一起移动，就像一股水流一般。
这股“水流”所过之处，皆给舒凡的血管表面镀上了一层黑色的薄膜。
甚至若是在显微镜下放大来看，这层薄膜似乎还在蠕动。
舒凡吞下九毒丹后一段时间都还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不禁有些奇怪，以往他早就痛得死去活来了。
可无数事实证明，暴风雨来临之前越是平静，那后面的暴风雨便越是狂暴。
舒凡忽地见罗威指着自己，他有些疑惑，罗威嘴角磕巴地说道：“舒兄弟，你……你身上这……这是什么东西。”
舒凡闻言低头，因为第一次的教训，他没有穿衣，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因此他看得很清楚，自己的心脏位置外透着一团让人头皮发麻的黑光。
舒凡起先没有发现，是因为黑光初始还很暗，或者说是因为刚出现还不怎么显眼，直到黑光开始扩散才显眼起来。
罗威自然就注意到了，出言提醒舒凡，而就舒凡低头的时候，黑光已经有了拳头大小，而且仅仅一小会，又扩散了很大一块。
从外面看，舒凡此刻就像一个发光体，硬要打个比喻的话就像萤火虫一样能自己发光，不过萤火虫发出的是好看的荧光，而舒凡发出的，是诡异的黑光。
这种黑光给罗威一种强烈的吞噬感，没有为什么，就是直觉，觉得那种黑光似乎是想吞噬。
至于吞噬什么，不言而喻。
舒凡也有些紧张，他猜测黑光绝对和九毒丹是有关系的，最主要的是，黑光出现以后他依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很快，一分钟，
不，也许只有半分钟，
璀璨的黑光从舒凡心脏位置开始蔓延，顺着皮肤一丝丝扩张，最后蔓延到了舒凡全身，远远看去，此刻的舒凡，就像是一个……
被恶魔包围的可怜人。
这种从血肉中透出的诡异光芒在蔓延完全身的那一刻，一股极其强烈的灼痛之感，立即散发出来。
这些黑光，竟是在灼烧舒凡的血肉，而且不光是在灼烧，其想要的，应该是将舒凡全身上下所有血肉焚烧殆尽。
舒凡能感受到黑光的目的，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一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如果全身血肉被灼烧殆尽，他必死无疑。
他不知道九毒丹本来是给第一大境界的灵能者们辅以其他外物进行锻体甚至是磨练意志的丹药。
那些灵能者们都有着前辈留下来的经验，知道如何处理最安全，再说他们也不是像舒凡这种搭配罗痕散使用，别说舒凡了，连蔡师傅本人都不知道罗痕散配合完整的九毒丹服用会出现什么情况。
蔡师傅只是觉得从原理上是没问题了，再说他不可能自己尝试，又不可能去让自己的徒弟等人试药，所以，舒凡自然而然就成了小白鼠了。
可以说，舒凡是“造出”黑光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舒凡自是不知道这些的，如果知道了，恐怕再好的脾气也会忍受不住，不过现在他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眼下还是过了这关最重要。
这种灼烧，不仅仅体现在身体上，舒凡感觉自己的脑海都被灼烧感占据，他甚至无法集中精神去抵抗。
这就导致舒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在被灼烧吞噬，而没有任何的办法，连打断眼下看来都没有办法做到。
舒凡知道这样下去是万万不行的，无论黑光有多么的霸道，他都不能放任不管。
终于，在经过几分钟的强行适应后，舒凡总算能勉强聚集起自己的意识，去控制自己的身体，相当于给自己的身体发出一个抵抗的信号。
这的确是有用的，不过却只能起到一个阻挡的作用，却无法从根源上去灭掉这些黑光，他此刻需要人来帮自己，他无法出声，但他想不通的是这么久了为什么罗威一点动静都没有。
舒凡不知道的是，罗威早在黑光出现后不久就陷入昏迷，况且就算醒着，对舒凡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灼烧依旧在进行着，舒凡的意识也越来越昏沉，他尽全力去阻挡了，可到头来似乎让他的意识被灼烧得越来越快。
只要等舒凡完全丧失意识，没有意识的阻挡，这些黑光会将舒凡体内烧个干干净净，那个时候，大罗神仙怕是也救不了他了。
舒凡体内，如果他此刻能看见的话，就会发现自己体内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各种器官都被损坏，一层又一层的黑色粘膜依旧搭在表面。
不过与这一片残破相比，有着一团明显是“异类”的存在。
为什么说是“异类”？因为其与这一片被黑光覆盖的残破截然相反。
那是一团让人觉得圣洁的白光，它笼罩着舒凡体内最后一块“净土”，没有让黑光侵蚀，干净得纯粹。
仔细地看，可以发现白光最外围也是一层膜，显然白光的存在，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
若舒凡是灵能者，他可以发现白光的位置正好处于灵能者最重要的丹田之处。
而此刻舒凡的丹田之内，
一枚古朴的银色剑丸静静地立在那里。
剑丸之上，透着的是一股苍茫的古老气息，若硬要形容，就像是……
天地初开，世界还是一片混沌之时，
最本源的，古老！
